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低绿枝
她生无可恋地看着不知何时落下的床帐,又偏头看着那扇紧闭的门,眼泪洇湿了枕头。
她从前觉得这事很简单,如今动手才知和想象中的不一样,辛苦劳作许久,身体的燥热不曾降下一分。
后颈处的腺体又开始肿痛了,来势汹汹,一种完全无法压抑的欲望和惧意从腺体处炸开,一路噼里啪啦燃到了沈婵胸口,随后从喉咙处压出了一声婉转的音调。
难堪得沈婵想要咬舌自尽。
和之前的发热期根本不一样,她像是被卷入一场巨大的海浪里,身体随着海浪起伏摇摆,咆哮的风声和冰冷的海水冲击着她,所有挣扎都是徒劳,她在失序和混沌里失去了灵魂。
而风暴不会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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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真的很好,明晃晃的,金灿灿的。
可是也是真的冷,小重峰上的雪没有一点化的趋势,明离蹲坐在屋檐下,暖灵诀罩在身上,还是觉得冷。
手缩进袖子里,明离抱着手臂,想着今天和白溪的对话。
白溪说,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会反反复复,患得患失。反反复复是姐姐,患得患失是她。
冷香从门缝里钻出来——明离挠了挠头,觉得自己有些奇怪,明明院子里也种了梅花,梅香四溢,她却能辨认出来,那是沈婵身上的味道。
小重峰风声呼嚎,她也能听到屋里,那微弱的、刻意压制的喘息声。
她看着身前被踩硬、踩脏的雪块想,沈婵这旧疾总是复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从前她不在的时候,是怎么解决的呢?
屋里传来了一声压抑的低吟。
明离想:哦,这样解决的。
所以其实有她没她都行,她于沈婵而言,或许和别人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因为她恰好撞见了,恰好又爱慕着沈婵,所以沈婵并不拒绝。
是这样的吗?
明离摇了摇头,打心底里不认可这个想法——姐姐才不是这样的人。
姐姐对她是有点喜欢的吧,不然为什么亲她,为什么放任她亲姐姐?可是又……
兀自纠结许久,她头都要挠秃了,恍惚中听见某个声响,猛地回神。
大脑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下意识激动起来,她猛地回头,屏息听着里头的动静。
偏巧这时候来了一阵大风,匡次匡次的像是地震,她烦躁地站起来,才往屋门走了半步,又有声音传出来。
“付明离……”
细微的、虚弱的,断断续续的,同时也是求助的、渴望的。
“明离……”
又是一声,带着缱绻的哭腔,扯得明离心口一紧。
她像是一匹马儿一样得到了主人的召唤,瞬间便奔腾进了屋里。
隔着灰白的床帐,沈婵半个身子落在床外面,快要摔了下来。
只一瞬间便瞬移到了床帐里,她扶起沈婵,闻到了浓烈的梅香,呛得她头脑发懵,愣在原地好几秒。
回神时沈婵已经缠上了她的身体,明离猛地晃了晃头保持清醒,抬手压住沈婵双臂,将她和自己拉开。
沈婵一双眼被情欲折磨得泛红,脸上更是一片潮红,色得明离不敢多看。
明离双手抵着她,垂眸看着落在床上的半截白衣,吸了一口气,郑重其事地说,“姐姐,我知道你生了病很难受。”
沈婵脸上出了很多汗,湿哒哒地黏在脸上,她微张着唇,猩红的舌头从里头探出来。
“可姐姐总不能每次都这样,每次都想逃避,每次都把问题丢给我,让我来选择。”明离抓着沈婵的肩膀,步步逼近,“这样不公平。”
她不想再这样和沈婵越界相处,却无名无分,她要沈婵做出选择。
真正的姐妹是不会这样抱在一起的,姐姐也不会在妹妹腿上蹭,隔日再双双洗澡换衣服。
她盯着那双水光潋滟的眼睛看,沈婵的手扒着她的手臂,她顺势低头,一口叼住沈婵的小臂,张嘴咬了下去。
沈婵尖叫了一声,缩手时手臂上落了一个鲜红的牙印,付明离凑了过来,鼻尖抵着沈婵的鼻尖,“现在完全清醒了吧,姐姐。”
瞧见沈婵眼中的恐慌,她笑了一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再问姐姐最后一遍,姐姐要我抱吗?”
她补充道,“以姐姐道侣的身份。”
沈婵眼中噙着泪,她猛地往前扑了一下,一个仓促的吻即将落在明离脸上,明离却快速退开,两人拉开距离,“我要姐姐说,要不要我?”
喉咙滚了滚,她压着沉沉的呼吸,静静等着沈婵的回答。
沈婵的眼睛真好看,纯黑的眼眸,冷冷的,此时却浮了一层暧昧的水色,那水色晃了晃,沈婵的喘息跟着加重,她咬着下唇,眼泪簌簌晃了下来。
她一刻也没停止挣扎,可是并不是想要逃跑,而是想要往少女身上扑。
身体想要那个人,精神却在受着极大的折磨,小臂上的疼痛显眼,她没法再怪罪付明离,怪罪少女总是趁着她意识模糊时动手动脚。
明明是她上赶着的。
这样的认知让她前所未有地痛苦起来,两重痛苦叠加在一起,疼得她每呼吸一次都在受酷刑,瘙痒顺着骨头腐蚀着她的心智,她无比清楚,却在无与伦比的折磨里,渐渐放弃了挣扎。
“要。”她听见自己的哀鸣,“我要你。”
肩膀上的手松开了。
她像只坠落的飞鸟,目标明确地砸向付明离,淡淡的信息素围了上来,瞬间将她的挣扎痛苦瓦解掉,她乖顺地躺在少女怀里,仰着头,半是喘息,半是求吻。
微凉的唇压了下来,沈婵愣了愣,少女身上总是火炉一样热,吻也是一样,很少有这样冷的时候,沈婵甚至生出了几分陌生的不安。
随即又想了起来,付明离在门外蹲了那么久,身上染了雪气,自然是冷的。
而今滚烫的人变成了她。
唇瓣被撬开,她在付明离急躁的动作里得到了一种怪异的满足,酥麻的痒意从接触的肌肤电流般流窜。
她像条任人宰杀的鱼一样,被付明离推在床上,吻落在了她的脖子上,她浑身瘫软,却在某一瞬间猛地弹了一下。
像一条濒死的鱼。
思绪被付明离搅得一片混乱,沈婵迷迷糊糊想着,没关系,没什么的,只要不永久标记就行——没有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她望着床帐绝望地想着,瞳孔失焦。
下颌被人掐住,沈婵低低喘了一声,付明离的身体落在耳畔,催命符一般,“姐姐,可以不只是抱吗?我想……”
少女面红耳赤地看着她,嘴上礼貌地试探着,空出来的一只手却在剥她的衣服,动作利落,三两下就把沈婵扒了个精光。
身下那人又在哭了,明离以为是冷到了她,连忙卷起旁边的被子盖在身上。还没等到沈婵的回答,沈婵的身体已经作出了回应,抬手抱着她。
明离终于笑了,像得到了期盼已久的宝物,低头在沈婵干涩的唇上啄了一下。
她的手抚摸着沈婵的肌肤,感受到掌心底下沈婵因为恐惧而起的一层细小的疹。
“别害怕。”
她声音温柔地诱哄着沈婵,掌心顺着沈婵后腰往下。
从窗纸透进来的雪光流动起来。
沈婵张着唇,嘴唇逐渐干涩。在某个瞬间她猛地咬住了下唇,把即将冲出口的低喘生生堵回去,那声喘息便在唇齿间囫囵打转,化作一声模糊的呜咽。
温热的舌尖抵了上来,不容抗拒地挑开她紧咬的唇齿,将未尽的喘息卷入了更深、更炽热的纠缠里。
信息素慢慢缠绕在一起,融合成了一股暧昧的气息,就连那冷气锐利的冷梅香也逐渐变得柔和温暖。
吻沿着沈婵眼角泪痕往下,落在了耳朵上,脖颈处,一点点往后压。
“嗯……”沈婵忽而抓着她的手,情绪有点激动,却没有力气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不……”
声音里夹杂着浓郁的喘息。
明离的视线从那个小小的东西上移开,她不知道沈婵为什么猜中了她的想法,只得有些可惜地往下——她其实没想干什么。
就是,想近距离看看那个东西,以及,咬一下。
她好像对那个小东西有一种天然的欲望,从它出现开始,她就控制不止地去注意,尤其沈婵在她身下的时候,那种欲望就愈发强烈。
她只好攀着沈婵往下,换个东西咬。
屋子里的温度慢慢升了起来,暖烘烘的。
沈婵痛得叫起来,紧接着又被付明离吻住了,她呜呜呜地说不出话,明离趁此恶人先告状,“这也不让咬那也不让咬,姐姐你还做不做?”
沈婵又掉下眼泪。
明离不喜欢姐姐伤心,却很爱姐姐在床上的眼泪,汪汪的,总也流不尽,润得一双眼睛异常透亮,轻而易举就将她吸了进去。
于是明离开始大逆不道地、变着法地折磨沈婵。
明离越发兴奋起来,将沈婵翻了个身,将她发软无力的手折到身后,捞起她的腰往上提。
沈婵没有丝毫反抗之力,只能被迫跪着,以一种很屈辱的方式,承受着付明离不知从何处学来的、近乎折磨的肆意妄为。
她被弄得说不出话,却又要防着把下巴搭在她肩膀上的付明离,防着哪一瞬她忽然改变了想法,尖利的牙齿朝着肿胀的腺体而去。
诚惶诚恐中,沈婵的感官被刺激得异常敏锐,余光里付明离的唇正缓缓朝着后颈靠近,带着一种令人战栗的意图。
还来不及劝阻,忽地有什么东西“噗”的一下,碾着她敏感的神经,身体猛地一僵,她仰着头,发出一声近乎崩溃的呜咽。
床单被洇湿一片。
付明离同她一起粗重喘息着,如坠云端似的快乐,“姐姐,这叫声东击西。”
急促的喘息声里,沈婵濒临崩溃,身体不受控制地紧贴着付明离的手,耳边嗡嗡作响,她听不清付明离说了什么。
意识仿佛被撕裂,灵魂像是从身体里挣脱出来,悬浮在半空中,她看见自己狼狈不堪的模样。
难言的味道,浮了一层潮红的脸,湿漉漉的两具身体。
她的身体被彻底驯服,而灵魂也在逐渐沉沦。
窗外似乎又下起了雪,卡嚓卡嚓,雪花砸在窗纸上。
被药物强行刺激的发热潮在黎明来临前彻底褪去,明离心满意足抱着昏睡的姐姐,整颗心像是被泡进了蜜罐里,从里到外透着甜。
“姐姐。”她小声地叫着沈婵的名字,“沈婵。”
埋头在沈婵胸口拱了拱,明离没忍住在沈婵殷红的唇上亲了亲,“我是你的妻子了。”
明离蹑手蹑脚出了沈婵的房间,没多久又走了进来,钻进暖烘烘的被子里,十分主动地拱进沈婵怀里,抬手拥着她,听着沈婵均匀的呼吸声,慢慢陷入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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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婵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付明离还把她搂在怀里,发现她慢慢恢复意识,眼睛弯弯地望着她,红润的脸上挂着一种近乎荒谬的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