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黎七七七
与她作对的还有祁幼安呢。
“媳妇儿,我怀疑你是着凉了。”
祁幼安也不逗弄她了,把她从被窝里扒出来,“媳妇儿,你是自己开方我去抓药还是喝润肺止咳汤呢?”
“……一点儿小风寒,不碍事。”
宋泽兰微微摇头,就要起身,祁幼安本想拦她,想了想时候确实不早了,再躺下去也不大合适。
“媳妇儿,我帮你穿衣。”
说着,她快速下床,跑到衣柜旁,“媳妇儿,你今日打算穿哪一身?我给你拿过来。”
衣柜里面的衣裳都是成套折叠整齐的,祁幼安打开扫了眼,大致都是白色和蓝色,样式也差不多,似乎没什么可挑选的。
“多谢安安,拿最外侧的那身衣裳给我就好。”
宋泽兰温柔浅笑,她虽然看不见,但凭着想象,似乎也看到了小将军的殷勤模样。
她慢悠悠走下了床,感觉祁幼安走过来了便伸手讨要衣裳,素白纤细的玉指骨节修长分明,看起来甚是养眼。
祁幼安抱紧衣裳不愿意给她,“媳妇儿,你就让我帮你穿吧,你自己穿万一穿反了怎么办?”
“袖口内侧绣的有字,我摸的出来,”宋泽兰好笑,“安安,你几时见我穿反衣裳了?”
“没见过,”祁幼安撇了撇嘴,翻看袖口,果然看到了绣的字,还是一个‘宋’字。
她不太熟悉,但也不陌生,前世宋伯母给她做的那件衣裳领口内侧便绣着一个小巧秀气的‘宋’字。
祁幼安没太在意,“伯母真是个细心的人,梦里送我的那件衣裳里也绣了‘宋’字,不过在领口位置。”
“啊?”
宋泽兰一怔,白皙如玉的脸红了个透,“娘……娘她确实是个心细的人……”
“嗯嗯。”
祁幼安连连点头,抬眸却见自己媳妇儿红着脸转过了身,心中不由大胆猜测:“媳妇儿,该不是你绣的吧?”
“不是。”
宋泽兰忍不住轻咳两声,“我不会女红,之前一心扑在医术,旁的都不精通。”
祁幼安一脸狐疑:“媳妇儿,那梦里你送我的荷包是……”
“只会绣荷包。”
“……”
都到这个份上了,祁幼安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忍不住咧嘴笑,又忍不住笑出了声,将怀里衣服往床上一丢,从背后抱住了宋泽兰,“媳妇儿,我真是太高兴了。”
“以前的我真是太傻了……”
第32章
后院不大,宋泽兰卧房内的动静却越来越大。
宋母想忽略都难,她心里虽有几分不舍惆怅,但更多的是欣慰。
她这女儿自小便冷静沉稳痴迷医术,身边没个亲近的人,在她这个当娘的面前也不会轻易敞开心扉。
如今在小将军跟前会笑会闹,倒有了女儿家的样子,想必这桩婚事自己也撮合对了。
宋母在厨房里一边熬药,一边自言语般跟已逝的夫君絮叨着,女儿幸福,她与夫君皆安心了。
宋泽兰生就一副好脾气,在祁幼安软磨硬泡之下,只得忍着羞意妥协,任由她给自己穿衣。
最后祁幼安又蹲在地上给她套上袜子穿上鞋,一切打理妥当才让她出去。
房门打开的声音惊动了宋母,她也没出厨房,只扭头看了眼,看见只有她女儿一个人,不禁好笑,她还没到老眼昏花耳聋耳背的年纪,屋里一个人还是两个人的声音她能分不出来吗?
宋母看透不说透,笑呵呵道:“幼安呢?娘瞧着她今日可比往日来得早,娘还没起呢她就来了。”
宋泽兰倒是料到了瞒不住她娘,微微点头,轻柔的声音里隐有几分羞意,“在里面呢。她瞧着昨夜暴雨,担心两只大雁,便早早过来了。”
里面的祁幼安听见娘俩对话,手忙脚乱穿好外衫跟了出来,“伯母好,我来的时候见您在睡觉,便没有跟您打招呼。”
宋母自然不会揭穿,仍是笑呵呵点头,“你俩饿不饿?锅里给你们留着饭呢,我给你们端房间里吧?”
“我来我来……”
祁幼安端饭进屋,宋母起身打湿毛巾递给宋泽兰擦脸,边说道:“兰儿,幼安没对你怎样吧?”
宋泽兰愣了下,才突然明白过来,微抿唇角轻声道:“……没有。”
昨晚安安规规矩矩,自己反倒是那个不老实的人……
雨渐渐停了,但天色依旧阴沉。
下了雨的地面湿滑极易摔倒,还有些不大不小的水洼,一不小心踩进去就会弄湿鞋袜。
祁幼安担心宋泽兰,便决定晚上再回去,白日里寸步不离的守在她身边。
自订亲后两人关系突飞猛进,宋泽兰自然不会赶她,没有病人,她二人便在卧房里背诵医书。
医书比其他书籍要枯燥许多,好在是宋泽兰默记,而祁幼安只负责念给她听。
读了几页,宋母忽然在外面敲门,“兰儿,前面有病人,你方便出来看看吗?”
“娘,你让他稍等片刻,我马上就去。”
宋泽兰话音落,祁幼安也放下了医书,扶着她来到大堂。
长凳上坐着一人,看起来垂头丧气的,哪怕只是个背影,祁幼安也一眼认出了他,“二狗子,你来做什么?”
“大小姐……”
二狗子并不惊讶她在这里,站起身神色幽怨看向她:“大小姐,小的受伤了。”
祁幼安被他看的怪怪的,“受伤就受伤了嘛,又不是多大的事儿。”
“哪里受伤了?我给你瞧瞧。”
比起祁幼安的无情无义,宋大夫的温柔关切总算让二狗有了被重视的感觉。
他晃着无力垂落的左臂来到宋泽兰跟前,“宋大夫,您会正骨手法吗?昨日大小姐要吃狗肉,小的瞧上了六子养的那条大黄狗,谁知道昨夜下雨,那家伙把大黄抱自己床上了,狗毛还没摸到呢,他就发现了……”
“我什么时候要吃狗肉?”祁幼安一脸懵,“难道府里还有第二个大小姐?”
二狗却不理她,自顾自在宋泽兰面前卖惨,“小的是为了大小姐才被打断了胳膊,您和大小姐订了亲便是一家人了,小的也是您的奴才,这医药费能不能免了?小的还上有老,下有小……”
且不说看在祁幼安的面儿上,以前在京城的时候,宋泽兰也经常给治不起病的穷人家免费看诊送药,故而不等二狗哭完,她便点头,浅浅笑道:“好,先去里面坐下吧。”
她话音一落,二狗便收起来了可怜,“谢谢少夫人。”
“我姓宋,叫我宋大夫就好。”
原本宋泽兰是由祁幼安扶着的,他此言一出,倒教宋泽兰十分歉意的拒绝了搀扶。
不过祁幼安压根不生气,她爱极了她媳妇儿这认真的模样,也喜欢二狗称呼她媳妇儿为少夫人,但面上却不显,冷冷淡淡从腰间荷包里取出一锭银子递给他,“二狗子,你敢不付诊金小心我打断你的腿。”
那银子不大,却也不小,二狗接过在手中掂了掂,觉得付完诊金还能剩下不少,当即觉得胳膊也不痛了,浑身上下都有劲儿了。
他眉开眼笑,“谢谢大小姐,您放心,等小的伤好了,还去偷六子的狗,保管让您吃上狗肉。”
“……滚犊子,我不吃,你是不是闲得了,招惹六子打你一顿开心?”
祁幼安纳了闷了,“你要是闲,就找几个人去城南砍些竹子过来,我给大雁搭个棚子。”
以后就把它们圈起来,刮风下雨就不用担心了,也不用担心它们乱跑绊倒她媳妇儿。
二狗贪财,只要给钱他什么都愿意做,这会儿生怕到手的热乎银子飞了,自是祁幼安说什么就是什么,他连连点头,“对对对,小的闲,闲得手直痒痒,大小姐您等着,小的下午就把竹子送过来。”
说罢,他转身就往外跑,却是没跑两步就痛的脸色发白,哭丧着脸又回来了,“小的还是先看病吧。”
“……”
正骨看起来简单,实则大有学问,需要眼观手摸和心会三者缺一不可,恰当熟练精准的手法能减轻病人的疼痛,还能减轻骨关节的损失。
不过宋泽兰医术好,一双手便可代替眼睛,她摸了摸二狗的胳膊,简单询问了下情况便心中有数,“不要紧的,你放松,很快就好了。”
她的‘很快’确实很快,一双手就在二狗的胳膊上揉揉捏捏拉拉,听得一声清脆的声音,便收了手。
“好了,回去后多休息,这段时间需注意尽量不要用这只手提重物。”
二狗还没反应过来,惊讶又兴奋,“这就好了?小的好像没感觉怎么疼……”
他小时候也崴过脚,王大夫给他治的,疼的他哭爹喊娘,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没忘了那滋味。
宋泽兰还没开口呢,祁幼安便护短道:“我媳……你也不看看是谁,没有比宋大夫医术更好的人了,京城的人都千里迢迢过来找她治病。”
“安安……”
这一刻,宋泽兰心中暖意涌动,她相信初见时小将军说的话并非虚言,安安她是真的不会干涉自己行医……
她看向祁幼安的神色也愈加温柔,祁幼安心口悸动,便嫌弃二狗子在这里碍眼了,“把诊金付了赶快走。”
正乐呵的二狗顿时肉痛起来,磨磨蹭蹭从怀里掏银子,“多……多少?”
“不过举手之劳,不收钱,你且回去吧。”
宋泽兰又温声叮嘱他回去多休息,一旁祁幼安心里直往冒酸水,恨不得让六子也把自己打一顿,好让媳妇儿心疼她。
其实昨晚祁幼安心里也有想过,如果母亲又让人打她板子,她就让她媳妇儿给她上药,不让她娘亲帮忙了。
二狗本就不愿意给,听她这么说忙不迭把银子又揣进了怀里。
祁幼安见惯了他见钱眼开的模样,不想再跟他计较,嘴上说着诊金必须给,却是自己将自家荷包里的碎银倒出来,全部放在宋泽兰手里。
宁芳怕女儿跟着狐朋狗友学坏,给的月钱并不多,祁幼安这个月的月钱,算是分文不剩了。
宋泽兰耳聪,听着动静便猜出来了。
二狗一走,她便将银子又还祁幼安手上,眉眼温柔又固执,“安安,你当真要与我如此生分?”
“岂敢岂敢,只是你是我媳妇儿,以后银子也是交于你的……”
……
将军府里,宁芳最喜在阴雨天美美睡上个懒觉,还没起身,秦氏就哭哭啼啼来了,死活非要见她。
芳兰院里一众人被他气得不轻,大小姐差点儿因为他儿子被大将军责罚,这人得多厚的脸皮啊,隔了一夜就敢来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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