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黎七七七
听她这么说,脚步也没停顿,“废的好,死了就更好了,我本就想弄死他,如果不是张吉他们拦着我,他就该凉透了。”
气头上的祁幼安一点儿也不顾忌自己会不会给媳妇儿留下了冷漠无情的印象,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了。
不过,宋泽兰也确实不会那么想,她有仁心,但绝非是非不分,更不是一味的好心任由别人伤害还要傻傻的去以德报怨。
她微微扬起了唇角,没再说什么了。
此番,安安误打误撞也算是解决了祁昊宇这个祸害,毕竟……祁朝燕这人理智的与冷血无二,一个残废的皇室血脉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军医若告诉她治不好,她为避免多生事端,必定不会留祁昊宇性命了。
她不说话,祁幼安下意识侧眸看了她一眼,看到了她唇边带笑恬淡温柔的样子,心里压抑的怒火不禁消散得一干二净,这一世祁昊宇在宋姐姐心里好像还不如一个陌生人吧?
毕竟她媳妇儿心肠实在太好了,总爱替别人说话,总体谅别人的难处,赵嫦玉说话难听得要死她不生气,梅清栎拿命相逼她也只是选择回避,眼下却因为祁昊宇废了开心……
她也跟着扬起了唇角,“媳妇儿,你……是不是也故意不救祁昊宇的?”
宋泽兰轻嗯了声,“安安,我又不是傻子,他要害我,我为何要救他?”
她虽然眼睛看不见,但若是与王大夫配合,应该也是能够接上断肢的,祁朝燕大概也想到了,才会开口让她救治祁昊。
只是她为何要救一个会害死安安和她的罪魁祸首?
她巴不得祁昊宇死了……
“对,不能救他,”祁幼安顿了顿,无意识抓紧了掌心里的手,“媳妇儿,你都不知道我听到赵小乌说的时候有多么害怕,我真的不知道我哪里得罪他了,都是母亲的孩子,我虽然看不惯他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却也没做什么,他怎么就能想出这么恶毒的主意对付我?”
她说着说着,渐渐有些失控,“万一你真出了事,我真的不敢去想,我……实在害怕……”
“安安……”宋泽兰轻柔的声音透着异样的沉稳,打断了她的语无伦次,“如果我真的出了事,你还会要我吗?”
她不是没有察觉祁幼安的情绪有些崩溃,但问出来对于她来说真的很重要……
“要,”祁幼安眼眶湿润,声音里已经染上了哭腔,“但我会很痛苦,可能会一辈子都走不出来,我痛恨我自己保护不了你,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
“安安……”
宋泽兰知道该如何做了……她的重生只能成为秘密,只她自己一人知晓就好了。
她张开双臂,轻轻抱住了祁幼安,温柔的好似一抹皎皎月光,“安安,你莫担心,我只会是你的坤泽,整个人都属于你……
温软贴过来的一瞬,祁幼安手里的水桶都掉在地上了,溅出来的水打湿了她的裤脚,她却恍若不觉,泪意消散,羞意涌上脸颊,“留……留在洞房花烛夜再说吧。”
从她嘴里再说出来,忽然就变了味儿,宋泽兰那温柔白净的脸颊泛起挥之不去的薄红,忍着密密麻麻的羞涩宠溺道:“……好。”
两人再次回到后院,脸都红扑扑的,宁芳看着祁幼安,笑的颇为耐人寻味,却是没说别的,“收拾好了?”
祁幼安点点头,倒是宋泽兰一派镇定从容,她并没有提及是祁朝燕收拾的,只说道:“伯母,我们走吧。”
宁芳从躺椅上起来,走出树荫热气便迎面扑来,她好笑道:“兰儿,你当真要送我吗?我真的没事。”
“伯母,我本也打算出门走走,这些天医馆不开门了,我闲着也没什么事,颇有些无聊。”
“可以可以,”宁芳闻言很是赞同,“你想去哪里,告诉安安,让她带你去。”
“好……”
两人说着,手挽手走在了最前面,祁幼安在后面被宋母拽住了,她还不知道宁芳和离了,笑呵呵道:“幼安啊,热水快烧好了,你记得快点过来,不然又该凉了。”
祁幼安倒是想冲个冷水澡,但也不想辜负她的一片好意,“好的伯母,我拿到干净衣裳就过来。”
宋母看到她乖巧听话的模样就喜欢,连连点头,和蔼极了。
赶马车的不是六子,有些面生,但也是宁芳从将军府带出来的人。
祁幼安先扶着她娘亲上去,又扶她媳妇儿上去,记挂着宋泽兰眼睛看不见,宁芳还在上面帮着搭把手,让宋泽兰安安稳稳坐到了马车里。
马车摇摇晃晃走在去城南的路上,宋泽兰正襟危坐,而祁幼安却是掀开车帘东张西望一副坐不住的样子,怎么看都像是她对外面的一切好奇心满满。
宁芳闭目养神了休息了一会儿,开口道:“兰儿,实在对不住,伯母本想在你和幼安成亲后和离的,奈何人算不如天算离到了前头,幼安也跟了我不是什么大小姐了,婚礼可能……”
她话还没说完,宋泽兰就明白了,微微摇头,眉目认真:“伯母,我并不在意的,只要安安和您不变就好了。”
宋姐姐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祁幼安没忍住,笑出了声,手上却是止不住把人儿往怀里带,“媳妇儿,这个绝对不会变得,你放心。”
宁芳也忍笑,煞有介事说道:“这个伯母也可以保证,我真的是幼安这小兔崽子如假包换的亲娘,变不了……”
两人一唱一和,宋泽兰不由红了脸,抿着唇角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她方才只是想说自己并不在意虚荣……
宁芙笑够了,便又道:“兰儿,我和你娘商量过了,等你们成亲之后便替你们物色着,遇到合适的孩子便抱给你们,你觉得如何?”
她顿了顿,轻叹了口气,“其实亲不亲生不打紧的,以心换心,只要你们待孩子好,孩子也会真心待你们好的。”
“娘亲,我并不想抱养别人家的孩子。”
祁幼安哼哼道,“我真的会分化成乾元君的。”
想到还有漫长的两年,她多多少少有点儿小郁闷,也不知她娘亲有没有那个耐心等着。
宋泽兰也在心里思索,安安上一世就分化成了上品的乾元,而自己也是上品坤泽,不出意外会有自己的孩子吧?
脑海里也不由浮现出祁幼安骗她的话,轻柔和缓的声音里不自觉带上了几分纵容宠溺,“伯母,安安想让我给她生两个女儿……”
她话音未落,便被宁芳打断了,宁芳扶额,有些无奈,“她想让她想去,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
祁幼安欲哭无泪,声音都弱了下来,“我真的会分化乾元君……”
但宁芳没有丝毫可怜她的意思,再次出言打击她,“娘也是真的很不看好你……”
第61章
傍晚,宁老爷子也从将军府被接了过来。
至于为什么没有在和离之后立马把人接过来?
那是因为宁芳想清静一下,哪怕只是清静一下午也行,她实在不想听宁发财叨叨个没完没了。
因着宁发财想看看宋泽兰,所以宋泽兰也过来了。
她来的早些,与祁幼安一道站在宁芳身后等着马车过来。
宁发财下了马车,就一脸气急败坏来到宁芳跟前,指着她鼻子就要开骂,宁芳却是先一步开了腔,“爹,你当着我儿媳面儿骂我,以后我儿媳进门了我还怎么给她立威?”
那犹如枯树皮的手僵在了半空中,微微颤动。
好一会儿,宁发财心不甘情不愿缩回了手,“都成下堂妇了,还好意思给人家立威?立什么威?不嫌丢人啊。”
“外公,我娘亲是和离不是被休,不算下堂妇吧?再说了,我娘亲有女,还有儿媳妇,孤家寡人的祁大将军才是下堂妇吧。”
听着祁幼安的话,宁发财那双眼睛都瞪圆了,活像见鬼了。
然后又是抬手对着宁芳指指点点,“你……你都是怎么教幼安的?这说的都是什么话啊!呸呸呸,怎么能说大将军是下堂妇……”
“爹,你要是嫌弃我是个下堂妇,那我也不留你了,现在就让幼安送你回去。”
宁芳丢下话,也不去搀扶他了,自顾自往里面走。
宁发财气得吹胡子瞪眼,还是跟了上去,脚刚跨过门槛,宁芳回头冷哼了声,“这宅子还是下堂妇买的呢。”
宁发财:“……”
祁幼安跟在后面,悄悄挠了挠宋泽兰的手心,“媳妇儿,你别怕啊,娘亲她就是随口说说,肯定不会给你下马威的。”
“安安……”
宋泽兰没想到她会做这么幼稚的事,微扬的唇角透着些许好笑无奈:“我知道的。”
……
宁芳把时间掐的正好,把老爷子接回来就开始用饭,吃完饭她就借口消食带着宋泽兰和祁幼安出去了。
宁发财本想跟着,但一来都是女子不方便,二来,他年纪也大了,晚上不敢瞎走,万一磕着碰着就事大了。
风清月明,漫天繁星,三人在庭院里溜达。
宁芳想起自家这儿媳还挺好使,最起码她爹想要骂她的时候还得顾忌一下,便也不怕惹人笑话,笑眯眯挽住了宋泽兰的胳膊,“兰儿,你帮伯母个忙好不好?老爷子不满我跟祁朝燕和离,他要在这里住到你们成亲后才回去,逮着机会肯定还会骂我,你这些天不是没事吗?不如就住在这里吧。”
“你住新房,我再给幼安找个房间,跟你住在家里一样,伯母管着绝不让幼安动你一根手指头。”
虽说东启民风开放,但宋泽兰性格相对内敛,她不太好意思还未成亲就住过来,抿着唇没有出声。
宁芳才不会轻易放弃,继续劝道:“兰儿,你就帮帮伯母吧,也权当提前熟悉熟悉环境。”
祁幼安也希望她媳妇儿留下来,“媳妇儿,你不是想要避五殿下吗?你住在这里她肯定不会过来找你。”
宁芳也随即说道:“对对对,她一个乾元哪敢没脸没皮来这儿找你?老娘非得拿扫把撵她两里地不可。”
闻言,宋泽兰愣了一瞬,而后微微扬起了唇角,没再犹豫应了声好。
“那这段时间就让幼安寸步不离跟着你吧,若让你有个磕磕绊绊,只管告诉伯母,我替你收拾她。”
宁芳笑的合不拢嘴,祁幼安也开心,“娘亲,你就放心吧,就算我自己摔了也不会让我媳妇儿摔倒。”
“这还差不多……”
……
祁幼安确定自家媳妇儿不回去了,便亲自去医馆告诉宋母,还叮嘱她若有人问起宋姐姐,就说宋姐姐抱恙在身,见不了客。
换作之前,宋母肯定是担心女儿的,但眼下两人都快要成亲了,加之这些天的相处,她也了解宁芳和祁幼安为人,满口答应下来。
只提醒祁幼安须得提前三日把自己女儿送回来,她们那里的规矩是新人成婚前三日不能见面,否则会冲撞了喜气,对两人婚后不吉利。
祁幼安虽不忌讳这些,但还是记在了心里。
一来一回,等祁幼安回来的时候宋泽兰已经歇下了。
祁幼安被下人带到她隔壁的房间,成婚前这段时间里,祁幼安就要一直住在这里了。
一墙之隔,祁幼安沐浴过后躺在床上,激动的根本睡不着,三番五次下床来到门口,想去找媳妇儿一起睡。
但又担心媳妇儿觉得她不是正人君子,留住是为了借机占便宜,便忍着没有去敲隔壁的门。
窗外三两声蛙声,伴着虫鸣,月亮也不知不觉羞躲进了云里。
祁幼安在床上转辗反侧,等月亮再探出头的时候她却已经睡着了。
一夜好梦,鸡叫三遍,她仍不愿从美梦中醒来,抱着薄被翻身到了床榻最里侧继续睡,连眼睛都不曾睁开。
宋泽兰手下摸了个空,却也在垂落时触到了凉簟上残留的温热,她低眉一笑,安安似乎很喜欢赖床……
她想纵容,只是自己一个人去向伯母请安的话,依着伯母的脾气,安安免不了要挨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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