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黎七七七
祁朝燕:“……”
宁芳看了看她,又看了沉默不语的祁朝燕,然后又看向她,满眼无奈,“有点儿害怕,幼安,你娘想安享晚年,可以吗?”
祁幼安龇牙一乐,依着她母亲在南境的势力,一个皇女死了……便也只能是不明不白的死了,掀不起什么风浪。
上一世不就这么死了一个吗?
划过脑海的瞬间,祁幼安蓦然怔住了,难道上一世死在这里的皇女就是梅清栎?
越想,越觉有这个可能。那晚若非自己出手,即便梅清栎躲到深林里侥幸逃脱,也会因为得不到救治而失血过多身亡。
要知道,她杀完那些人就进来找梅清栎,不过一刻钟的功夫,找到梅清栎的时候她就晕倒了。
满身是血晕倒在深林里可不是什么好事,难以被人发现不说,弄不好死了之后尸体都被豺狼虎豹吞入腹中了。
就在愣神的功夫,祁朝燕已经随意从地上捡了身袍子穿在身上,“见过那娘俩,你就跟着我去军队里长长见识吧。”
这次,宁芳倒是没有要跟她吵起来的意思,平静的接受了。
祁幼安倒有些不大习惯了,“娘亲……”
“去吧,”宁芳似乎知道她想说什么,“嫁给皇室之人娘怕是到死也难见你一面。你母亲说只要你从军,她无论如何都会保证你们顺顺利利成亲,哪怕皇帝下旨赐婚也替你挡过去。”
“……”
祁朝燕这人擅长未雨绸缪,此番高调前往宋家,便也是为日后抗旨找了个光明正大大的借口。
纵使用不上,也彰显了对宋家的重视。
祁幼安当即便答应下来,只是她还有一个要求,“母亲,宋姐姐的医馆差些药材,上次我们去青城的时候时间紧迫,没来得及买一批药材回来。我想联系药商送药材,但……囊中羞涩……”
“你没钱本将军就有钱了吗?”
祁朝燕眉头一皱,直接将她怼了回去。
倒是掌握管家大权的宁芳大手一挥,“娘有,待会儿吩咐管家去办便是。”
三人用过饭,便准备去医馆。
宁芳前脚上了马车,后脚祁朝燕也要上,她眼尾一挑,抬手将祁朝燕拦住了,声音不大,却也不小,“骑马去,马车太小,容不下你。”
话音一落,便连路过的人也忍不住侧目看热闹,祁朝燕眸色沉了沉,压低声音怒道:“分明是你心眼子太小!大庭广众之下我不跟你计较,你别忘了方才谁求我去了宋家要好声好气说话,你反悔了本将军也不能保证守约。”
宁芳没想到她会威胁自己,眼睛里也快要冒火,瞪着她,“骑马去,别让我再说第二遍。”
“骑就骑。”
祁朝燕自觉丢不起人,便也不跟她耗着,转身就走了。
因着要去军营,祁幼安也骑了马,她在旁边目睹了一切,走到半路上便将马丢给护卫,自己悄悄溜进了她娘亲的马车。
宁芳正在闭目养神,差点儿被她吓了一跳,“小兔崽子,你要干嘛?”
“娘亲,我还以为你俩和好了呢。”
祁幼安凑过去,挨着她坐下,“到底有没有和好啊?在府里看你俩挺好的,怎么在外面就闹起来了?”
“你是指给她挑衣服?”
宁芳斜睨了她一眼,“老娘要不是为了你忍辱负重,她连门都进不来。”
“昨夜让她签和离书,她倒好,直接把老娘的和离书撕了,气得我肝儿疼,打她都是轻的,还和好?”
说着,宁芳似又想到了昨夜的不愉快,抬手便给了祁幼安一下子,“你一天到晚怎么尽给老娘找事?”
祁幼安默了默,“……大概是您教的好?”
但凡她胆小怕事心肠坏点儿,怎么也不可能救一个麻烦。
“滚!”
这次宁芳不动手了,直接抬脚踹她……
马车摇摇晃晃,渐渐离医馆越来越近。
这次比之前稍稍正式些,赵嬷嬷早早便让人去通风报信,等她们到的时候,宋母和女儿已经等在医馆外了。
几人简单在门口寒暄了会儿便要进去,祁幼安主动上搀扶着宋泽兰,“媳妇儿,我不过来了,待会儿要跟着我母亲去军中,即便能赶回来,也很晚了。”
宋泽兰有些惊讶,她原以为要到成婚后祁幼安才会去军中历练。
她声音轻柔下来,夹杂着不易察觉的不舍,“好。”
祁幼安的不舍却是不加掩饰,“只要我有空,就过来找你,你要按时吃饭,按时休息……”
下人们把东西往后院的小仓库里搬,祁幼安便自告奋勇带着宋泽兰盯着,远离了她母亲,明显感觉身边人放松下来了。
就是可怜了宋母,她还是第一次见冷冰冰不怒自威的祁大将军,哪怕祁朝燕只安静坐着,她也惶惶不安,受不住祁朝燕那一身凛冽冷意,偏生还要笑脸相迎。
宁芳自然也察觉到了,若不是周全礼节,她压根都不打算让祁朝燕进门。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宁芳就开口让祁朝燕走人。
只是祁朝燕离开,自然也带上了祁幼安……
第47章
一盏茶的时间,太短了。
还不够两人说上几句话。
祁幼安恋恋不舍,宋泽兰便送她到医馆外,望着她远去的方向,迟迟不肯进去。
宁芳看在眼里,心里倒是十分高兴的。
看来她一开始就猜得没错,兰儿这孩子必定是喜欢她家幼安的,且不比幼安喜欢她少半分,不过是含蓄内敛了些。
她在门口陪了一会儿,便劝着宋泽兰进去,“兰儿,进去吧,幼安要不了三五天就回来了。”
“……这么久吗?”
原是安慰的话,可听到宋泽兰心里,反倒比方才还要失落些,她以为祁幼安只是晚上回来的晚,明天就能见面了。
“嗯,是啊,”宁芳脸上笑意也淡了些,“幼安她母亲向来严厉苛责不讲情面,幼安是她女儿,她嘴上不说,实际上对幼安期望更高,估摸着这小兔崽子要吃一点儿苦头了。”
她顿了顿,低低叹气:“我也管不住。”
外人看起来,包括她院里那些个嬷嬷丫鬟们,打心眼儿里都觉得祁朝燕对她纵容,百依百顺。
实际上,只有她自己知道,小打小闹祁朝燕由着她纵容着她,可大事上无论她怎么反对都没用。
就比如让幼安上战场这事,她反对了十几年,从孩子小的时候就开始反对,无论软磨硬泡,还是以和离威胁……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祁朝燕根本不在意……不在意她担惊受怕,也不在意她能不能受得住丧女之痛……
当然,这些话说给宋泽兰一个小辈绝不合适,说给别人更不合适,她能做的,就是闷在心里,能不触及尽量不触及……
却不知,宁芳还是把祁朝燕想的仁慈了些。
祁幼安何止是吃了一点儿苦头?分明是吃了许多苦头。
三五天就回来?简直太天真了。
祁幼安整整在军营里待了一个半月,还没回来。
除却前两天她的日子过得舒坦点儿,之后的每一天都是精疲力尽伤痕累累,旧伤未愈新伤又添,身上淤青消消添添惨不忍睹。
祁朝燕对她是一点儿也不心慈手软,甚至变本加厉。
进入祁家军的每一个人都需要考核骑射,耐力,和格斗等等,严格程度堪比武举考试,只有考核通过才有资格进入祁家军。
祁幼安也不能免俗,第一天去的晚时间不够,第二天就一项不漏考过来个遍,这对于重生的她来说倒没什么难度,轻轻松松过了。
但作为普通士兵,不能随意出入营地,且一个月只有两天假,便是祁幼安也没有特殊待遇。
只有成为小队长,才能自由出入,没有战事的时候平日里除却训练士卒,其余时间便可以自由支配,相对来说闲散许多。
祁幼安想自由些,只能成为小队长,而成为小队长,不是件容易的事。
祁家军只有千余人,只受祁朝燕一人调遣,故而与朝廷的军队有所不同,没什么伍长什长之类的。
她下面只有十个小队长,每个小队长手底下掌管百人,但小队长却不是固定的。
每半年举行一次大比,这期间可以通过考核进入待遇极好的祁家军,祁家军的普通士兵也会再次考核,及格留用,不及格淘汰出祁家军。
也可以挑战十位小队长,成功者将顶替成为新的小队长,而被淘汰的小队长将沦为普通士兵,剥夺之前的权利待遇,没有任何特殊对待。
当然,被替代的小队长在大比期间也可以以普通士兵的身份继续挑战其他小队长,若成功,依旧是小队长。
眼下不是大比期间,祁朝燕难得破例了一次,准许她挑战队长。
但祁朝燕的便宜也不是好占的,这便是祁幼安伤痕累累的缘由。
按照规定可以自由选择小队长挑战,但她给祁幼安指了最强的小队长,一个上品乾元君。
上品乾元君的强悍体质多么恐怖可想而知,无论是恢复能力,还是力量速度的惊人爆发,对没有分化的祁幼安来说都是绝对的压制,纵使她拼尽一搏,还是输得惨烈。
若是放在前世的这个时候,废物如她,早就被打死了。
但她重生而来,无论是性子还是武功都被打磨的极好,失败也不气馁,除却养伤便是勤加锻炼,越挫越勇,在每一次都打斗中都在寻*找那乾元君的弱点,受得伤也越来越轻。
再经过两个月的时间,第十五次挑战的时候她终于赢了。
全军震惊,一片哗然,然这是不争的事实。
那乾元君是没有想到自己会被打下擂台的,祁朝燕也没有想到。
她观摩多次,倒是瞧出了她女儿的进步飞快,却没想到会这么快就打赢了她手下最为勇猛的小将。
当众宣布祁幼安顶替那乾元君之后,她便将祁幼安叫到了自己的营帐,“需要叫军医吗?”
比试的时候,祁幼安挡住了那乾元胸口一击,但胳膊被震得发麻,当时不疼,这会儿还是很疼的。
她却摇了摇头,“想回家。”
“不行,”祁朝燕闻言,脸色微变,却又很快恢复如常,从抽屉里拿出几瓶药丢给她,“可以给你几天假休养,伤好了再回去。”
“整整两个月了,就算我没有升到小队长,也该有四天假期,凭什么不让我回家?”
祁幼安把药又给她丢了出去,压不住的怨气,“还有半个月,我就要成亲了!”
并没有成为小队长的一丝喜悦。
她跟着祁朝燕来的时候,是三月底,眼下还有两天就到六月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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