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黎七七七
“不好,快死了,快让他们放我出去,不然我出了事就让你陪葬。”
祁幼安有气无力回他,又暗暗带上威胁之意。
二狗这货也不光贪财,还贪生怕死。
他娘给他起这个小名是希望他对将军府忠心耿耿,日后再跟着小将军杀几个蛮人为父报仇。
但偏偏事与愿违。
小将军成为了不学无术贪图玩乐的纨绔,二狗也一心敛财半点儿拳脚功夫不会,连府里的家丁都打不过。
倒叫人好一番失望。
眼下他听了祁幼安的话,脸色一变,拔腿就跑,“小姐你坚持住,奴才这就去请示夫人。”
“……蠢货,滚回来!”
祁幼安大力拍着门板,欲哭无泪,她就想趁她娘亲睡着了吓唬这群下人放了她,哪敢让她娘亲来?
就她娘那个火眼金睛她可不觉得自己骗的过,若被拆穿,再加上深夜打扰,肯定少不了挨打。
奈何二狗跑的快,拦都拦不住,一会儿就到了宁芳的院子里。
隔着一扇门,将祁幼安深夜腹痛难忍的事告诉了她。
房里一盏烛火微微摇曳忽明忽暗,无人在意。
将军妇妇二人还未入睡,浓烈如火芳香馥郁的红玫花香充斥房间里的角角落落,根本不用细细感知其中的热情甜腻,勾人的紧。
床榻之上,晕晕乎乎的宁芳好一会儿才明白二狗子在说什么,她有些慌神儿,酥软着双手费力推开身上人,“起开,祁朝燕,你没听见二狗子说什么吗?”
“祁幼安好端端的怎么就腹痛了?该不会为了出来故意装病吧?”
祁朝燕不太相信,但被夫人呵斥了,纵使百般不愿也不得不披衣坐起来,她犹盯着宁芳纤细的脖颈,冷峻眉眼透着满满的不悦,“你不是同意了她娶那姑娘吗?还关着她作甚?”
今日平安院里那一通折腾,阖府上下无人不知,她回来就听说了。
成婚二十余载,宁芳对于妻主那如狼似虎的眼神早已习惯,扯过一旁散落的锦被盖在身上,说起正事,“是幼安看上那坤泽了,只是我今个儿听说那坤泽女子眼睛看不见,也不知道天生的还是怎么的,估计治不好。我怕委屈了幼安,也怕她将来后悔,到时候害了她自己也害了人家姑娘一辈子。”
宁芳又叹了口气,关心则乱,冷静下来不用多想,自家那小兔崽子必定在装病。
“算了,不管她了,鬼主意多的很,也不知道那姑娘有什么好的,把她迷得神魂颠倒,为了娶人家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先关她几日,等我消了气就放她出来。”
“嗯,关着吧,确实不能由着祁幼安娶一个瞎子,将军府的小姐怎能娶一个瞎子,传出去我的脸面往哪儿搁?”
听她这么说,祁朝燕也不准备过去了,随手将披在身上的外袍丢出帐外,打算继续方才的事儿。
但宁芳已经没了兴致,她刚俯身下来便伸手推她,“祁朝燕,老娘现在听见你说话就来气,你说的倒是轻巧,她若是执意要娶人家我能如何?还能关她一辈子?”
又想起今日受的委屈,宁芳更不高兴了,“今个儿我不过实话实说幼安的亲事暂时还没定下来,那几个长舌妇就笑话本夫人欺负人家孤儿寡母无依无靠,毁了人家姑娘清誉又嫌弃人家是个瞎子悔婚了。”
“还说京都那边的坤泽君们都把名节看得比性命严重,自觉蒙羞就不活了。”
可把她吓得不轻,若是那坤泽女子因为她女儿自寻短见,可就麻烦了。
“一派胡言!”
祁朝燕越听脸色越难堪,臭着脸不发一言,半晌才冷声道:“本将军都没同意这门亲事,哪里来的儿媳?”
“是你女儿到处说的,”宁芳撇了撇嘴,又好气又好笑,“都怪你,幼安这小兔崽子跟你一样混账。”
“怎么就怪我了?”
祁朝燕自觉无辜,冷笑道:“这难道不是你惯的?你看祁昊宇每日忙着操练士兵处理军务,早出晚归哪有时间做这种荒唐事?城里是没有健全的人了吗?非要娶个瞎子,亏她也做得出来。”
本是春宵苦短的良夜,这下算是彻底毁了。
宁芳见祁朝燕一本正经跟她吵架,当即也恼了,抬脚便将毫无防备的祁朝燕踹下了床。
“你滚,去找你的秦氏去,别在我面前恶心我,一个好儿子怕是不够,让他再多给你生几个好儿子出来。”
“……”
祁朝燕还没从地上爬起来,一床被子又砸在了她身上,“祁朝燕你个薄情寡义的混蛋,就他祁昊宇是你的种,幼安就不是了?”
“我没说……”
“你可不就是这个意思吗?你不就是嫌弃幼安没分化吗?祁朝燕你别忘了幼安为什么没有分化……
后面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宁芳又硬生生给咽了回去,“……滚”
她是恨自己的妻主负心薄幸违背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誓言,但也不得不承认,她心里是有祁朝燕的。
“我知道,都怪我……”
祁朝燕低低一叹,她知道自己的夫人想说什么。
这牵扯到一桩陈年往事,当年宁芳怀着孩子已经快到临产期,却在无意间发现与自己恩爱有加的妻主豢养外室,两人之间还育有一子。
也就是实际年龄比祁幼安还要大上一些的祁昊宇。
而她的妻主不仅没有作出任何解释,还求她帮忙遮掩丑事将秦氏纳入府,这让火爆脾气的宁芳如何忍受得了?
天王老子来了都拦不住她痛打狗男女的决心,用软鞭把祁朝燕和秦氏抽得遍体鳞伤,她自己也动了胎气身下落红,艰难生下了祁幼安。
早产的婴儿身体异常孱弱,大夫都断言活不过十天。
能活下来都是奇迹了。
故而宁芳将祁幼安迟迟没有分化的事情怪在祁朝燕头上……
第14章
春寒未退,白日里尚且暖和,入了夜依旧清寒。
凉飕飕的风像是长了眼睛一般,直往人领口里钻,无处可躲。
可怜的祁大将军上一刻还在暖帐中与夫人温存,这会儿就被赶了出来。
她衣衫凌乱,怀里仅抱着一个枕头,孤零零站在门口,沉默的像块石头。
衬得寂静的院子都冷清萧索起来。
二狗听着‘啪’的关门声,大气都不敢喘了。
倒是守夜的丫鬟已经习以为常,提着灯笼走到祁朝燕跟前,低声道:“将军,夫人没给您丢床被子吗?要不奴婢去嬷嬷那里给您抱一床过来?”
这不是祁朝燕第一次被赶出来,以往她都是在院子里等着宁芳消气了再开门放她进来。
长不过半个时辰。
而这次,看着屋内的烛火熄灭,她清楚知道没希望了。
祁朝燕面色冷凝,眼神复杂的令人琢磨不透,半晌才回道:“不必了。”
她将枕头递给守夜的丫鬟,“收好。”
说罢,又转头吩咐二狗:“本将军去看看你家小姐,拿坛好酒过来。”
“……”
听到自家将军要去看望小姐,二狗整个人愣了有那么一瞬,这……小姐若是在装病,将军焉能饶她?
平日不苟言笑的将军都够可怕了,这会儿被打扰好事欲求不满的将军不把小姐扒层皮才怪。
二狗在心里默念了句但愿小姐是真的身体不适,拔腿就跑。
但还是晚了一步。
等他抱着酒坛气喘吁吁跨进平安院时,祁朝燕已经先他一步到了。
她双手负后站在门前,接过他手里的酒紧皱的眉头才稍稍舒展几分,“都下去吧。”
她一开口,里面惨叫的人也瞬间没了音儿。
祁幼安暗道不妙,果然,没有最惨只有更惨,她都想好怎么应对她娘亲了,结果是她母亲来了……
但今个儿祁朝燕没有收拾她的意思,坐在门口喝了好一会儿酒才开口叫她:“幼安,你为什么急着娶那盲女?”
她罕见地放缓了语气,听着像是要与祁幼安谈心。
这简直不像祁幼安记忆中严厉苛责的将军大人。
继上次亲眼目睹母亲妻管严的一面之后,祁幼安再次被惊讶倒了,斟酌着小心说道:“……母亲,她虽然眼睛看不见,但相貌好,温柔体贴品行端正,您和娘亲见了她也一定会喜欢她的。”
祁朝燕对女儿的回答并不满意,问责的话到了嘴边,突然想起自己此番坐在这儿喝闷酒的原因,又给硬生生咽下去了。
她目光幽静望着天边的弦月半晌,语气低沉:“莫要任性,本将军已经派了人手去京都打探那家人的家世情况,你娘亲不曾告诉你吗?”
“……娘亲说了。”
祁幼安倒是对她宋姐姐的家里情况了如指掌,宋家祖祖辈辈世代行医,还得过御赐的牌匾誉满杏林,家世清白得不能再清白了。
但由她的口说出来,只有两种结果。
一,她母亲不信,认为她在说谎。
二,惹来她母亲的怀疑,重生的秘密极有可能瞒不住。
毕竟身为东启国五大名将之一的祁大将军,向来心思缜密,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祁幼安只能找个半真半假的借口,“她现在还没有答应嫁给我,从京都到这里一来一回最快也要两个月,我担心夜长梦多,万一她被别人娶走……”
这个‘别人’
只要一想到上辈子是祁昊宇娶了她的宋姐姐,祁幼安就淡定不了,心里的嫉妒似燎原烈火,烧得她快要发疯了。
发泄的欲望瞬间涌上心头,祁幼安抬手朝着眼前的门板便是重重一拳,蕴含内劲儿的拳头挥出去,祁朝燕后背倚靠着的木板随之猛然一震,刚入口的烈酒便‘噗’的一声喷了出来。
“咳咳咳……”
“……”
可祁幼安下一拳已经打出去了,又是一个重击,厚实的门板颤了颤,显现几道裂痕。
再来一拳,估摸着也就拦不住她了。
但祁幼安不太敢硬闯。
母亲的剧烈咳嗽,已经让她意识到自己又闯祸了。
她讪讪一笑,慌忙将手藏在身后,又觉掩耳盗铃不是她这个年纪该做的蠢事,把手又拿了出来。
“母亲,你还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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