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银山堆
柳见纯好像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想法:“小树,你是不是又给自己增添负担了?”
“这就是很重要的事情。”虞树棠认真地说,“姐姐,绝对不能这么随便。”
柳见纯低低地叹了口气:“怎么反倒是我比你还要开放一点呢?这事有什么值得深思熟虑的,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什么时间不可以?你是打算做什么准备,提前起来沐浴焚香吗?”
虞树棠又摇了摇头,她挺直的鼻梁蹭了蹭柳见纯的锁骨,去闻她皮肤上的香气,“这和开放不开放没有关系吧,总之,不能这么简单的。”
“我心里可是有最后期限的。”柳见纯合着眼睛,她清晰地感觉到虞树棠直起身,正在看着自己。视线和呼吸一样是有热度的,一点一点宛如实质地拂过她的面颊。
“最后期限?”虞树棠疑惑又紧张,还不忘亲亲她的长睫毛,“这还有死线的吗?”
“当然有呀。”柳见纯慢悠悠地说,“如果不想有的话,你起码要乖一点,不许总是闻来闻去的。”
这时候,这棵纯情的小树应该脸红了。柳见纯想。
好一会儿,虞树棠才说:“那能告诉我最后期限是什么时候吗?”
“你到时候要干什么?”柳见纯道,“如果真的有沐浴焚香之类的仪式的话,我倒是可以告诉你。”
“这倒是没有。”虞树棠很为难,“姐姐,先告诉我吧,我想有准备。”
柳见纯笑吟吟的:“这种事情有准备反而不好了。”
实际上她心里也没有定什么具体确切的时间,她之前想过自己主动,在小树生日的时候。不过现在想想,也不一定非要生日,等小树回来,什么时候不都可以?
虞树棠显然是很不愿意,可很听话,真乖乖地不闻了,只揽着她的腰,把她揽进怀里:“可以从现在开始想你吗?”
“可以呀。”柳见纯道,她有点困了,声音软绵绵的,“小树,睡吧。”
虞树棠睡不着,一片静谧的黑暗中,她眼睛睁得很大,仍然在一眨不眨地看着柳见纯。
姐姐揉了揉她的头发,像在纽约那晚一样,慢慢地给她数着水饺:“一只水饺,两只水饺,三只水饺……”
同样的,和那晚一样,她又做了一个幸福的梦。苔原狼小树和北极狼小蝴蝶酥在食堂吃完水饺,一起在学校里散步。
小树自以为很聪明的稍稍落后一步,她总想观察着小蝴蝶酥的尾巴,好在聊天过程中随时调整自己的话,免得惹小蝴蝶酥不高兴。
她吃了一只水饺,两只水饺,三只水饺……水饺在她的胃里蹦蹦跳跳,别人暗恋的感觉都是蝴蝶乱飞,她却觉得水饺乱跳。
终于,水饺被吓得一动也不敢动了,她只顾盯着小蝴蝶酥的尾巴,一下撞到了人家北极狼学妹的背上!
虞树棠霍然睁开眼,身旁空荡荡的,她想不也想踩上拖鞋,飞快地走出房门,扶着楼梯往下一看,一眼就看到柳见纯正在下面打奶昔的身影,这才浑身一松,彻底安下心来。
“想喝什么奶昔?”柳见纯扬声问。没两秒,虞树棠走到她身旁:“姐姐,我来吧。”
柳见纯让她看冰箱里的水果,虞树棠选了香蕉和蓝莓,她捧着保鲜盒,不太确定里面的莓果是不是洗过的,刚犹豫地晃了晃,柳见纯就道:“都是洗过才放进冰箱的。”
她看姐姐要去碰料理机,赶快又说了一遍:“我来吧。”
“之前有做过吗?”柳见纯问,她倒不是不舍得或者不放心虞树棠做这种小事,只是对于这棵一看就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树是否有过经验感到十分怀疑。
“暂时还没有。”虞树棠说完,立刻补充道,“不过我知道该怎么做的!先切水果,然后在破壁机里放牛奶打就可以了。”
“对,我喜欢再放点麦片。”柳见纯将一罐即食燕麦推到她手旁,她不帮忙,就看着虞树棠切水果。真是一看就是从来没下过厨房的那种人,哪怕全神贯注,一根香蕉还是切得歪歪扭扭,怎么都不均匀。
虞树棠自己也害臊,有些事情她以为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谁想得到看起来那么简单,结果真做起来,处处是难关。
好不容易把水果放了进去,又有新的难题,燕麦放多少?她硬着头皮舀了一勺,像洗衣服的时候倒洗衣液一样,倒完了又觉得不够,又小小补了一勺。
柳见纯就在一旁笑吟吟地看着,也不出声,就任她做。牛奶是一大瓶冰鲜的,根本不是盒装的,虞树棠头都大了,要是盒装奶,她一次放一盒就好,这么大一瓶……她紧盯着上面的容量,又掂量了一会儿重量,这才小心翼翼地往破壁机里倒了一小半。
在柳见纯面前的第一次表现就验证了墨菲定律,任何可能出错的事情最终都会出错。第一杯奶昔燕麦多了,牛奶少了,奶昔成了稠粥,旁边柳见纯笑道:“哎呀,幸好是你的那杯。”
虞树棠痛定思痛,下一次就懂了,百香果草莓奶昔还算不错,她有些期待的,眼巴巴地看着柳见纯,看她抿了一口:“这杯好喝的呀。”
她心里头很雀跃,嘴上还是很谨慎:“姐姐,你没在安慰我吧?”
“没有呀,这次真的很好。”柳见纯把玻璃杯递过去,让她也尝尝,这杯质地细腻,浓淡正好,确实不错。
虞树棠拿着杯子,自己的这份奶昔做得实在不行,她不大喝得下去,但也小口小口地不愿意浪费。柳见纯按了按她的杯壁:“不好喝就不要喝了,吃点其他的,你飞机时间还早,我给你煎片吐司。”
“姐姐,你早餐除了奶昔还会吃其他的吗?”虞树棠摇了摇头,不想让她麻烦,不过要见缝插针地问问题,“我不用了,这杯就足够了。”
“一般就是一杯奶昔。”柳见纯说,“天气热的时候吃得多,直接用冷牛奶打,天气冷的话,就想吃点热的,可能煎片吐司之类的。”
“好啦。”她语气中含了点嗔意,“不好喝就不要喝了,不要为了不浪费为难自己,我给你做点别的。”
“我自己来吧。”虞树棠又想自己做,这次柳见纯轻轻地阻止了她:“这可要动火了,还是得小心着点,等到时间宽裕的时候你再试试,这次我来吧。”
柳见纯熟练地拧开燃气,在平底锅里喷上橄榄油,给她煎了吐司、鸡蛋和培根,没两分钟,就做了一份很漂亮的三明治出来。
虞树棠方才就大觉不妙,幸好姐姐没让她上手,她连燃气灶都不知道要怎么拧!
她直到上了飞机还惦记着这件事,等到了酒店,当天晚上,妈妈打电话过来:“小树,考完试了吧?现在回纽约了?”
“妈,”虞树棠没回答这些问题,而是问道,“你知道我燃气灶都不会拧吗?”
“那咋了?”杨秀桦猜都不用猜,“怎么,你是准备给老女人做饭啊还是要干嘛?燃气灶这东西,每个款式的拧法都有不同,不是固定的,你难道还能精通?”
“你可以叫她见纯,但不能叫老女人!”虞树棠说,“这跟燃气灶的拧法没关系,哪怕燃气灶有八种拧法呢,我一种都不会,这才是问题。你一直让我觉得我很独立自理,可是我发现,我连燃气灶都不会拧啊。”
“我再说一遍三十六岁老是不争的事实。”杨秀桦没好气地说,“独立自理跟会不会拧燃气灶有什么关系?你这话倒觉得我培养你不到位了是不是?妈跟你说你这完全是无稽之谈啊。”
“我从小对你的要求就是你能打理自己的事情,自己收拾房间,自己整理床铺,自己能够出门办事,买东西,能够和其他人顺畅地交流表达自己的意见和想法。你从幼儿园就会自己烧水,上小学会用电锅蒸煮东西,这难道还不够吗?培养你自立自理,不是培养你当厨师!你出门是带着电锅还是带着燃气灶?”
“还有,”杨秀桦恨铁不成钢,“一个燃气灶影响你独立自理了吗?老揪着这俩词不放,我看你实际上就是想给那老女人做饭是吧?也就这点子出息了,在人家面前不表现你有钱你有前途,表现起来能做饭了是吧?到底这个饭有什么重要的?一顿不吃会死啊,不会做点外卖!不会做请阿姨!没钱就去赚!”
虞树棠没法完全地阐明内心那种想法,她内心有太多幽微难言的东西了,从来都没办法向妈妈说清楚,妈妈说的话她很认可,可从内心深处,她感到了一丝极微妙的,极不协调的违和,她只是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反驳。
“行了,别扯这没用的了。”杨秀桦懒得谈做饭不做饭和燃气灶的拧法这种毫无营养的话题了。“考试我就不问你了,你心里有数,而且都这么大了,不会还因为恋爱影响学习吧?”
虞树棠无话可说,听妈妈继续说:“这段时间培训怎么样?还有,提前声明,你别指望我同意你们俩恋爱,她再大几岁都能跟我当姐妹了,我祝福不了你们,但是,你可以和我讲讲你恋爱这段时间的感触,我作为妈妈,很愿意听听,给你一点建议。”
这毕竟是自家小树第一次恋爱!杨秀桦咬牙切齿,下定决心绝对不能因小失大,不能自己反感这段恋情,就不闻不问。
“培训挺好的,学到了很多东西,在纽约也没那么累,比较轻松。”虞树棠答了这个问题,其余的很不忿,“你总说这样的话,说什么不祝福不同意的,我跟你分享什么啊?”
“你这话讲得真是一点都不大气。”杨秀桦说,她不怒反笑,“万一你讲讲你的心路历程,感动感动你妈我呢?你这样就是欲盖弥彰,更显得你其实很在意我的看法,闺女,妈明白的,更何况你一个燃气灶的事情你都这么不开心,将来恋爱中的不开心更是多得很呢。”
“你说得哪儿跟哪儿都不挨着。”虞树棠不跳她的陷阱,“燃气灶又没有让我们闹矛盾,只是我自己觉得可以做得更好一点而已。我们很好的,她对我很好,我特别特别爱她,想一直跟她在一起。”
杨秀桦想都不用想自己闺女这是被谁带坏的:“不是,你都不知道害臊的?说什么爱不爱的?有什么爱不爱的到底?”
“就是爱!”虞树棠出人意料的很执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就是爱她,我和你说,你不要想着我跟她分开,我就想一直和她在一起!”
“你知道吗虞树棠,”杨秀桦说,“都不用多久,一年后的这个时候,你再回想起你现在说的这些话,你真的会羞愧到去跳黄河。”
虞树棠蹙着眉,已经很想结束这个电话了:“妈,要真是这样的话你才该为我这个女儿羞愧好吗?没有定性到这种地步,说爱一个人,第二年就变心,这样的人人品也不会好的!”
杨秀桦在电话那头绷不住笑了,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那个幼小的虞树棠就站在她面前,黑发毛茸茸,一双漂亮的眼睛睁得很大,一副很倔强的样子。她是个小小的正义使者,但凡看到校园的不平事发生在她面前,她从小就是个有点冷淡的性子,都会仗义相助。
后来长大了,哪怕知道这世上不存在真正的正义,她也对自己有一种极高的道德标准,有时候杨秀桦想是不是自己太过注重小树的教育,让她反倒失去了自己当初创业的那种灵活变通和大胆闯劲。
“你可得了吧。”杨秀桦说,“傻孩子,傻不傻啊。谈了恋爱你怎么跟革命友谊似的绑上一辈子了还?一年变心就扯人品的话,这世上有几个好人?我知道我现在和你说什么都没用,你就慢慢自己谈,自己悟吧,恋爱不是只有爱就够了的。”
虞树棠握着包上那枚挂件,挂件细节丰富,外面是一轮淡黄色的月亮,全是棱角,硌得她手心微痛,她默了一会儿,低声道:“妈,那我先挂了,该睡觉了。”
第93章 口红彻底花了,深深浅浅地涂在她的菱唇上。
爱情的爱, 是什么?虞树棠有时候会想这个问题,她从假日酒店套房的窗子往外看,看到了全世界最繁荣的钢铁森林。她的目标和方向又是什么呢?她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以前她甚至很排斥想到这些事, 不过现在她心平气和, 真认真地想,这些问题的答案是什么呢?
姐姐之前说给她写一封信,她现在已经考完cpa考试, 晚上没事的时候,她就想着也给姐姐写一封信,因为只要没事, 只要空闲下来,她的心就全被柳见纯给占据了。电话和微信完全不够, 哪怕是视频都不够, 她非得切切实实地见到柳见纯的面, 这才够。
信里面有很多关于爱的内容, 只不过她没把自己关于未来的思考写进去, 因为她知道姐姐肯定不会认可的。
之前姐姐过来的时候, 就对她说,你现在有目标,有方向……她没有反驳,实际上一颗心空茫茫地落不到实处。
目标当然是有的,她一向很会给自己做短期目标, 上学的时候是一门门的功课、作业和论文, 现在是完成每天的任务, 完美地结束培训, 然而回到申城办公室工作,等到回去, 再由工作拆分一个个小目标,她从来都是很擅长这些。
可方向呢?未来呢?她知道姐姐一定希望听见的是她真正的,只为自己的方向,比如要在投行做出什么成绩,要如何提升自己,诸如此类的,但是她没有。她内心深处想的是,她要留在申城和姐姐在一起,要让姐姐过上要什么有什么的生活。
这是恋爱脑吗?她不知道,她觉得自己也并没有愚蠢到失去所有的判断力。她有时候想自己是否是因为什么都不缺,才这样地没有方向,全靠一种本能和生活习惯去追逐最好的。她要最好的成绩,她要最好的工作,她要最好的,无瑕的人生。直到柳见纯出现了。
直到柳见纯出现了。她明白这样一个围绕着其他人的方向很丢人,让人听着觉得很傻,哪怕是姐姐肯定都会蹙起眉头不赞同,但是,但是……
她人生的列车被爱紧紧地绑在了轨道上,纵使内里摇摇晃晃,外面依然纹丝不动,在人生的道路上一路疾驰。
她前两天买了信封和邮票,这会儿细心地把信折好放进去,放到自己手包里随身保管。回去的时间近了,她又划掉日历上的一个数字,曾经她在申城上了五年的大学都没觉得这座城市哪里特别,现在她简直想念申城,想念那条有姐姐的家在的柳花路的每一棵梧桐。
“节目谈得怎么样了?还有央视的那个,最近有消息吗?”徐蔚然问了一句,两人在小苑食堂吃饭,今天这里的砂锅店上新了番茄炖牛腩,味道相当不错。
“代鹃那边在出策划了。”柳见纯说,“不过录制的话,估计是要等到明年,央视那个更晚的,只是有那么一个意向,到底要怎么做,什么时候,都还不确定。”
徐蔚然夹了一块牛腩:“今天下午去接小树?”她这话不过是象征性问一句,柳见纯以往下午没课的时候,通常也都是在办公室工作,有事的时候才出去,今天想必一定是有事了。
见柳见纯嗯了一声,她打趣道:“难熬吧?刚恋爱结果就异地,一晃两个多月过去了,还没见上几面呢。”
“这也是没办法的呀。”柳见纯道,“她这不是回来了。”
“回来了有新的难关呢。”徐蔚然可不客气,她和柳见纯的关系,也实在没必要客气。“你等着见识投行的工作量吧。”
柳见纯笑了笑,徐蔚然知道她肯定是听进去了,只是完全不想回答。她也没什么可担心的,毕竟在恋爱上,这枚小蝴蝶酥可比她们所有人加起来都果决,绝不可能委屈自己的。
“周末去喝酒吗?”徐蔚然转了个话题,“大家好好玩玩,庆祝我恢复单身,怎么样?”
“这么突然,确定是真分了?”柳见纯道,她面上什么都不显,仿佛一点没被刚才的话影响到,还是笑盈盈的,“要是虚晃一枪我可不去了,不要大家酒都喝了最后又复合,这样的事可不少呢!”
“不会让你白喝的!”徐蔚然这会儿心情还不错,实际上柳见纯知道,等真到了酒吧喝了两杯,她那眼泪就该开闸了。“到时候你可以让小树来接你,然后给大家介绍一下你的小女朋友。”
柳见纯蹙了蹙眉:“瞎讲八讲,哪怕介绍,能是在那种场合吗?”
徐蔚然哎呀了一声,以往小蝴蝶酥谈朋友,肯定是要让她们这些朋友知道的,况且朋友圈里只有她也是惟宁大学的老师,她都不在意,更没什么可避讳的。她本来还要继续开玩笑,一个念头转过去,忽然又不想说了。
小蝴蝶酥什么事情不明白?她方才又是不客气,这会儿又是开玩笑的,本质上还存着想劝她的心。徐蔚然意识到这点,不由得叹了口气,夹了一块软烂的番茄放到碗里,用吃堵上自己的嘴了。
“我知道的。”柳见纯柔柔地说,“蔚然,之前你说是同意了,其实一直还是想劝我呢。”
她轻声说,很诚实:“不太愿意让她见你们,不是想瞒着,是我不想你们对我开批斗大会呀。”
“我真不想和你姐姐一样。”徐蔚然抱怨道,她无计可施地又叹了口气,“行啦,不能再说这些了,虽然都已经影响了,但我还得说一句,小蝴蝶酥,可别影响了你今天见小树的心情。”
“好啦!”柳见纯道,她吃净最后一点米饭,“我要走了,订好时间地点告诉我就好。”
要说心情完全没被影响,是不可能的。这些事情不必旁人来告诉她,她自己心里就是一清二楚,只是从来不愿意细思罢了。
等到了机场,她还想着要分毫不能让小树看出来,结果发现这完全是多虑。她一看到小树,所有的愁绪和烦闷霎时间烟消云散,什么都想不到了,满心满眼都是面前的这一棵小树。
天气冷了,虞树棠外面穿了一件褐色的纳帕皮短外套,她个子高挑,外套短,愈发显得她腰细腿长,身材好得惊人。
虞树棠同样是第一眼就看到了她,没有缘由,没有道理。她快步走过去,一句话都顾不得说,先紧紧地抱住了姐姐,她生怕让柳见纯不舒服,很快就又收了力道,可还是半分不舍得松开。
“又不是多久没见。”她低声道,然而同样是好舍不得这个拥抱,轻轻地按了按虞树棠的肩膀。
“好久!”虞树棠被她一碰,就乖乖地松开了,“整整三十八点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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