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黎七七七
祁幼安好奇了,赵小乌能用凭什么她不能用?
“嘿嘿,”赵小乌脸上又露出贱兮兮的坏笑,“强行结契,可惜老大你不行啊。”
“强行结契?”祁幼安反应过来,抬脚就去踹她,“你这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不顾坤泽君意愿强行结契,是死罪你知不知道?”
赵小乌猝不及防挨了一下,不重,但她还是嗷的叫出了声,“老大,别打别打……”
她连忙起身举起凳子护在身前,边躲边又继续道:“我错了,我就是开个玩笑。再说了,你那庶弟两年前纳的小妾周红杏不也是强行结契才得逞的吗?他一句喝醉了头脑不清哪个敢深究?”
“你听谁说的?”
祁幼安心蓦地一沉,“我母亲曾招那猎户一家前来问话,他们皆说是自愿的,并无强迫之说。”
像祁朝燕那样刚正不阿的人,若当真是祁昊宇强迫那女子,她绝不会放任不管,亦或者助纣为虐……
见祁幼安神色凝重,赵小乌一时竟有种风雨欲来的压迫感,弱弱道:“老大,我绝不是在污蔑将军,将军也不清楚内情,知道这事的不超过五个人,我就是其中之一。”
她说的神秘,示意祁幼安把门关上后,才继续道:“当年周红杏被强行结契后你那庶弟反咬人家一口,说她是趁他醉酒主动勾引并不打算负责,周红杏一个未出阁的坤泽君被他羞辱的抬不起头,又畏惧将军府权势不敢告官,一气之下选择了跳河轻生,刚好被我撞见救了她。”
祁幼安知道祁昊宇是个表里不一的小人,却没想到他会做出这种事,想到上一世毫无征兆嫁给他的宋泽兰,心登时沉到了谷底。
若宋泽兰是被迫嫁他……
祁幼安不敢再想下去,她怕自己会忍不住杀了祁昊宇。
也怕此后愧疚终生,无颜面对宋泽兰……
“可惜她爹娘见钱眼开,根本没听我的话,不仅没有去拦下将军告状,反倒去找了你那庶弟,收下他一笔钱将女儿给卖了。”
赵小乌说完这些话,抬头瞥见祁幼安脸色差劲儿的很,唯恐是自己说错话了,连忙又道:“算了算了,老大你就当我啥也没说,反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周红杏现在貌似也接受你那庶弟了。前段时间碰见她从王家药铺里出来,看起来挺高兴的,说拿些药调理身子。”
“我问了问才知道,你那庶弟许诺她只要生个一儿半女,就扶她为正室。”
“结契……能让一个人喜欢上一个原本不喜欢的人吗?”
问出这话的时候,祁幼安的声音都在发颤,垂放在腿上的双手也控制不住颤抖,无人知道她平静的面容之下是翻江倒海随时欲来的狂风骤雨。
“应该不能吧?”
赵小乌迟疑着说道,目光小心窥探着祁幼安的脸,“老大,你不至于气成这个样子吧?脸都白了。”
“……不能吗?那是说两人本就互相有意……”
祁幼安喃喃自语也被赵小乌听了去,她蹑手蹑脚凑过来,“也不能吧?但据我所知,抹除契记太痛苦了,若是遇上庸医,还极易在剖剜契口时血流不止丧命,除非性情极其刚烈,一般人哪怕不喜欢也凑合过了。”
“就比如周红杏,就没有在嫁给你庶弟和抹除契记之间选择抹除契记,当然,也有可能是受不得她爹娘苦苦哀求就嫁了。”
祁幼安脑子里全是上一世新婚次日祁昊宇携宋泽兰而来给她娘亲敬茶,往日对她温柔浅笑的女子笑盈盈唤她阿姐,眉目温恭谦顺,却也客气疏离。
陌生的……都不像是她的宋姐姐了。
心越痛,越清醒,祁幼安骗不了自己,她曾见过周红杏神色冷淡跟在祁昊宇身后,当时只以为她是性子冷淡不爱笑。
现在看来,分明是不喜欢,哪怕被强行结契也改变不了什么,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而上一世笑盈盈挽着祁昊宇手臂的人儿又怎会是被迫嫁他?
她原本叫赵小乌过来是想学学怎么哄宋泽兰欢心,但此刻已经没了心思,“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会找机会见见周红杏,若你说的情况属实,我会禀明母亲为她讨回公道。”
“哎,也不用讨回公道……”话刚脱口,赵小乌又觉自己说这话不大对劲儿,她拍着后脑勺神色颇为苦恼,“老大啊,这都过去多久了啊,还是算了吧。我感觉她现在这样也挺好的,你看祁公子现在也没娶妻,到时候她母凭子贵还是很有可能成为正室的。就算成不了正室,膝下有个一儿半女,也可安享晚年。”
“我明白你担心什么,”祁幼安强压下乱糟糟的心绪,开口道:“我知道这样的结果倒也差强人意,但我会让母亲尽可能再给她些补偿。”
她顿了顿,又继续说道:“祁家世世代代忠臣良将,对于这种欺压百姓的事情绝不姑息,我既然知道了,绝不能当作没有发生。”
“对啊,当初我怎么没想到把这事告诉你呢?”赵小乌眼神瞬间就亮了,她兴冲冲道:“老大,你能跟将军说说让周红杏做正室吗?”
“她若是愿意,可以自己提出来,我相信母亲一定会给她一个满意的交代。”
祁幼安话音刚落,赵小乌的巴掌便重重拍在了她肩头,“好姐妹,等我见着她了一定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
周红杏是祁昊宇的妾,住在别的院子里,平时鲜少出来,祁幼安也不太方便去找她,便点头道:“你见着她了也顺便告诉我一声……”
第17章
赵小乌走后,祁幼安一个人静了许久,连午饭也没心思用。
太过反常,令二狗都察觉出不对劲儿了。
他千方百计询问,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便怀疑自家小姐是在宋大夫那儿受挫了,遂将此事告诉了当家主母。
到了晚上,宁芳便怒气冲冲来了。
对着祁幼安第一句话便是怒骂:“小兔崽子,你迟早要把老娘气死!”
她倒也来的巧,祁幼安沉寂了一下午,刚拿出兵书打算读会儿就被她看见了。
自是不由分说夺过来,卷成筒状朝着祁幼安的脑袋啪啪来了几下,而后丢给了身后的赵嬷嬷。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祁幼安讪讪笑了下,不敢吭声。
她还不知道她娘昨个儿后半夜就在门外站着,什么都听到了。
宁芳看着她心虚模样就恼火,“祁幼安,干脆你嫁出去吧,一天天的,老娘看着你就生气,眼不见心不烦,明日天一亮,老娘就喊上李媒婆给你说亲去!”
“啊?”
祁幼安懵了,娘亲她刚才说什么?要把自己嫁出去……这当真不是幻听吗?
当然,若是嫁给宋姐姐,自然也是乐意的。
“啊什么啊,”宁芳没好气戳了戳她的脑门,“听不懂吗?你娘要把你嫁出去。”
还没等祁幼安说上话,赵嬷嬷就忍不住乐了,“这可不成,咱将军府可就这么一个大小姐,嫁出去将军岂能答应?”
“我管她答不答应,就这么说定了。”
宁芳觉得这突如其来的想法甚好,当即一拍手高兴道:“赵嬷嬷,你明日务必早些唤本夫人起床,本夫人必须得把这不孝女嫁出去!”
赵嬷嬷没说好,也没说不好,笑的一脸慈祥看向祁幼安,“小姐您快说些好话,向夫人服个软,以后莫再惹夫人生气了。”
“娘亲……”
祁幼安点点头,正欲说两句好听话哄哄她娘,却是刚开口,就被捂住了嘴巴。
宁芳手死死按着她的后脑勺不让她挣扎,脸上硬挤出的笑容倒是愈加和蔼可亲,“乖幼安,听娘的话,赶快嫁了。嫁出去之后可不能再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书了,也莫再耍你那三脚猫功夫了,派不上用场不说,还平白无故惹人笑话。你要学着端庄贤淑,恪守为妻之道,全心全意侍奉妻主,平日里给妻主洗洗衣服做做饭,绣个花纳鞋底什么的也行。还要想办法养家糊口,娘亲是不会给你一分聘礼的。”
一时,随行的丫鬟嬷嬷纷纷望向祁幼安,同情者居多,但也有噗嗤笑出了声的。
祁幼安已经生无可恋了,一脸麻木,但仍不被她娘亲放过,宁芳又按着她的头点了几下,笑眯眯对着众人道:“你们都看见了吧,小姐已经答应嫁了。”
“……”
祁幼安还有话要说,把自己的手举得高高的。
宁芳扒拉几次也没能将她手按下去,笑骂着松开了她的嘴,“小兔崽子还想说什么?嫁给你宋姐姐你不乐意啊?”
这也正是祁幼安想说的,她一扫方才的生无可恋,瞬间就来了精神,好看的眉眼熠熠生辉,唇角压制不住的扬起,任谁都能看出她的喜悦兴奋,宁芳自也看得清清楚楚,轻嗔道:“瞧瞧你那点儿出息,为了一个坤泽君要死要活茶饭不思,丢不丢人啊?长的也不差,家世也不差,怎就被人家拿捏的死死的?”
说着说着来了气,便又是一指戳在祁幼安脑门上,“小兔崽子,榆木脑袋,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不省心的玩意儿?”
祁幼安嘿嘿笑着,并不反驳也不躲,看起来乖顺的不能再乖顺了。
宁芳又絮叨了一会儿,消了气便让人把食盒拿出来,盯着她吃完才回去歇息。
回去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
第二天天蒙蒙亮,宁芳只觉自己刚躺下,就又要起来了。
坐在梳妆镜前哈欠连连,眼皮沉甸甸的,怎么也睁不开。
耳边祁幼安催促不停,着实聒噪,她倒是想给兔崽子劈头盖脸一顿骂,但实在困倦,皱了皱眉却也懒得开口。
祁幼安还不知道自己逃过一劫,犹自兴奋不已,吩咐二狗子去找李媒婆后,便赖在她娘屋里等着。
赵嬷嬷伺候着宁芳洗漱更衣,王嬷嬷也没闲着,带着人去采买礼品,忙得脚不沾地。
等一切准备妥当,已经快到巳时了。
宁芳上了马车,把祁幼安也一并拽了上去,不由分说拿出鞭子绑了她一双手。
火红如血的软鞭怎么看怎么熟悉,祁幼安十分诧异,“娘亲?”
她想不通她娘亲是什么时候把它带上马车的,也想不通她娘亲好端端绑她作甚?
“幼安,还想不想娶你那宋姐姐了?想的话就乖乖听娘亲的话不准挣扎。”
宁芳笑眯眯说道,一句话让祁幼安任她摆弄。
只是她系的松松垮垮,怕是绑一天也不会勒出痕迹。
祁幼安低头默默瞅了会儿,还是觉得太假了。
虽说宋姐姐看不见,但宋伯母看得见啊,万一弄巧成拙了怎么办?
“娘亲,要不你还是抽我一*顿吧?这样绑着怕是不奏效。”
“皮痒了?你没犯错抽你做什么?”
“……”
这不是苦肉计吗?
祁幼安一脸疑惑。
宁芳白了她一眼,没理她,自顾自闭眸养神。
不过手上倒是牢牢抓着鞭子另一头。
马车走的不紧不慢,还需一会儿功夫才能到。
祁幼安知道她娘亲没睡,乐呵呵偎到她身边,“娘亲,谢谢你。”
“……你把嘴闭上,娘谢谢你。”
“……”
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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