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黎七七七
“她要当面向你道歉,安安,你愿意接受吗?”
宋泽兰循着声音朝她慢慢走过来,祁幼安连忙跑过去扶她,“不要,谁稀罕她道歉啊。”
现在她只想给她媳妇儿道个歉,也确实做了,“媳妇儿,我错了,我就吃了一块,剩下的都给你留着呢。”
面对秒认怂的人儿,宋泽兰好笑,“不用,安安不是想报复我吗?吃光了兴许我就生气了。”
“媳妇儿,我真的错了……”
宋母一看是小两口打情骂俏,没自己什么事,就又回去了。
倒是赵大娘颇为好奇,打断了她二人互相道歉,“咋回事?谁要向大小姐道歉啊?”
“一个白眼狼,拐弯抹角骂我丑,快气死我了……”
还是在她媳妇儿面前说的。
越想越气,越想越委屈,祁幼安哼哼唧唧,不知怎的就整个人依偎到了她媳妇儿怀里,手还搂着人家的腰。
“……”
宋泽兰本想宽慰几句的,但人前被她这般搂着实在羞得不行,却也不忍推开,只能尽可能降低存在感,连呼吸都刻意放轻了。
不过,她着实多虑了。
赵大娘性情爽朗,不拘小节,压根没注意到,反倒因祁幼安的话气得不行,“胡说,我去找他理论!我就没见过比大小姐还好看的人了,大小姐打小就会长,把夫人和大将军的优点全继承了去,怎么会丑?”
“老娘看她是瞎了眼!”
赵大娘扁起袖子,回身去厨房抄起了擀面杖,就要去前面找梅清钰理论。
那位毕竟是皇女,且祁幼安也不是小肚鸡肠不让骂的人,她主要是因为梅清栎是在她媳妇儿面前说的,一时半会儿过不去这个坎儿。
就算她想杀了梅清栎也绝不会是因为这个原因。
祁幼安也不撒娇了,忙拦住赵大娘,“算了算了,让她说两句也少不了一块肉……”
好说歹说,祁幼安连同宋母才将人拦住。
只是得知是经常过来的那姑娘,宋母也不免嘟囔两句,“瞧着挺好的姑娘,这嘴也忒不会说话了。”
“就是!在我家夫人面前装的倒是挺好……”
赵大娘刚接了一句,便见宋泽兰轻嗽了一声,“那位姑娘似乎过来了……”
几人回头,果然看到了梅清钰。
梅清钰看起来浑不在意,摆了摆手,“你们继续,此事确实是我玩笑开得太过,过两天我在府里摆一桌,还请几位赏脸,届时必当自罚三杯赔礼道歉,你看如何?”
她看向祁幼安,祁幼安有些尴尬,“不必了。”
为什么这会儿她倒觉得是自己的错了?
“丑就丑了,想说就说吧,嘴在你身上。”
祁幼安抬脚,进了宋泽兰的房间。
宋母和赵大娘对视一眼,都进了厨房,只剩下了宋泽兰。
潜意识里,都默认宋泽兰跟梅清钰熟,但宋泽兰这会儿也不知该说什么,浅浅笑了下,“既然是玩笑,便依安安的,就此揭过吧。”
梅清钰点点头,“我还有事,便先走了改日再过来,告辞。”
“好,我送送你。”
宋泽兰送她到了门口。
梅清钰上了轿,却又掀开轿帘,悄无声息注视着宋泽兰转身进去,眸底藏着令人捉摸不透的深沉。
宋泽兰绕到大堂里喝了口已经凉了的茶水,才去找祁幼安。
她推开门,随手又给关上了,像是无意,耳尖却泛着薄红,白里透着粉嫩,很是好看。
“安安……”
宋泽兰刚开了个口,就被扑倒在床榻上,祁幼安直勾勾盯着她的眼睛,“媳妇儿,她是不是喜欢你?”
那双眼睛灰蒙蒙的,没什么神采,她却很喜欢。
一瞬间的天旋地转,宋泽兰整个人都晕乎乎的,一时竟忘了自己方才想说什么,也忘了挣扎,恍恍惚惚唤着她,“安安……”
呵气如兰的薄唇微微启张,泛着浅淡的光晕,宛如娇艳欲滴的玫瑰花,祁幼安忍着吻下去的冲动,再次逼问:“媳妇儿,她是不是经常过来找你?”
“……”
宋泽兰终于恢复了几分,稳住杂乱的心跳轻轻嗯了声,“这个月经常过来,但绝不是喜欢我,安安,你莫多想,她也是从京城来的应当认识我,但我对她没有任何印象。”
处于这种羞人的姿势,宋泽兰忍不住别过了头,“安安,你快放开我,万一娘进来……”
那日带给她的阴影还残留几分,祁幼安慌忙松开了她的手腕,扶着她坐起来,气势也跟着泄了。
她强硬不起来了,软着声音道:“媳妇儿,她真实身份是五殿下梅清栎,后院里妻妾成群子嗣一大堆……”
“当真?”
宋泽兰没想到那姑娘竟是扮成乾元的坤泽,知道了这么大的秘密,对她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人。
也不知该不该告诉安安……
祁幼安却当她不信的是梅清钰花心大萝卜,急了些,“当然,媳妇儿我骗你作何?你看皇帝还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呢,她肯定也少不了。”
宋泽兰回过神,将她的话听了七七八八,也猜到了她的意图,轻勾唇角,“那楚子川呢,也是妻妾成群?”
祁幼安压根不认识楚子川,梅清栎的身份还是祁朝燕告诉她的,但她说的跟真的似的,张口就来,“肯定是啊,他那么大年纪了,又是乾元……对了,他走了没?”
“……走了。”
宋泽兰是认识楚子川的,京都富商的嫡长子,自幼体弱多病,连个通房都没有。
一只白皙如玉的手缓缓探上她的侧脸,轻轻抚了抚,还是忍住没有捏她的脸,“这么说,我只能嫁给安安了……”
第50章
临近傍晚,祁幼安在医馆吃过饭,便跟赵大娘一块儿回来了。
赵大娘还住在将军府,她现在虽然是在给宋家母女做事,但医馆太小,根本没有她住的地方。
即便每天多走二里地,赵大娘还是很高兴,宋家娘俩不挑她毛病不说,还一个比一个会夸,夸得她都觉得自己有当御厨总管的天赋了。
尤其是未来的少夫人,还许诺以后眼睛复明了帮她写本珍馐录,将她的烹饪手艺整理记录下来,流传后世。
赵大娘回去就歇息了,倒是祁幼安在芳兰院里找不到她娘亲,跟着下人指引来到了城南的院子里。
院子里幽深寂静,假山流水亭台轩榭错落有致,确实是极好的居住地方。
夜里尚且美不胜收,白日里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各处修建着许多精美的石雕灯笼,散发着暖黄色的光芒。
祁幼安便踩着一路鹅卵石,边走边逛*来到了她娘亲的房门前。
屋里灯火通明,嘈杂凌乱的声音隐隐约约传出来,祁幼安看着窗纸上倒影的人影,默默在心里给她娘亲竖起了大拇指。
早上玩到现在还没散场,真的很厉害,她两月没见媳妇儿的人都能忍住回来了。
屋里,宁芳意兴索然,恹恹丢出了一张牌,“最后一把了,不想打了,坐的腰疼屁股疼。”
她对面的妇人忙得不亦乐乎,头也不抬道:“宁芳你今个儿输了那么多,不想着赢回来啊,反正也没什么事,咱几个好不容易凑一块,玩它个通宵如何?”
坐在宁芳侧边的妇人手上亦是忙碌,嘴却没闲着:“柳娇娇你是没安好心吧,逮着机会可劲儿薅,你哪儿是想让她捞回本?分明是觉得今天就你赢她的最少。”
另一人瞥了眼宁芳,见她确实没兴致了,便将手里牌全部扔到了桌子上,“姐妹们,散了散了,丫鬟方才不是说幼安来了嘛,一天没见,芳姐姐这不可得想坏了,哪有心思跟我们玩?”
很快,几人都跟着把牌撂了,倒是那坐在宁芳对面的妇人还有些不大满意,“宁芳你就不能在我手里多输几次?反正那钱兜兜转转还到你手里。”
她数了数钱装进荷包,没好气地站起了身,“老娘要给你送礼,赵小乌那个犟驴也非要送,赔大发了。”
她便是赵小乌的娘,她此言一出几个人都禁不住哀怨,“还是宁芳你最会算账……”
宁芳笑的不行,送着她们出了门,“过两天给你们送请帖,让幼安多敬你们两杯……”
祁幼安听着里面的动静,已经提前躲到了回廊的梁柱后面,待他们走了才出来。
那些个婶子的嘴一个比一个厉害,她招架不住,便不想着露面了。
屋里几个丫头正在收拾,皆是熟悉的面孔,还有王嬷嬷,唯独不见赵嬷嬷。
祁幼安有些好奇,“我娘亲今天没有带赵嬷嬷过来吗?”
王嬷嬷给她倒了杯茶,笑眯眯说道:“老赵能独当一面,被夫人留在府里了。”
祁幼安一时竟没反应过来,“嬷嬷,你……是说我娘亲不回府里了?”
“对,以后夫人就住这里了。”王嬷嬷笑着点了点头,“大小姐和少夫人的房间也收拾妥当了,夫人说了,以后你们成亲了也可能住这里。”
“……”
祁幼安抿了一口茶水,久久没有言语。
在重生之前,她一直以为她娘亲和母亲两人是相敬如宾。重生之后撞见那一幕,还以为她母亲是个妻管严……怎么也想不到两人会闹到和离这种地步。
宁芳回来的很快,进来看到她的第一眼便是,“小兔崽子,你来干什么?身上有伤还不知道多休息。”
祁幼安不敢再说自己是来接她回府的,支支吾吾说道:“我……我回府没看见您,就找过来了。”
“我不回去了,”宁芳潇洒地摆了摆手,“你的婚事差不多都准备妥当了,等你成亲那几天我回去也不耽误什么。”
“你和母亲……”祁幼安欲言又止,她绞尽脑汁才想到了一个极为可能的原因,“是因为我非要从军吗?”
上一世,在她离家出走前,整整两年的时间,从未听说她娘亲要和离,这一世也唯有自己这里多了变故……
“瞎想什么?”宁芳噗嗤乐了,“你母亲把秦氏迎进门的时候,我就想跟她和离了。可惜怀着你,后来你出生了我又舍不得撇下你,怕你跟着秦氏吃苦头,就凑合着过到了现在。”
她说着,又长长叹了一口气,“你马上就要成亲了,以后就是个大人,娘便可以不操心你了。”
“娘亲,你若是舍不得母亲,我可以把秦氏和祁昊宇赶出去,不让他们……”
祁幼安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宁芳急不可耐打断了,“放屁,我才没有舍不得她,我巴不得她离我远远的,别在我眼前晃悠,看见就烦。”
“你母亲就是个无赖,毫不讲道理,她不想和离,就把我辛辛苦苦写的和离书撕了……”
“那是我写的……”
宁芳白了她一眼,在旁边坐下,“你写的咋了?你写的那个臭流氓也不签字,好在老娘想通了,别想拿一张破纸困住我,我铁了心不想过,她就是把皇帝老儿请来也管不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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