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恋姐呢! 第82章

作者:银山堆 标签: 年下 情有独钟 因缘邂逅 天作之合 甜文 GL百合

虞树棠点点头,额头磕在她肩膀上:“这就是我没办法放弃的理由。姐姐,目前有两条路,一,我去京城出差,二,我辞职,是不是?”

“你已经知道我的想法了。”柳见纯说,“很早之前我就想过,现在来看,有这件出差的事情也不是坏事,即使不发生这件事,我也会忍不住要和你讲,或许连个缓冲都没有,导致更大的反弹……小树,我想让你辞职。”

“我们先说出差。”虞树棠暂且避过柳见纯方才的话,她努力地让自己抽离出来,分析道,“出差的好处就是那个升职的机会,我回来之后肯定会升一级,离达到目标更进一步,坏处呢,异地是第一点,第二点,并不是升这一级,就会有什么质的改变,一切很有可能毫无变化,至少还要熬两年,熬到vp,再熬三年,熬来熬去,可能熬个五六年,姐姐,我先把你给熬走了。”

柳见纯静静地听着,虞树棠继续说:“另一个选择就是辞职,可是辞职的坏处,真的是说不尽了。姐姐,你要知道最严重的一点,就是辞职再找到的工作,一* 定会比这份工作差,这点毫无疑问。工资待遇全部都会降级,而且辞职之后,我也不一定能立刻找到新工作,现在就业环境不好,太多未知数了。”

“还有呢?”在柳见纯异常清澈的眼睛的映照下,虞树棠低声道:“我觉得很丢脸,姐姐,为什么我坚持不下来呢?即使我妈妈反对我在申城做投行,她也一定会感到失望的。人不就是要吃苦经受磨砺吗?我的抗压能力和应变能力这么弱,我自己都对我自己很失望。”

解铃还须系铃人,柳见纯不是她妈妈,没办法帮她解开这个心结。她抚着虞树棠的头发:“小树,我知道让你对自己别这么严苛是件很难的事情,所以我们先放下这件事。现在和我讲讲辞职的好处吧。”

辞职的好处?孤零零的一条,如此显而易见的一条,可是那能叫好处吗?

虞树棠睁大眼睛,她瞧着柳见纯瞳仁里小小的自己,一个字都讲不出来。

没关系,她讲不出来的,柳见纯替她讲。

“对我而言,你辞职有一个最珍贵的,最重要的,最无可替代的好处。”柳见纯道,“那就是你会开心。”

她亲亲虞树棠的嘴唇:“小树,我知道你内心里大约认为这不算好处,你觉得自己懦弱,觉得自己不成器,昨晚说了很多伤害自己的话,但对我而言,你开心,你健康,我相信你妈妈也一定是这么想的,你好比什么好工作,高工资都重要。”

“你要把自己放到第一位,好吗?在这样压榨的工作中支持不下去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我想要你正常作息,好好睡觉,好好吃饭,不管你辞职之后会发生什么,哪怕是和我异地也没关系,你身心健康,对我而言就是最要紧的事情。”

她温热的指腹拂过虞树棠眼下的青影:“小树,我不仅希望你辞职,我还非常为你好,自作主张地认为你应该回家。别再钻牛角尖为难自己了,送给你的礼物就收下,人活一世,轻松点有什么错?你还年轻,又是独生女,将来还有好多的事情要操心呢。”

虞树棠没有据理力争地和她反驳,和她吵闹,小树紧紧地抱住了她,问道:“姐姐,那回家的坏处呢?你为什么不说?”

“异地嘛。”柳见纯故作轻松,“没关系的,情侣异地,是件很正常的事情。”

“你说的这句话,我一个字都不信。”虞树棠强忍哽咽,“你就是那种最狠心的成熟女人,异地对于你而言,明明就是判了死刑。你明明不舍得我,还要这么镇定地把我往外推,姐姐,你说我不珍惜自己,为什么你对你自己也那么毫不留情呢?”

柳见纯笑了笑:“可是,这是最好的选择呀。”

这是最好的选择。对小树而言是最好的选择,所以对她而言亦是。

感情不是大家纠纠缠缠在一起就会顺利的,她和小树在一起了一年,就为了这点切实地在一起,小树把自己逼进了死胡同,现在正是拨乱反正的时候。

“别哭,你听姐姐说得有没有道理。”柳见纯索性把老师的职业病一发到底,“我很需要陪伴,你肯定也觉得见面很重要,可是感情中只有见面,是不行的,只有把问题全部都解决,我们将来才能更好地在一起。”

“姐姐,你别给我灌心灵鸡汤了。”虞树棠使劲用手背抹了抹眼泪,这动作实在有点孩子气,柳见纯又是心疼,又是无奈。“我只看得到眼前,如果和你分开,往后会发生什么事呢?我想都不敢想。”

“这太盲目的悲观了,我这种悲观主义都不这么想呢。”柳见纯帮她揩去泪珠,“不是有句话嘛,叫作短暂的分开,是为了更好地在一起。”

“小树,”她一锤定音,“不着急的,还有时间,你再仔细想想,这两天多睡一会儿,上午睡觉,下午和晚上仔细考虑,但是也别想太多,遵循本心,做出让你快乐的选择,我觉得这才是最重要的。”

“好啦。”她亲了亲虞树棠湿漉漉的长睫毛,“我们吃中饭吧,肯定都凉了。”

“放到微波炉热一热。”虞树棠说,她撑起身子,头一阵发晕,柳见纯敏锐地察觉到,扶住了她的肩膀:“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不是低血糖,刚吃了冰淇淋呢。”虞树棠赶快地要讲自己没事。她知道也并不是低血糖,只是她体质明显没有之前那么好了,这点很明显,柳见纯也清楚。

姐姐抿紧嘴唇:“这也是坏处,小树,这份工作不仅让你情绪不稳定,身体也不好了,对你身心都有侵害,你不要留下。”

虞树棠知道这是关心不是命令,她叹了口气,枕在姐姐颈窝:“这世界上本来就没有工作又有钱又有闲的。”

“你虽然不是坐班。”她说,“但我也知道你下午回家来陪我实际上是影响你工作的。”

柳见纯揉了揉她的脑袋:“好啦,真的不讲了,我们吃中饭。”

她订的是一家宁波餐厅的菜,海肠捞饭,小炒黄牛肉和橄榄油蛏子,即使冷了,微波炉加热过后也很好吃。还有一盒和牛蛋挞,烤箱加热几分钟和刚烤出来的几乎没有区别。

中饭几乎吃成了晚饭,柳见纯打定主意想让虞树棠开心一些,并不催促她想那些令人两难的事情,而是先到一楼那个摆着她的单车礼物的房间里,不知道在找什么。

虞树棠跟着过去,她走到单车前面,情不自禁地停下,不由得下定决心,明天她一定要出去骑行一次。

“姐姐,你找什么呢?”她恋恋不舍地转过头问,“不在这里。”柳见纯说,“等我找到了你就知道了。”

她扭身去储藏室,虞树棠刚跟到门口,就看她从架子上抱下一个单独的箱子:“在这儿呢!”

虞树棠自然地伸手接过,放到客厅茶几上,柳见纯从抽屉里拿出美工刀,割开胶带,从里面拎出个蓝白色的手提纸箱。

“前两年你陆轶群姐姐送我的ps5,让我有时间的时候也玩玩游戏。”柳见纯拆开箱子,将东西拿出来。“可惜总是没机会玩,就闲置下来,怕落灰,就重新收到了箱子里。”

虞树棠比她对这些东西熟悉得多,很快安好底座,插上各种线材,柳见纯还有点生疏地摆弄着手柄,她就已经进入了账号。

游戏库里有几个经典游戏,地平线零之曙光,漫威蜘蛛侠,还有一个双人成行。虞树棠点开这个:“姐姐,我们玩双人游戏?”

“当然啦。”柳见纯,“我本来还以为得买呢。”

“双人成行

第二部好像都出来了,再买该买这个了。”虞树棠调到商店,果然在里面找到了之前刷新闻隐约看到过的双影奇境。

柳见纯点开看介绍,没两分钟就点击购买,虞树棠哎了一声:“姐姐,我们双人成行还没玩呢!”

“先备好。”柳见纯很无辜地说,“那部可是两个女主角。”

“这两个小人好可爱。”刚一进游戏,开场动画播到一半,柳见纯就说。

“人家正惨着呢!”虞树棠笑道,“都变成木头和黏土小人了很绝望。”

“那这俩小人也是很可爱。”柳见纯笑盈盈的,这会儿还从容不迫呢,动画播完视角一转,因为小树说好像男小人操作更简单一点,她就选了科迪,没想到游戏一开始,分屏一开,她就开始手忙脚乱,头晕目眩了。

序章的关底boss吸尘器柳见纯理智上知道它不难,可还是被气波和爆炸图钉拍得死了好几次。好容易过了这关,她心惊肉跳地看着吸尘器爆炸,然后两人居然坐着一个扫地机器人来到了安全的地方。

她放下手柄,一颗心兀自地还在紧张地跳,虞树棠搂她坐在怀里,装模作样地说:“姐姐,你还得练呢!”

柳见纯点了点她的额头,虞树棠忽然问道:“你觉得她们两个该离婚吗?”她指的是双人成行的两位主角,本来是打算离婚的,可是伤心的女儿的泪水让她们变成了小人,女儿恳求的爱之书哈金博士将她们拉入到游戏中,希望她们重燃爱火。

她说:“我都猜得到结局,大概是在重重的游戏里,又找回了她们的爱,也是为了孩子,还是决定不离婚。”

“你没玩到最后怎么知道呢?”柳见纯说,“如果是为了孩子不离婚的话是一种折磨,不仅是折磨双方还是折磨自己。但要是真的重燃爱火,不离婚自然也是很好的。”

“很多时候,”她捏了捏小树的耳垂,珐琅耳环被体温熏的温热,轻柔地硌在她的指尖,“在一起最重要的就是爱,我虽然有点悲观,但仍然很相信这一点,不管发生什么,只要有爱,就会一直在一起,不会分开。”

她和小树不会分开的。不管前路多未卜,这一刻,她对于这样的事实,却是确定无疑。

第125章 太善良,有的时候就显得太傻,太想要完美,有的时候就是太为难自己。

虞树棠睁开眼睛的时候, 床上果然空荡荡的,姐姐上班去了,只留下一点柔软的杏子香味。

她今天起得早, 本以为还要一觉睡到十点钟的, 却不到九点就醒了。大概是心里到底盛着心事,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

昨天实际上将利弊分析得清清楚楚,她明白姐姐的意思, 可是那条好处在姐姐和在她自己心中的分量毕竟不同。

她止不住地要考虑其他的坏处,至于让自己开心这点……她不可否认,她做梦都想让自己开心, 都想睡得着觉,都想每天起来, 过的是有盼头的生活。但倘若真的这样开心了, 她的盼头在哪里?她不会回家的, 不想回家的, 她不想努力一场, 落得最后还是回去继承家业, 这样家里人也会对自己失望的。

虞树棠竭力地合上眼睛,然而再也静不下来,只得起来用冷水洗漱,混乱的头脑这才清晰了些。

她下定决心,说做就做, 到房间里将车子从墙上取下来, 久违地戴上头盔目镜, 戴上手套, 准备出去好好地骑一趟,她不知道目的地, 也头一次不打算设定目的地,就准备就这样一直骑,吹吹风,看看周遭的景色。

刚骑起来的时候,并不是很习惯,她的体质下降,加上太久没真正地上路骑过车子,她将设定好的挡位又重新调了调,减小了阻力,等到真正骑起来的时候,又调了回去。

车子是越骑越顺的,温热的风拂过她的周身,她久违地找到了那种身心舒畅的感觉,然而她却并不是全身心地享受着这种速度,而是情不自禁地想:我到底该怎么选呢?

姐姐之前不大愿意干涉她的决定,现在也明确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希望她辞职。她内心的天平,同样是摇摆不定,难以抉择。

纵使辞职的种种,让她痛苦不堪的无法接受,昨天那一天的休息,那种由内而外的轻松,几乎是牢牢地占据了她的内心。

她真的不想再过这样的生活了,真的不想了。即使是懦弱,哪怕是令人失望,她也不想再过了。

出差的话,一切也不一定变好的。要真的是长痛不如短痛那还好,关键是短痛过后,飞蛾能扑到光亮吗?虞树棠想,大概率还是在罐子里,三年又三年,两年又两年。

真辞职的话,她承受得住这样的后果吗?她现在根本还没有开始找下家,万一她找不到工作呢?

想着想着,虞树棠的心思完全冲进了一个迷雾重重的道路上,她的眼神虚虚地定在前方,热汗一股股地从额头上淌下来,几乎让目镜都有点戴不牢固。

我该戴止汗带的。虞树棠很后悔,她心如擂鼓,明明才骑了五公里,她已经气喘吁吁,喉咙发干,不辞职就还有这样的坏处。

她根本没时间锻炼,虞树棠想,根本没时间锻炼,那点动感单车时间都要被压缩,这样下去,就连身体也要不行的。

情绪情绪不好,身体身体也不好,虞树棠骤然一阵恍惚,将自己给搞垮了,她还有什么本钱去谈未来,去谈感情?

自己或许该去做心理咨询。虞树棠想,她用力地眨了眨眼睛,一时之间腾不出手去摘目镜,得停下擦擦汗了。如果辞职的话,现在她的所有的不舒服是不是都能不治而愈?

得停下擦擦汗,没戴止汗带,高估了自己的体力,真是个巨大的错误。

她睁大眼睛,急迫地按下刹车,是前轮的刹车,快速有效极了,霎时打滑,后轮轻飘飘地直甩了出去。

“右跟骨撕脱性骨折。”大概是看柳见纯的脸色实在太惨淡,医生说,“听着吓人,其实程度不重,一般四周左右就能愈合,加上康复训练,会恢复如初的。”

“谢谢刘医生。”柳见纯说,那边护士正在帮虞树棠敷药打夹板,虞树棠疼得脸色雪白,满脸是汗,这会儿实际上已经轻多了,刚从车子上摔下来的时候,她一瞬间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伤没有多重,只是太疼了。

本来是不用住院的,柳见纯不放心,正好还有空余的单人病房,就让虞树棠住下。

“姐姐,我们回家吧,根本不用住院的。”虞树棠低声说,她嘴唇都发白,“敷上药之后,我好多了。”

“我不放心。”柳见纯说,她坐在床边,拿出一张新的纸巾,擦掉她脸上的热汗,“很痛吧。”

“好多了。”虞树棠勉强笑了一笑,她也是懊悔不已,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

“你是怎么摔的?”柳见纯直到现在,才郑重地问。她一来就忙着了解拍片结果和陪着她打夹板,还完全没顾得上了解相关的事情。

“本来我以为都是平坦的公路,骑到桥下的时候,没有注意到前面有个不平的,挡着的小坡。”她想找补,“我没走过这条路,不知道,我第一反应是刹车,其实正常骑过去就好了。”

柳见纯紧蹙着眉:“怎么会没有注意到?骑车子要看前面的呀?即使是第一次骑,也不会没有注意到的。”

“我在……想事情。”虞树棠不得不承认,“有点恍惚,而且……”

“而且什么?”柳见纯很少这样不依不饶,虞树棠只好说:“我的车技没有那么熟练了,好长时间没有运动量这么大,我状态也不好。”

她身体不舒服,心里也不舒服,那一刻确实是恍恍惚惚的。诸多思绪在她脑海里搅动,虞树棠下意识地说:“姐姐,别把这个当作一定要我辞职的理由,我状态是不好……但是……”

她无话可说了。

“你想辞职吗?”柳见纯说,“什么都不要想,凭直觉告诉我,我们不要把事情弄得那样复杂,我只想听你内心的真实想法。”

“想。”虞树棠说。

“好,没有可是。”柳见纯说,“我希望这个答案你记在心里,有时候为什么要把事情复杂化呢?小树,那些坏处你统统不要想,你只要递了辞呈之后第一反应是露出笑容,难道这还不足够吗?”

“你再想想吧。”柳见纯还是希望虞树棠能自己做出决定。“还有,这件事告诉你家里人吧,不是件小事。”

“姐姐,刚才医生都说不严重的,不用那么兴师动众。”虞树棠急忙说,柳见纯摇了摇头,“在我心里就是很严重,在你家里人心里也一定很严重,这不能隐瞒的。”

她心疼得不得了,小树摔倒是多方面的因素,但因为工作状态差是不争的事实!她讲不出的烦闷:“小树,我去家里拿点必需品过来,顺便给你买午饭,想吃什么?”

虞树棠又疼又沮丧,含着泪有点孩子气的不想讲话,柳见纯摸了摸她的脸:“吃上次你发烧我给你买的那家,好不好?”

小树点点头,她出了病房关好门,没有第一时间离开,长长地叹了口气,屈起指节,擦掉了从刚才就一直强忍着,不掉下来的眼泪。

虞树棠就这么呆呆地发了一会儿愣,好一会儿,她有千般不情愿还是听姐姐的,给妈妈打了电话。可还是习惯性地避重就轻,就说自己一不小心从车子上摔了下来,现在骨折……说到这儿,杨秀桦当即道:“我马上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