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秦淮洲
也就是说自己是唯一了,湛秋非常愉悦,哼起了圣诞必放的歌。
沈清慈在一顿杂音里吃完早餐,跟湛秋一同下楼,各奔东西。
离开家门之前,她提醒湛秋把个人物品带走,湛秋说:“护肤品留给你用,才开的,本来就打算跟你分享。我们俩肤质很像,不会有问题,你如果喜欢,就一直有的用。”
“圣诞老人”这么说。
衣服她根本没想起来,在她看来怎么处理都可以,就是没有特意拎走的必要。
进电梯里,沈清慈打了两个喷嚏,糊涂断案地问湛秋:“你在骂我?”
湛秋摇头:“不要那么迷信,这显然是你又穿少了,回去换件厚外套吧。”
“来不及了,开车也不冷,到公司就好。”
“可我听你说今天还要去其他公司开会,中午要应酬都不能陪我吃饭,你看,跑来跑去更应该穿厚点。”
湛秋说着脱下了自己的羽绒外套,要与她交换。
她大义凛然,希望沈清慈看不出来,自己其实就是想穿她的衣服。
好在沈清慈也真的没看出来,没多反对,就把大衣脱给了她。
湛秋看她穿上以后又打喷嚏,还顺便把自己的宝石手链又给她带上,“不要生病。”
可能因为电梯里时间十分紧张,全程沈清慈都没有反对。
她的展今天开,坐上车之后,直接奔去了艺术馆,在那里见到了方一霖。
“什么,你昨晚带人看过了?”方一霖嚷出声。
“对啊,我昨天晚上才知道是她生日,就带她直接过来了。”
“那她感动没有?你有没有当场示爱?你们有没有……”方一霖面部表情丰富地含蓄表达。
“有。没有。有。”湛秋逐一回答。
她的手插在沈清慈的大衣口袋,走到名为“海焰”的艺术品面前,被纯粹的蓝色所感染,想到沈清慈告诉她,这是除了画像以外,最喜欢的作品。
她问沈清慈为什么,沈清慈说,没有固定答案,给人很多自由思考的空间,像海一样自由。
而它的波浪又不止是水,以“焰”来命名,浓烈得中和了海蓝色本身的冷清。
方一霖踩着高跟追在后面,“等等,你把话说清楚,什么意思啊?她感动了,你又不表白,你没表白,你们却上床了?”
“轻声一点。”湛秋提醒,虽然还没正式放人进来,但是这种私事也没有大声喧嚷的必要吧。
“你别避而不谈。”
“对,就是你总结的那样,很奇怪吗?你这么大惊小怪,让我怀疑你跟那些男人都发展纯爱,你只给他们花钱但是不睡?”
“我去,我是在惊讶,你什么时候这么愿意玩了,所以你不是认真的是不是?就哄人玩玩,你要这么说,那我明白的。”
湛秋听这话格外刺耳,难得有机会对别人说出这话:“你不懂。”
“是,我蠢笨。”
“那也别这么骂自己吧。”
湛秋也没再瞒她:“她还没准备好,我不想让她为难。”
“懂了。”方一霖言简意赅。
“什么?”湛秋纳闷。
“是人家想玩你。”
湛秋想反驳的,但不知为什么,这话听上去也不难听,沈清慈想玩她难道不是好事。
于是她眉眼上扬,颇为满足地说:“是啊。”
“你在显摆什么?”
方一霖也是看不明白。
不过还是跟湛秋共享了信息,“我没特意查啊,刚好了解到,她是越择科技的,有学历有实力,年纪轻轻升得很快,还是让人心服口服的那种。人没问题,也没有情感八卦,哦对了,前几个月被一个人狂追,愣是冷漠地从头拒绝到尾。所以人家可能压根没心思恋爱。”
方一霖半是安慰半是提醒。
湛秋却没纠结最后一句话,也没兴趣问谁追的,满意地笑了,“她就是那样,才不喜欢被别人逼着呢。”
“越择?怎么感觉还在哪里听过?”湛秋嘀咕了一下,想着还有谁是这个公司的,不过还来不及跟方一霖聊,就被转移走了视线——张成帆来了。
“好久不见。”
她姐的第一句话不安好心,跟湛秋有七分像的眼睛里含着狭促,显得更像了。
湛秋知道她在揶揄自己,挽上去大大方方说:“好久不见。”
张成帆跟她看展的同时,明里暗里打听了一些,“我这段时间忙得差不多了,有时间,你下次喊她过来,一起吃个饭?”
“她愿意就可以,她比较内向。”
“内向?”张成帆不清楚湛秋怎么会喜欢内向斯文的人,男人女人她可以不奇怪,但是性格不同听上去就太有意思了。
“是的,还很容易害羞,所以不一定想陪你张总吃饭。”
“看来是我的面子还不够大。”
“你的大,我小,行了吧。”
张成帆逛了半小时,又跟方一霖聊了几句生意上*的事,之后准时离场。
回到公司,到点开会,在会议室看见一件熟悉的衣服,昨天有人穿这件堆雪人来着。
她没留神,以为只是撞衫。
直到沈清慈上台汇报,手对着屏幕翻页,一抬露出串手链。
张成帆终于扶额。
第47章 一步一步走向危险因素
湛秋的外套像她体温一样暖,掌心用以丈量另一个人的身体时,会烫得别人发颤。
夜里抱着睡,沈清慈会被热到,夜里醒来,不得不逃离一会。
以前她无法想象跟别人一起休息,这两晚发现她对自己的了解有限。
铅灰色外套的内外清清爽爽,除了一股简单的清香,没有别的味道残留。
沈清慈想到,自己的大衣上应该有香水味。好在湛秋不反感,有好几次,她注意到湛秋会偷偷靠近,在她肩上嗅一下。
事情做得很隐蔽,像窃取了一朵花,忍住愉悦表情,一本正经。
祁水的办公楼太热,沈清慈在会议室待了一会,将外套脱了。
袖口微往上调了一些,露出两截手腕。
肌肤接触空气的面积决定了大脑的活泛程度,冬天包裹太紧容易反应迟钝,夏日酷暑往往做决策、执行、复盘的效率更高。
不过,她也因此没有办法解释,为什么无论夏天跟冬天,无论穿露背裙还是厚羽绒服,她都会在湛秋那里跌一跤。
就好像那是个宝石矿藏,明知宝藏附近有陷阱,却还是执迷不悟。
总是怀揣着警惕心一步步靠近,直到跌得晕头转向,然后挖掘一块迷住自己的耀眼宝石,制成手链,戴在手腕上。
分不清这串手链是用来祛病镇邪,还是束缚她的灵魂。
这两天跟湛秋的相处,无处次,她大脑神经拉响了警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禁忌区域,一旦被入侵,随时准备反抗。
夏天时心知困于色相和激情,她尚且安定。她们各取所需,贪念的只是当下的欢愉,半点不谈长久往后。
但是冬日里,湛秋满身无辜,以一个失忆者的姿态靠近,坦然暴露一切妄念。
而她呢,十句话屏蔽四句,应付三句,驳回两句,可总要听进去那么一句半句,积累得多了,她的心里就不能安定了。
当她在书房结束加班,推开房门,看见湛秋静静地坐在床上等她,警报的声音响到了最高点。
接着,她在一片震耳欲聋的阻止示意里,面不改色,一步一步走向危险因素。与之接吻缠绵,探索情。欲,商量明日可不可以约会。
今天早晨湛秋提出要送她一张餐桌时,她想到的是,她们即将有可能一起吃很多顿饭。
于是她拒绝了。
“即将来临的稳定关系”是个难以把握的课题。
不比一个甲方要求严格,定位清晰,与同事共同合作的项目,不是制作一个产品,编写一套程序,售出一款定制系统。
而没有把握的领域,她不想踏。
所以湛秋说现在想要跟她表白时,她明确表示,自己并不需要。
她对二人的露水情缘并不肯多上心,湛秋怎么想她都行。
湛秋没有脾气地表示无所谓。
沈清慈不知道她是真心觉得无所谓,还是自信过头,认为自己对她只是欲拒还休,迟早有妥协的一天。
拒绝湛秋成了一件有必要的事情,可当下湛秋赠予她的一切太暖。
不入温室,舍不得脱下。
汇报时,有好几次,她的注意力被余光中的手链吸引走一部分。
她暗自后悔,站起来之前应该将它解掉,现在再摘,反而招人多想,就这么讲到了最后。
有很多个“早应该”的瞬间被她漏掉,最后跟着湛秋横冲直撞,忘记了最初的约定。
中午她不能与湛秋一起吃饭,工作结束要在祁水的餐厅一起进餐。
湛秋对此态度不明,发了个她看不懂的表情包:一个人生无可恋地跳河,却在河上飘起来。
祁水的餐厅以品类丰盛闻名,许多人进公司发的第一条朋友圈就是食堂。
沈清慈这段时间吃过两次,很合她的口味。
等她在餐厅坐下,思考张成帆今天奇奇怪怪的原因,从她讲报告时看她的眼神就不正常。
往日要么严肃冷静,要么欣赏赞同,今天复杂得混乱,看不出她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似乎隐约透露出一种炽热,但是一闪而过,让人不敢确定。
沈清慈暗骂自己近来被湛秋荼毒,什么事都能往情感上靠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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