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秦淮洲
“我也不知道,私聊回来就这样了。”
湛秋受不了地打断:“你们俩不要说悄悄话,有话一起说,不然我觉得我已经身败名裂了。”
方一霖反击:“才长大一岁就脸皮薄了。”
蛋糕环节里,在摄影声里吹灭蜡烛以后,湛秋在灯光关了一半的宴会厅里先提问:“如果让你们现在许一个愿望,会跟什么有关?一个词概括一下。”
她成了主持人,要求大家一一发言。
“爱”跟“自由”成为本场的高频词,湛秋心里认可的同时又觉得可能这两个词是最好说的。
“你们也太高级了,真的假的。”
“有些不好说。”方一霖坦言。
张成帆的答案是:“妹妹。”
湛秋满意得当场抱住她,在她脸上亲一口,“我也爱你。”
张成帆全凭腰好才撑住这份来自妹妹的热情。
颜乐跟在张成帆后,“我跟成帆姐一样。”
她用玩笑的语气,旁人也没觉出问题,今天不就是逗寿星开心嘛。
湛秋点头,“你也想你妹妹了。”
这个冷笑话把生日蜡烛上最后的余温带走了。
沈清慈的礼物是在这个时候送到的。
有人进来通知湛秋,说搬下车的物件大,问放在哪里,库房吗?
湛秋确定了体积以后说:“运来这里吧,我想要当场拆。”
她似乎猜到是什么了,艺术应该跟大家分享,隐晦的感情也需要见一见灯光。
第89章 夜色怯怯躲在窗户外。
夜色怯怯躲在窗户外。
一只气球蓦然炸裂,将撒缀在地面的玫瑰花瓣惊起后扬在半步内。
沈清慈离开前,跟湛秋说,收到过湛秋很多件礼物,最后还她的礼物是一片海。
又对她说:“祝你飞走以后,可以入海,可以上岸。”
湛秋当时忙着不开心,目送她匆匆离开时,忽然想起这段话的出处,有一刹那的不知所措。
她不明白为什么那个抢先她一步的买主是沈清慈。
她不知道沈清慈知不知道出高价买的那个人是她。
如果礼物真的是那片海洋,这就佐证了沈清慈的话,即“谁说她不喜欢”,她也上过心。
因为喜欢,因为珍视那个量身定制的展会,所以会不惜代价留下最特别的一件展品。
哪怕有人出更高的价格,足以让她赚上几倍,她也没让。
沈清慈大多数时候是个现实主义,因此,一旦做出浪漫主义的事,就令人觉得不真实。
也不理解。
关于两个人为什么谈到喜欢还能不欢而散,湛秋回想起来,还不是很能领会。
但问题主要还是在自己,毋庸置疑,自己没有做到很感动,也没有很高兴。
兴许是因为沈清慈说得太迟了,不合时宜,偏偏是在一个告别仪式上。
一开始,湛秋心里的冰块被凿开,碎得叮叮当当,像一串逃出来的音符。
她通过表情确定沈清慈没有开玩笑或者说反话,于是轻哼一声:“这我早就知道,我就说,我又不是傻子,我不可能感知错误嘛。”
沈清慈眼里的喜欢根本藏不住啊,湛秋看得很清晰。
后来她痛苦的根源就在于她必须去相信沈清慈不够喜欢她,这与她原本的认知产生冲突,她就茫然了。
现在好了,对上一点。
她追问沈清慈:“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她紧盯着沈清慈,不放过蛛丝马迹。
“我不清楚。”
沈清慈下意识躲避,似乎想这样结束话题。
湛秋不依不饶。
沈清慈才回答她:“庸俗一点说可能是第一次见面,你对着碎掉的花瓶拍照,说花已经永远送给我了。”
“深沉一点说,不知不觉吧。”
“你告诉我是在挽留我吗?”湛秋没有绕弯子,非常直白且严肃地问。
湛秋喜欢她上个问题的回答,无论是哪一种,都很动人。
但是这一次,沈清慈没有给出很好的回答,也许她不喜欢这种直白,也许她从未争取过什么一样,不习惯点头。
她摇摇头,“我只是想说出来,你不用考虑我。”
湛秋于是有点不满:“你喜欢我,但是拒绝了我的追求,哪怕我很伤心你也没有改变主意。现在我们不打算在一起了,你又告诉我你喜欢我,说完你又不想挽留。沈清慈,我觉得你不是坏,你到底会不会交朋友啊?”
“你又不是没谈过,怎么感觉比我还糟糕。”
“我就是太糟糕了。”
“一直如此。”
沈清慈不知怎么告诉她,她曾经接受过,曾经尝试过挽留,但没有很好的结果。
因为那些跟湛秋没有关系,说出来也像无理取闹。
她是害羞的,是被动的,也许还受过伤,有原始家庭的困扰,诸如此类理由,湛秋帮她找过太多。
这一次,湛秋没有替她找补,因为如果沈清慈迈不出那一步,她迈出去了也没有意义。
而且,她认为喜欢要用行为表达,光说不行,还不算很喜欢。
她不接受沈清慈的表白。
沈清慈最终选择提前离场,理由给得很简单,家里有事。
之后没管湛秋失望的表情就匆匆走了。
湛秋为此小发雷霆,迁怒了一盆台阶下的花,没想到轻轻一踢花盆就裂了。
质量非常不好,可是没有人质疑采买人员,居然纷纷归咎于她的坏脾气上,虽然很关心,却也给这场告别定性了。
她跟沈清慈彻底掰了。
大家都这么想。
湛秋生气的点在于,她认为沈清慈很不会礼尚往来。
今天起码是自己生日,就算沈清慈的告白自己无动于衷,没当场改变出国的主意,沈清慈也不应该这么不给面子。
她沈清慈的生日,自己都有陪着她过。
一起在车上吹了蜡烛!
居然也忘了!
沈清慈根本就不知道今天晚上的蛋糕有多贵多好吃。
湛秋明白这是她的损失。
也是从那时她就明白了,沈清慈确实是不会经营情感的人,也许沈清慈的人生中缺乏这堂课的培训,而湛秋不打算做老师。
湛秋让人直接把东西搬来宴会厅,心里是存了一点气。
沈清慈那么喜欢把心意都藏起来,什么话都不肯多说,她就要让这件藏品公之于众。
让杨瑾也看看,起码回去跟沈清慈说,让沈清慈不自在。
哪怕负责的人告诉她,物件很大,需要组装的时间,到时候也不好收,湛秋也没有改主意。
于是在花了一通力气以后,湛秋曾经错过的那片“海洋”呈现在众人眼里。
湛秋忽然就想起来,沈清慈那个时候为什么在写一则上说“缺钱”了。
艺术装置的作者因为业内小有名气,作品定价不低。
哪怕沈清慈薪水比一个便利店店员高得多得多,毕竟是替人打工,也会觉得心疼吧。
湛秋说:“这是我今天收到的最后一件生日礼物,希望大家跟我一起欣赏。”
“我还要重新给它命名,就叫‘爱与自由’,本晚的主题词。”
湛秋没什么文化却有很多想法地进行发言。
先爱,然后各寻自由吧。
装置礼物里,沈清慈还留了一个信封,一看就是从公司顺出来的信封,里面只有一张同样是顺出来的A4纸。
湛秋心里冷哼,心想也不会买张漂亮信笺,最好是用词恳切的情书,道歉信。
结果A4纸是除了一句生日快乐以外,剩余两行是写一则的账号和密码。
括号里写,[不要六位数,免费送。]
沈清慈的幽默中大多带点黑色和冷意,这不是个正统的喜剧人。
湛秋终于得到这串吉利的数字ID了,但是一点也不高兴,她反而也死心了。
从这两件物品来看,沈清慈今晚本来就抱着跟她断清楚的决心来的,以后没一点瓜葛了。
从云端路过的航线总会留下端倪,沈清慈拎着餐食往住院部去的路上,抬头看了一眼。
起飞不久,看得很清楚,或许湛秋就在这架飞机之上。
沈清慈最近无暇去顾她,也逃避性地不让自己再去想。
她还没进病房,就看见几个亲戚站在门口,脸色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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