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手里有支笔
埃莉诺,我好想你,真的真的。
第115章 我说你休息的也够久了,也该出来和你合约者谈谈心了,莱特。
埃莉诺在解决完洛蒂的事后,连夜便赶回西塞。
她对卡特出手,虽然算准了皇帝不会找她的麻烦,但是有些事不得不防,而血咒这么大的事,她也不能就这么放任不管。
现下她对伊赛尔心中有气,更是不想逼着自己待在这里,所以回西塞整顿是最好的选择。
埃莉诺将罗斯留在了首都,以防有什么变故也好及时的知晓,旁的如今的她已经是顾不上了。
她的身体不允许埃莉诺再使用传送阵,她又用禁制封住了自己的魔力才能保持基本的行动能力,这样的她再在首都周旋,怕是会出状况,所以这一次的返程,是快马加鞭而回。
好在科林斯的马车都是有魔法阵改良的,用魔晶供能,不仅不挑地形速度还非常之快。
出发前,埃莉诺与贝恩联系过,让他也马上出发布置,到中途的时候,他们好用布置好的传送阵回到西塞。
如今出发已经三天了,再有三天就能和贝恩汇合了,埃莉诺靠在马车内闭目养神,这段时间以来,她根本没有办法休息,她的身体即便是用禁制压抑,但削减过的痛苦依旧非常的折磨人。
她微微睁眼,看向身侧的洛蒂,洛蒂仍在昏迷之中,尽管诅咒已经清楚,但是造成的影响让普通人的洛蒂恢复极为缓慢,埃莉诺皱眉,负罪感一闪而过,她一定会让洛蒂的眼睛恢复的,无论什么代价。
罗西坐在对面,观察着埃莉诺的状态,眉头紧锁,她是医生并且是实力很好的医生,自然是看得出埃莉诺的状况很不好,对方无时无刻都散发出的疲惫感和脆弱,可不是一个健康的人该有的。
可是自己已经每日查看,细细甄别,可就是看不出埃莉诺的问题出在哪,即便本人也说没有问题只是太累,可是罗西就是没办法说服自己相信,一定是自己的水平还不够,她才看不出来。
罗西的视线让埃莉诺很有压力,于是她开口转移对方的注意力:“罗西,你既然知道血咒的事,那你这些年有什么新的发现吗?”
听到埃莉诺提起血咒,罗西便收敛的心神,她回忆着自己的研究,梳理了一下开口道:“小姐,其实过往的科林斯家有比我更加出色的医生对其研究过,也不乏魔法师尝试分析,可他们都没有找到解决的办法。”
“而我之所以会被公爵大人告知这件事,是因为小姐你的存在,因为你摆脱了血咒的厄运,让公爵大人看到了希望,他希望我能再不伤害你的情况下,与其说是找到解咒的方法,倒不如说是找到复刻你解脱的方式。”
“所以我一直在对你的魔力进行研究分析,小姐你的魔力纯度是我在各种数据报告中都不曾见过的,实在太过纯净了,即便是历史上那几位9级的魔法师,他们留下数据都远远不及小姐你。”
“这样的纯度根本是不可复制的,即便是由小姐你亲自将魔力灌输到其他人的身体内,那是灌输的魔力要达到抵消血咒的程度,这根本不是正常人可以承受的,他们会在中途就爆体而亡,所以我一直在想有没有稀释你的魔力或者让中咒其本身的魔力缓慢的转化到一定程度的方法。”
听到罗西的话,埃莉诺陷入了沉默,其实这些话都透露了一个讯息,那就是还没有找到解决的方法。
原著的时间线并没有拉得很长,也就是说从故事的开篇到最后的结尾,埃莉诺粗略估计也不过两年不到的时间,换言之她和无良神的交易也只有这么长时间。
而故事已经开始,一半的章节已经结束了,这说明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她不可能静静等着罗西研究处血咒的解决方案,她必须要在自己离开前看到血咒不再束缚她的家人。
埃莉诺的目光阴沉,她轻轻的呼出一口气,将翻滚的思绪都压下,脑海中无端端的浮现,分别那一天伊赛尔面上的神情,抿紧了唇线。
明明说分开的是你,为什么看上更委屈的也是你。
三天后,埃莉诺的队伍和贝恩的队伍汇合,看见埃莉诺憔悴的模样,贝恩慌得不行,挨个责问是怎么照顾他姐姐的,埃莉诺却是没精力再与他耗时,便冷了脸让贝恩闭嘴赶紧做事。
埃莉诺开了口,贝恩又是不甘又是心疼,但还是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听从埃莉诺的安排。
回到科林斯府中,公爵夫妇早已等候多时,一看到埃莉诺,公爵夫人便落下泪来,紧紧的拥住埃莉诺,然后仔细的上下查看,最后握着埃莉诺的手,颤声道:“才去了多久,怎么变成这样了?是在首都有人欺负你?”
埃莉诺心下感动,红着眼安慰道:“母亲,没事的,就是在首都异地他乡的没有家里习惯,终归是要适应一段时间的。”
公爵夫人为她捋过长发,知道埃莉诺这是推托之词,但是她没有追问,只是温声道:“回来就好,若是累就在家好好休息,以后我们都不去了。”
埃莉诺忍不住又抱了抱自己的母亲,然后听到一直在旁看着她们父亲开口道:“好了,索菲,你快去让人准备一下,我与埃莉诺说几句。”
公爵夫人索菲点了点头,然后不舍的放开了埃莉诺,埃莉诺与其又说了两句,然后跟着公爵去了。
目送两人去书房的索菲,忍不住开口加重了语气道:“利塔尔,不要和埃莉诺说太多,她刚回来需要休息。”
公爵无奈的摇了摇头,他知道自己的夫人如果喊他的名字,那证明她现在说的话是认真的,于是点头道:“我知道的。”
埃莉诺回到了熟悉的家庭氛围中,没忍住轻笑了一声。
利塔尔没好气的带着埃莉诺来到了书房,俩人坐下后,埃莉诺向他叙述了自己在首都发生的一切。
利塔尔一直沉默的听着,直到埃莉诺说完,他才开口道:“我并没有什么要说的,埃莉诺,你从小就比其他孩子聪明,你总是有自己的想法,我想你做这一切一定有你的理由,所以我不会评判什么。”
“但是我要说的是,你这样的做法可能会让自己受到伤害,这是我不想看见的,我希望你能更珍视自己一些。”利塔尔的神情很温和,他现在的模样与他在战场上冷血凶猛的样子完全搭不上边。
埃莉诺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垂下眼应了一声,不让自己的父亲看见她眼中的情绪。
正是因为她有着无条件包容她和支持她的家人,所以她才会回以他们同样的重视。
见埃莉诺应声,利塔尔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至于血咒的事情,其实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皇室不会轻易对我们出手的,他也不敢对外说血咒的事,因为血咒制约的不仅仅是我们,也有皇室本身。”
“我明白的,如果被其他人知道皇室可以操控科林斯,而拥有科林斯的主导权就有可能成为帝王,这样的诱惑一定会有人将心思动到这上面,到时候,即便科林斯家不动皇室,那他们本身也岌岌可危了。”
“我就知道你一定明白这其中关键。”利塔尔欣慰道,他的儿子虽然已经非常的优秀,可到底还是比不上他这个女儿。
若是埃莉诺的身子再好些,若是她有这个想法,他真想现在就把公爵的位置继承给埃莉诺。
“父亲,那你有没有想过,也许现在没有血咒的我,如果和人诞下子嗣,说不定以后科林斯家的人就不会有血咒了。”埃莉诺突然开口道。
听到这话的利塔尔先是一愣,随即身上涌现怒火,放下杯子道:“是谁和你说了什么?”
埃莉诺摇头,平静道:“不是,我只是自己想到了这种可能。”
利塔尔皱眉,怒火收敛了几分,但依旧语气不满道:“你这是在胡思乱想什么,我只希望你能健康快乐的长大,你身体是你自己的,我怎么可能为了一个不能确定的事,让你做这种事。”
“你的幸福,你的另一半,你将来会不会诞下子嗣,这都要以你为先,只要是你想要的,你觉得快乐幸福,那你便去做,但如果有一丝一毫的不情愿和利益在里面,那我都希望你先考虑自己。”
明明知道答案的,自己却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埃莉诺眼眶有些发热,她更加坚定了自己的选择,微笑着说道:“父亲,我真的很高兴能做为你的女儿出生。”
利塔尔恢复了笑脸,笑出了声音:“埃莉诺,能做为你的父亲,我也很骄傲。”
傍晚,埃莉诺在和睦的氛围中一家人一起用了晚膳,她的碗中都是来自家人的关心,温暖的氛围让她暂时忘却了身上的疼痛,直到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她才重新回到了现实。
家庭的温暖确实很让人舒适,但她不能一直沉沦其中,就像她和父亲说的,血咒如果一旦被公之于众,那么不仅是皇室会受到胁迫,科林斯家更是会迎来悲剧,她不能容忍这样的隐患一直潜伏在她的家人身边,所以她必须清除掉。
而幸运的事,即便她做不到这件事,但她知道能做到这件事的人。
“我说你休息的也够久了,也该出来和你合约者谈谈心了,莱特。”
第116章 啧,真是有够恶趣味。
房间里静默了很久,熟悉的蓝色光幕没有出现。
埃莉诺并没有就此放弃,她不认为莱特会无视她的呼唤,于是她闭上了眼,放缓了呼吸,安静的等待着。
等到埃莉诺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她已经身处在一处花园内,莱特就在她的边上,他们一起坐在草地之上,鲜花簇拥在他们的周围。
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就连埃莉诺身上的疼痛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还在想要多久你才会主动找我?比我预想的倒是要快些。”莱特手里折了一只玫瑰,捏在手里把玩着。
埃莉诺看向他,然后直奔主题:“我要解约。”
莱特好似没有听见一样,他嗅了一口玫瑰花的香气,然后半开玩笑道:“怎么?失恋了,受不了打击,就不想干了?”
“是的,我这个人不喜欢被人拒绝,尤其是一而再再而三。”埃莉诺顺着莱特的话说道。
“那孩子不是故意的,她只是有些笨拙,我替她向你道歉。”莱特转过头看埃莉诺,他挨近了些,面上露出哀伤的表情,那可怜的模样无论谁看到都会心头一颤,但埃莉诺除外。
埃莉诺的眉梢动了动,扯着身边的一片叶子开口道:“不用,你是你,她是她。”
莱特轻笑了一声,觉得很有意思,伊赛尔是他在人间信仰的化身,埃莉诺却连这一点都要否认,这显而易见的占有欲,怎么也不像是要抽身离开的样子。
“所以,回答呢?”埃莉诺听到莱特的笑声,觉得自己内心的一角好像被窥见,她有些烦躁。
“我也就不和你绕圈子,你想要什么,说来听听。”莱特一说话,周围所有的花都朝向二人,好像都在等着埃莉诺接下来的话。
埃莉诺倒也不客气:“血咒,我要加码,即便我最后没有完成合同,你也必须清除科林斯家的血咒。”
“不可能。”莱特干脆了当的拒绝。
埃莉诺看向他,显然是不满意他的答案,莱特倒也不生气,继续道:“血咒是不可能因为你一句话被清除的,其实你心里很清楚这一点不是吗?”
埃莉诺沉默,莱特说的没错,她确实觉得不可能这么简单,但总是要开口试试不是吗?她看着莱特那双看不出情绪的眼眸,叹了口气道:“那你就将血咒全部转移到我一个人的身上。”
这一次换莱特不说话了,埃莉诺知道,莱特没有说话,就代表这件事是可以实现的,于是她继续道:“如果你不答应我,那么就和我解除合约,我不介意死亡,而我的家人如果要这样屈辱的死去,那不如提前和我一起。”
莱特看着埃莉诺,他知道这种事面前这人说不定真的做得出,看着埃莉诺那双紫色的瞳仁,莱特有一瞬的恍惚,但很快又变回了那副笑眯眯的乐天模样。
“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明明知道更好的办法不是吗?人间的事自然有人间的解决方法。”莱特手中的粉色玫瑰转化为白色,好像在暗示些什么。
埃莉诺移开视线,她没有搭话,自从她知道这是小说的世界后,她就已经明白了一点,在这个世界中,做为女主角的伊赛尔就是世界的中心,任何看上去无解的东西,只要与伊赛尔关联,就一定会有解决的方法。
她想皇室诅咒能被净化,那么科林斯的血咒也一定可以,可是她不想将自己的命运和家人的命运都寄托在别人的手里。
她介入了这一场盛大的表演,并且改变了其中的许多剧情,她的剧本已经过期,后续的事她无法百分百预知,所以她不愿她不知情的家人和她一起分担风险。
“我不愿意。”埃莉诺淡声回答道。
莱特手中的玫瑰几经变化,看着埃莉诺道:“你要知道,将那样庞大的血咒汇集到你一个人的身上,你将会多么的痛苦,那不是你过往任何一次经验可以对比的,而且这样的疼痛在血咒清除之前是不会削减的,即便这样你还是要这样做吗?”
“当然。”埃莉诺回答的毫不犹豫,莱特的面上第一次有了迷茫的神色。
埃莉诺也不催他,毕竟在这里她的身体能短暂的忘却疼痛。
“既然你想好了,那你要清楚,这是你最后一次也是仅有的加码机会了,在这之后不可能再有这样的交涉了。”莱特难得的严肃开口。
“我会守诺履行合约的,尽我的可能。”埃莉诺开口道。
莱特点了点头,将手上的玫瑰递了过来,此刻玫瑰鲜红仿若滴血,埃莉诺伸手接过,玫瑰的刺扎破她的皮肤,染红了她的指尖,她却没有吭声,只是将玫瑰紧紧的握在手中。
再度回神的时候,周围的一切都已经消失,她回到了一片黑暗中,紧接着她试图睁开眼,整个身体像是忽然被巨锤猛烈砸下,一口鲜血喷出,埃莉诺倒在了地上。
强烈的疼痛让她的身体不可抗力的产生痉挛,身体的每一寸都在撕扯,她从未这般痛过,泪水不可抑制的落下,埃莉诺连抵抗的空隙都无法拥有。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埃莉诺的浑身被冷汗浸湿,她睁开布满血丝的双眼,颤抖着抬起了指尖,在自己的房门下设下了禁制,不允许其他人的进入。
做完这一个动作,她的手颓然落下,再度陷入这炼狱般的痛苦中。
充满尖啸的大脑中,埃莉诺已经被迫摆烂,反正她死不了,顶多就是这样狼狈的活着,可她知道她不会一直这样,现在的疼痛不仅是血咒带来的痛苦,还有她这段时间使用魔力的反噬。
随着时间的推移,只要她身上的反噬效果逐渐消散,那么血咒带来的痛苦也不是不能承受,人就是这么顽强的生命,她总会适应的,尽管她此刻满脑子都是自我了断的想法。
埃莉诺在和莱特的谈判中有着盘算,如今科林斯家族的血咒都在她的身上,她因为有莱特的庇佑,所以不畏惧死亡,但若是故事的结局她没能达成莱特的要求,那么她的消失也会带着血咒一起消失,这是埃莉诺真正的打算。
她觉得莱特不可能不明白她的这点意图,但是没有没有戳穿她,大概是因为自己也没提成功履行合约之后,血咒也会一并消除,大概率那时候如果血咒没有净化,那她还要继续背负这一点。
他们都有着自己的算计,到头来竟成了一种变相的等价交换,埃莉诺躺在地上,嘴角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剧烈的疼痛中,伊赛尔的面容浮现,恍惚中埃莉诺好像看到伊赛尔牵起了她的手,小声的问她是不是很难受,光是这样的错觉出现,埃莉诺便觉得自己的疼痛好像少了一些。
“啧,真是有够恶趣味。”埃莉诺知道,莱特对她疼痛的附加条件,就是对纯净圣力的渴望。
在幻境出来后,埃莉诺就明白了这一点,她不认为莱特会这么明确的要她执念在伊赛尔身上,所以她身上的疼痛一定是可以通过纯净的圣力来消除,而刚才来莱特的领域也同样证明了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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