作者:硬片辣条
“反正不是什么坏事儿。”祁麟安抚她说,“你等着吧。”
不是坏事还不能在手机上说?
难道是要加薪?
何野琢磨半天也没琢磨出所以然来。
等祁麟快吃完,何野主动道:“这次我去结账吧。”
“我有会员。”祁麟拍拍她的肩,示意她坐下,“我请客。”
祁麟去前台结账,何野还是给她转了10块钱。
祁麟应该大手大脚惯了,结账这种小钱对她而言根本不算什么,所以一般都会一起付了。
蹭吃蹭喝很爽,但一直蹭吃蹭喝就是她不知好歹了。
不一会儿红包显示已收,何野松了口气,如果祁麟不收她反而不自在。
祁麟去时清清白白一人,买完单回来身后还跟着俩推着小推车的服务员。
小推车上披了层布,轮廓像个金字塔。
吃饭的人不明所以,纷纷侧目观望。
何野愣了几秒。
就这架势,再不明白她都愧对于自己这么高的智商。
今天有人过生日。
谁?
祁麟?肯定不是,要是祁麟过生日,一定会叫上叶迟迟,而且之前祁麟也说过,她生日已经过完了。
今天好像确实是她生日。
距离她三米时,祁麟猛地抬手,俩服务员齐齐唱起生日歌。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祁麟充当指挥员,两只手在空中不停比划,根据何野对她的了解,应该在瞎比划。
俩服务员都是男生,唱歌声音特大,一点也不觉得尴尬。
“祝你生日快乐——”俩男生同时拖长尾音,来了个九曲十八弯,最后猛地收尾,“祝你生日快乐!”
祁麟扯下布,推车上赫然出现一个七寸的水果蛋糕。
祁麟啪啪鼓掌。
服务员也啪啪鼓掌。
反应过来的吃瓜群众也很捧场地啪啪鼓掌。
何野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虽然很感动祁麟特意为她庆祝生日,但还是免不了她用眼神剜祁麟。
祁麟真的一点都不尴尬吗?
她凑到祁麟耳边,用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音量说:“谢谢你啊。”
祁麟呲牙一笑:“不客气,感动吧?”
“感动死我了。”何野咬牙说,“拿蛋糕去外边吃?”
祁麟拿起蛋糕,冲服务员笑笑:“现在弄好了,麻烦你们了。”
服务员说了声“好嘞”,又推车进了后厨。
何野忙不迭拉祁麟离开。
直到出了周记菜馆,何野才感觉注视她们的视线消失了,她被刺骨的夜风一吹也冷静了下来。
心中被尴尬点燃起的生气被浇灭了,她叹了口气说:“你怎么想出在大庭广众下为过生日的?”
“还以为你不在意呢。”祁麟举着蛋糕说,模样有点委屈,“外面太冷,教室人太多,怕你不习惯。”
何野想说,其实她也不是非得过生日。
最积极的那几年是在初中,和梁夏一起,后来高中分班,她和梁夏见一面都不方便,生日也渐渐被她遗失在记忆里。
不过她犹豫一秒,还是道:“谢了。”
这是祁麟的一番好意思,过程虽然社死,但结果令她感动。
祁麟问:“现在去哪吃?”
……她也不知道。
何野说:“你有没有好去处?”
祁麟想了想:“这样吧,我家超市仓库可以避一避风。”
为了保护蛋糕,祁麟拉开羽绒服拉链,扯开一半挡着蛋糕,风挺大,挡尘效果微乎其微,就图一个心理安慰。
她们溜溜达达将场地转移到了祁麟家超市的仓库里。
祁麟带着她从后门进去,打开门一片漆黑,还有尘土的味道,祁麟一手托蛋糕,一手招呼她进来。
何野心跳得有些快。
就好像她也任性了一回,做着这个年纪该做的事,有朋友,有生日,还有蛋糕。
祁麟打开灯,仓库不是很大,货架上堆满了纸箱,稍微胖点都略显拥挤。
祁麟带她去了块稍微大点的空地,把蛋糕放在纸箱,“好了,许愿吧。”
“操。”何野咬了下下唇,来掩饰翘起的嘴角,“这年头谁还许愿啊。”
“快点,过生日肯定要许愿的。”祁麟催促道,又从兜里摸了摸,“差点忘了点蜡烛。”
说着从兜里掏出打火机,和一个艳红色的……莲花蜡烛。
插上蜡烛,祁麟打开打火机,小火苗似乎下一秒就要熄灭了。
何野:“你真要点?”
“那当然,肯定要点蜡烛啊,要不然愿望就不灵了。”火苗与芯线相接触,祁麟成功点燃了莲花蜡烛。
下一刻,刺耳的音乐伴奏响彻在偌大的仓库。
莲花灯缓缓绽放,变成了一朵盛开的莲花。
何野说:“……你会后悔的。”
“许愿。”祁麟还在坚持。
何野盯着莲花灯,许了个愿望。
-如果许愿真的有用的话,希望以后慢慢好起来。
摇曳的烛火散发出暖黄色的光,明明灭灭照映在她们脸上。
这个场景一点都不浪漫,冰冷的货物架,惨败的白炽灯,地板上残留着不经常打扫的尘土,可何野却有种想哭的冲动。
就像这暖黄的烛火,搞笑的莲花蜡烛,不算精致的蛋糕,都是祁麟给她的浪漫。
何野吹灭了蜡烛,祁麟啪啪鼓掌。
偌大的房间里还响彻着莲花蜡烛的伴奏。
祁麟把蜡烛拔出来,找半天没找到开关。
“开关在哪呢?”祁麟嘀咕道。
何野说:“我听说这玩意儿没开关,要自个把电放完才能停。”
“那不得吵死。”祁麟拿出手机,给灯拍了张照片,“我问问客服。”
过了会,祁麟说:“客服说过一会就自己停了。”
她又在羽绒服摸了摸,掏出了一个还没巴掌大的正方体小盒子。
“这是什么?”何野愣了愣。
“生日礼物,过生日怎么能没有礼物。”祁麟打开盒子,是一枚“H”形状的耳钉,“我看你之前耳洞还发炎了,定了枚耳钉,纯银的,好看不?”
何野怔怔地看了会,点了点头。
“我给你带上?”祁麟取出耳钉说。
何野没说话,取下了消炎棒。
祁麟捏起耳钉,站在何野身侧,小心为她戴上。
银制的耳钉和消炎棒戴上耳朵的感觉不一样,果然贵有贵的道理。
“好了。”祁麟满意地看了看,“好看。”
何野抬手摸了摸耳垂。
冰冰凉凉的,与皮肤接触的那一面已经有了温热的温度。
何野低低地说了句:“我也觉得好看,破费了。”
“不客气,切蛋糕吃吧。”祁麟说。
何野收拾好情绪,正要分蛋糕,两手空空,别说刀,连个叉子都没有。
她盯着祁麟。
耳钉晃眼,祁麟被盯得有些遭不住:“你切蛋糕啊,瞪我干啥。”
“刀呢?”何野说。
祁麟摸了摸羽绒服口袋,又摸裤子口袋,“好像忘饭店里了。”
何野沉默了几秒,“那怎么办?”
“没事儿,我在仓库找找,应该有一次性筷子。”祁麟站起来,到货物架前找着。
货物架上都贴了货物的名称,祁麟找起来也方便,不一会找到了。
她分了一双给何野:“你一半我一半。”
何野拆了筷子,取出一支筷子从蛋糕中间前后摩擦,分成了两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