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弄夜洒星
而alpha女孩只是把脸埋在她肩上、轻轻亲了亲她苍白的肌肤,又一口咬了上去。
向舒怀被咬得吃痛,却没有躲,大概以为这就是标记的前戏了,于是便只轻轻牵了牵她的手腕,小声说:“余晓晓,我得先吃药,才可以标记……”
话是这么说,见余晓晓没有放开她的意思,omega少女怔了怔,便也闭上眼睛、放软了身体,任由她去了。
……只是,等待中的疼痛和掠夺却没有到来。
反而,一阵忽然的失重席卷了身体。向舒怀吓了一跳,慌忙睁开眼睛,才意识到自己居然是被抱起来了。
余晓晓的手揽着她的膝弯与腰部,一个无比完整的公主抱姿势。
“想什么哪,大冰块。”alpha女孩手上抱得安安稳稳的,捞起她就要往卧室外面走,一边说着,“还标记。”
向舒怀一下子惨白了脸。
“不、”她下意识垂下视线,声音有些艰难,“……不标记吗?”
“——先去看医生啊。”余晓晓答得理所当然,又问,“既然不疼,那就吃完早饭再去。大冰块,你是不是没有吃早饭呀。”
……向舒怀垂着脸,不讲话了。
确实没有。
她早上醒来时发觉不对劲,偷偷锁在房间里用了药也没有效果,本来想自己去谢医生那里看看的。那时候她情绪太过于糟糕,别说吃早饭了,就连昨天晚上吃过的东西也都吐得一干二净。
……她以为、余晓晓不会发现的。
发现她只不过是个残缺劣质、甚至连标记都不能够完成,根本一无是处的omega……
走到卧室门边,余晓晓空出一只手去扭开把手,而悬空的不安感让向舒怀一下子从思绪当中醒过来,本能地抱紧了她的脖颈。
而alpha女孩隐约感觉到怀里的人情绪不对劲,便垂下头,轻轻拿鼻尖拱拱她:“怎么啦,大冰块?”
向舒怀摇摇头。
这样公主抱的姿势毕竟还是太过于亲密,像是在抱小孩子一样,又要她不得不全身心地都依赖余晓晓,搂住她的脖颈,然后将自己埋进这个拥抱里。
……于是,向舒怀躲在太阳一样的热源旁,只悄悄红了耳朵。
她以为自己掩饰得极好,只是从余晓晓的角度,刚好看得到那藏在柔软黑发当中、红得几近透明,鲜嫩欲滴的漂亮耳尖。
余晓晓看着,只觉得心里难过又柔软。
真是的。她想。
明明刚才说到标记的时候,omega少女还只是那样一副决然的模样、苍白而平静,好像被自己如何对待都无所谓,可却又会因为一个单纯的公主抱而一直脸红到耳尖。
……她忍不住好想亲一亲自家爱人的发顶,也真的那么做了。
而随着她的吻落下,怀中的单薄肩膀又是一颤,而那枚耳尖红得比之前更厉害了。
绒毛细细的、细腻又精巧,白里透着鲜嫩的红色,像是新鲜洗好了的桃子一样,让人好想咬一口。
看着,余晓晓不禁想——这么可爱、又软绵绵的,万一被人欺负了可怎么办啊。
“不过,你确实做错事啦,大冰块。”她于是用上了哄诱的口吻,这么轻声说着,“你知道是什么吗?”
向舒怀摇摇头,但是下意识说:“对不起……”
“今天早上、你发觉不对劲的时候,应该叫我呀。你都答应我了。”alpha女孩就笑起来,再一次亲亲她柔软的发顶,“无论是想去看医生也好,还是想自己在家里休息也好,你要让我陪着你啊。”
“不要这样一个人躲起来伤害自己,好不好?”她哄骗怀里的猫咪,“要是再有下一次,你又伤到自己的话,大冰块,我就要罚你了哦——还记得吗,九分钟?”
大概是回想起了那个让她晕乎乎、几乎快流下眼泪的三分钟的吻,向舒怀果然僵住了身体,半晌才点了点头。
向舒怀很轻,对于经常锻炼的她来说抱起来毫不困难,而且软软的,搂在怀里的感觉很像一只大猫咪。余晓晓几乎有点舍不得将人放下,可毕竟走到了餐桌边,再怎么不舍得也是要放的。
她只好很有些遗憾地亲亲自家爱人的脸颊,又再一次认认真真地告诉她不可以再伤到自己、不然就罚她,才窜到中岛旁边,开始准备一顿适合对方的早餐。
而向舒怀趴在餐桌边,安安静静地望着她出神。
刚刚那个小小的亲吻仿佛还残留在颊边,灼热和柔软,让人忍不住想要陷下去一样地暖。
她想——余晓晓是那么、那么好的人。
……像自己这样的东西。
华夫饼机的声音很快传来,滋滋地煎起绵软的甜蜜味道。向舒怀怔怔地趴着没动。
她想,如果自己真的、真的不能接受标记的话……
*
“——有些棘手。”
而坐在那张检查床上时,谢医生这样对她说。
她们已经吃过了早饭,余晓晓开车载她来看医生。不过向舒怀不让她进来,她就只好可怜巴巴地坐在驾驶位、在停车场那里等她。而向舒怀则独自上来检查。
“因为alpha信息素刺激的原因,您身体里的性腺素水平很不稳定,尤其在接受标记的时候,会信息素过量产生以作出反应,进一步导致身体里的激素失衡……标记失效已经是最乐观的后果了。假使有什么别的变故,您身体本就不好,恐怕更会吃不消。”
谢医生来回翻看着那几张表单,最终选择了一种最简略的说法。
“——也就是说,在保守治疗的这段时间,您都不可以再接受alpha信息素的刺激。临时标记也不可以。”
谢医生这么说,“万幸,标记的时候没出现什么突发状况——您身体没什么其他不舒服吧?当时有没有感到疼痛难忍?”
“啊、”在那种长辈般的注视下,向舒怀不知为何竟有点心虚,“我不知道……我当时服过镇痛药。两粒。”
闻言,谢医生的眉头慢慢扭紧了:“那时候开的药膏也用了?”
向舒怀就更心虚了,但毕竟不好对医生撒谎,最终也只能点点头。
她这么一点头,反而是谢医生那边好一会儿没说话。向舒怀还以为对方在思索自己的治疗方案,一抬眼,才忽然发觉她原来只是在望着自己,藏在镜片后的眉目沉沉,神色严峻而担忧。
而谢医生问:“我能和您的伴侣聊两句吗?”
“——关于后续的治疗方案,有一部分注意事项,都需要她的配合和帮助。”
“我……”
向舒怀下意识想要推拒,想说自己就可以,却忽然从那双眼睛里意识到了对方是在顾虑和担忧着什么。
……是暴力,发生在omega身上的性暴力。
谢医生是在担心,自己是非自愿地、被自己的alpha伴侣强制刻下了标记。
毕竟她的身体状况这么糟,大概任何有理智的人都不会在这种情况下宁可使用麻醉药膏、也还要完成标记。
……向舒怀自己也知道,这绝不是个理智的决定。只是她想要将余晓晓留在自己身边的下下策而已。
只是,如今面对着面前长辈和医者的好意,向舒怀也有些无措。
——她是谢医生这支团队的雇主,她们受聘于她,而她为治疗方案向她们付费。只需做好分内的事,谢医生就能得到足够的薪水。这位年长的华裔女士会为此而感到担忧,只是因为她是一位品性优秀、富有医德的医生。
然而,向舒怀实在是不擅长应对这种陌生的、毫无图谋的善意,一时几乎感到些许无所适从。她沉默了良久,还是给余晓晓按去了一条消息,让她来见医生一面。
而出乎她意料的是,余晓晓与谢医生两个人原来是认识。
“您好……”余晓晓敲了敲门、按下扶手进来,忽然有些诧异地睁大了眼睛,“啊,谢姨!”
谢医生也意外地站起了身。
“——晓晓。”她说,“你妈妈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她身体做完手术就没什么问题了,现在放下一部分工作在家里休养。”余晓晓就答着,有些困惑地看看她,“啊、不过,您怎么……”
谢医生的目光在两个人之间转了个来回。
她问:“你们是——”
向舒怀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反而余晓晓走过来,在她身旁坐下,很亲密地轻轻牵住了她的手。
“她是我的爱人。”
alpha女孩这么很自然地答道,笑起来。
她手心烫得惊人。像是太阳一样,带点莽撞的意味在,热度透过肌肤染上来,几乎一下子抚慰了向舒怀心底不安的苦涩。
在她灼热的手心里,向舒怀不自觉地蜷起了手指。
“……嗯。”她听到自己的声音,“是的。”
闻言,心里那个猜测被推翻,谢医生也才终于露出几分安慰的神情来。
“好,”她点点头,“这就好办了。晓晓,关于向总的身体状况,你知道多少?”
余晓晓说:“我只知道……那个手术方案里面写的。”
“也可以,差不多了。”谢医生道,在用眼神征取过向舒怀的同意后,便将那些检测报告递给她,“这样吧,简单来说——她现在的腺体状况还太脆弱了,功能不全,无法保留标记。”
余晓晓接过那份报告,下意识握紧了omega少女柔软的手,然后点点头。
“所以,如果想要恢复这部分功能的话,需要接受一段时间的药物治疗。”谢医生说着,“在这段时间里,都需要避免再对腺体产生刺激。不可以再进行标记,临时标记也包含在内。也需要避免会对腺体造成刺激的行为。我们会将疗程缩得尽量短,在疗程期间,这些需要你的配合。”
alpha女孩认认真真应声:“我知道了……”
“关于这些,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向舒怀是想要问的。
那些行为,包不包括爱抚、还有亲吻……什么的。
……她不想失去这些。能够感受到余晓晓体温的接触,向舒怀全都不想要失去。
而且她知道,余晓晓也是喜欢这些的。毕竟是刚刚接触这些事的小孩,体力旺盛,总是有无限的精力。
然而,她只听到身旁的alpha女孩翻过了治疗报告,然后关切地、带着点迟疑发问:“这些治疗,会疼吗?”
“如果、如果很疼的话……有没有更温和的治疗方法?”
她这么说着,而向舒怀抬起脸、有些发怔去看她,只看得到alpha女孩如同琥珀般灿烂的眼睛。
“我对时间无所谓的。疗程慢一些也可以。”而余晓晓说着,握着她手指的手只是紧了又紧,大概是不自觉地摩挲着纤细瘦弱的指节,却也小心地避开那些新伤,莽撞而温柔,“就是……有没有对她更好的方案?我这边没关系,怎么都可以配合的。”
“有是有,”谢医生思忖片刻,答道,“如果将流程拉长的话,倒确实不会像现在这么仓促,可以换用更温和的药,就是效率相对低些。”
迎着余晓晓期盼的目光,她说,“不过,向总对这个方案的态度可能和您有些出入……”
闻言,余晓晓“唰”地扭过头去看她;“大冰块——”
她眼睛亮晶晶的,挑高着眉毛,完完全全是被欺负了之后、带着点不可置信地逼视过来的小狗,自带一种执拗和正直,让向舒怀被看得毫无办法,又没办法无视那个亮得惊人的视线,最终也只能点点头,松口:“……按她说的办就好。”
谢医生从善如流。她在纸面上记下,颔首道:“好的,那我今晚将完整的治疗方案发给您。其余的注意事项我也会发给晓晓一份,到时候请您二位一起注意。”
余晓晓用力点点头:“好!”
又交代了几句,两人便要起身离开。在出门之前,向舒怀还是有些在意地、红着耳朵问出:“请问……那些,其他的亲密接触,也都不可以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