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居后标记了Omega情敌 第37章

作者:弄夜洒星 标签: 欢喜冤家 近水楼台 甜文 成长 ABO 轻松 GL百合

还是好亮。而且不知为何,颈边并没有枕头的柔软触感,好像不太舒服。她的脖子也僵得厉害……

再想往旁边躲,她却忽然靠了个空,失重倒进了柔软的沙发里。

“砰”的一声闷响,很轻。但向舒怀却已彻底醒了。

她睁开眼睛,茫然地盯着天花板好一会儿,才重新想起自己身在何处、之前做了什么。

……怪不得脖子酸得那么厉害。

不过,昨夜窝在沙发上这一觉她睡得很好很好,醒来时虽然身体有些酸痛,头脑却格外地清爽干净。她整夜都没有做梦,明明没有额外服药,却难得告别梦魇、陷入了无比安宁的沉眠。

……余晓晓呢?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划过。向舒怀抬起视线,看到桌面上冷掉的琳琅小吃已经被简单收拾过了、分别摆在一边,而厨房的玻璃门全被推上了,隐约能看到里面有个来回走动着的身影。

她试着叫:“——余晓晓?”

厨房里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回应:“哎——!怎么啦!”

怎么那么有精神啊。向舒怀想。明明还是早上。

再躺一会儿,应该也没关系吧……

向舒怀这么想着,懒洋洋地卷着绒毯,将自己埋进了软绵绵的抱枕之间的昏暗空隙里。

……结果,用着这个把所有抱枕都堆在头上的姿势,她真的就又睡着了。

这一个回笼觉不知睡了多久。直到迷迷糊糊感觉到脑袋上的枕头被移开、呼吸的空气逐渐开始流通,向舒怀才慢慢地转醒过来。

她困得不想动,又有点好奇余晓晓在做什么,干脆继续闭眼趴着。

而来人没叫她,只是动作慢吞吞又小心翼翼的,一个个轻轻地搬开她盖在脸上的抱枕。

第二个、第三个……

所有的抱枕都被移走后,余晓晓的动作也停下来了。向舒怀好一会儿都没有再听到其他动静。

她又等了一会儿,实在是耐不住好奇,便装作刚醒来的样子睁开了眼睛。

——余晓晓正抱膝蹲在沙发旁边,认认真真地盯着她看,眼睛圆圆亮亮的。她视线似乎落在脸颊或者颈间的位置,一时连向舒怀醒过来都没发觉。

向舒怀有点不自在地动了动:“……余晓晓?”

“——呃啊!”余晓晓吓得整个人向后跳了起来,神情慌乱,跌跌撞撞地坐倒在了地毯上,“啊、我,我……”

……什么啊。

向舒怀坐起来,忍不住觉得有点好笑。

她抬起手,轻轻蹭了蹭颊侧余晓晓视线落在的位置,发问:“我脸上蹭了什么东西吗……啊。”

是那个位置啊。

十三岁时候,她们两个人第一次见面。因为余晓晓的恶作剧而伤到的地方。

“……大冰块,”余晓晓小声说,神情愧疚地垂下了视线,“就是……那个,对不起啊……”

她坐在地上、低着头,像只垂头丧气的小狗似的,很有些可怜巴巴的模样。望着那毛茸茸的沮丧头顶,向舒怀却忽然产生了一种伸出手的冲动。

反正、余晓晓也会装成大姐姐的样子,安慰地摸摸她的头发。那是余晓晓表达友好和照料的方式。那她是不是……也可以这么做?

鬼使神差地,向舒怀真的伸出了手,像是摸小动物一样轻轻抚了抚余晓晓的发顶。

很新鲜的触感——比真正的小狗来说,更蓬松一些,也没有那么热,发质有点硬硬的,像余晓晓本人一样倔。让向舒怀有些新奇地再一次摸了摸。

“没事。”她注视着余晓晓歉疚地睁大了的圆眼睛,安慰地说,“没关系。不疼的。”

“可、可是,”余晓晓小声说,“都留疤了……”

那不是因为余晓晓。而是向舒怀在假期结束回到向家当天,被向夫人几个耳光打裂了她原本的结痂,伤口也被手上的戒指豁得更深所致。是从那时候才留下疤痕的。

不过,向舒怀本能地知道,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告诉余晓晓更好,不然对方肯定要难过的。她没有理由总是让余晓晓难过——这不是朋友该做的事。

向舒怀自己没有与人成为朋友的经验,但余晓晓就一直做得很好。她也想学着对方的样子,试着成为一个合格的朋友。

于是,她只是在余晓晓回过神之前,彻底揉乱了对方蓬松的发顶。

余晓晓茫然地盯着那只在自己头顶作乱的手好一会儿,忽然才反应过来。

她连忙瞪圆了眼睛,抬起手护住头顶,誓要维护自己姐姐的权威:“……呜哇,大冰块!我才是姐姐——”

向舒怀就施施然收回手。

“等过一会儿,余晓晓,”她说,“既然余董事长已经没事了,你也要不要回公司看看?”

*

——结果,余晓晓没有回去自家公司,而是跟她一起去到了向氏。

向舒怀站在咖啡机前,盯着满溢的液面发怔。

余晓晓目前还没有拒绝跟着她学公司的事。只是因为她妈妈没事,日程自然也不用安排得那么赶。她于是十分钟赶制了一份新日程表出来,将预备好的资料也塞给余晓晓。

此时,余晓晓正乖乖坐在她办公室里头读材料,她自己则借口倒咖啡躲出来了。

向舒怀只是在想,她可以……为余晓晓做什么呢?

等到余晓晓回去拂晓、不再跟着自己,她对余晓晓来说就没有用了。但是……作为朋友的话,她总得能做些什么才行。

像余晓晓那样,为她带新鲜的甜品?在噩梦醒来的时候陪着她?还是和她聊天、逗她开心?

——可是,余晓晓自己一直喜欢到处探店,比起把食物带到办公室、在办公间隙吃掉,她更喜欢和其他朋友们去店里玩;她不经常做噩梦,不需要向舒怀的陪伴;她同样不常难过,向舒怀自己更是一点也没有哄人开心的办法……

她还可以做什么呢?

向舒怀绞尽脑汁,也无法从自己贫瘠的记忆里再挖出任何一点相关的经验。

她那时候让安宁误以为余晓晓自己已经是特别的关系,不再合适问这样的问题,无疑是失去了一个强有力的外援。而姐姐对她无语得要命,任向舒怀怎么问、甚至打了电话过去追问,听筒那头也只会笑意盈盈地告诉她——小舒,你要跟随自己的心哦。

……如果她能够听到自己的心在说什么,她肯定早就听了。

向舒怀闷闷地想着。

她垂下头,瞥了一眼腕间的表盘。

——差不多也到时间了。

将马克杯暂放在咖啡机上,向舒怀于是乘电梯下楼,去取自己学着公司里姑娘们的样子、试着给余晓晓订的甜食和茶品。总之是附近热销榜上一直高居榜首的抹茶牌子,应该是不会出错的。

这还是向舒怀第一次造访公司的取餐柜。毕竟是上午的工作时间,她到时不大热闹,只有三三两两有员工蹑手蹑脚地冲出来,很快找到自己的东西飞奔回去。

柜前有两个工作服的姑娘似乎是来帮部门取咖啡的,眯着眼睛慢吞吞找到对应的数字,从外卖柜里捧了好几个大袋子出来,边收拾边闲聊着天。

其中一个说:“今天晚上他们几个吃饭,你不去了?”

“对啊。我要和朋友去看画展。”另一个回答着,“请人帮我约到的票,等看完了展再逛逛街。她好不容易才来找我一趟……你去哪玩啊?”

“我也差不多。”前一个姑娘提起袋子,说,“我就想早点干完、早点下班呢。正好明天周六,我今晚上就上高铁和朋友旅游去了。”

“去哪啊?”

“邻市呗,本来也没多长时间。”她说着,“正好天气合适,看看森林公园——”

她们两正聊得起劲,谁也没发现向舒怀走过来了。

还是第一个开腔的姑娘率先发觉了有人走来,起初还以为是同样摸鱼的同事、还想要打个招呼,定睛一看,才发现居然是自己除了新闻里就只远远见过一次的顶头大老板。

她吓了一跳,连忙在身后捅自己还在讲话的同伴一拐:“向、向总——”

旁边那位猛地转过头,一看到向舒怀,面目狰狞地把吓出来的脏话憋回去了。

向舒怀原本只是打算靠近一点、悄悄听她们讲话,结果却被认出来了,一时也有些难办。

她点点头回应了那个招呼,犹豫片刻,看着紧张不已的两个同龄姑娘,在心底衡量片刻,还是开了口发问:“……你们要和朋友出去玩吗?”

“啊、啊,对。”那个要去森林公园的姑娘应得很快,语速也飞快,试图挽回一些工作时间聊天被抓现行的形象,“正好工作都做完了,我们……我们部门这段时间不算忙,绩效也不错,所以就——”

“公园和画展。”向舒怀说,“平时,也都与朋友去那里吗?”

“也不是。”另一人有些不确定地回答,边说边试探地看着向舒怀的神情,“就是……主要看我朋友喜欢什么。正好最近有画展,然后就……”

……啊。

她好像知道该怎么做了。

而且,如果再说下去,对面两个姑娘恐怕要更不自在了。

“好。”于是向舒怀应下,“我知道了。工作保证效率就好,劳逸结合。”

她走到取餐柜的小屏幕前,想想还是又加了一句,“……玩的开心。”

取了抹茶回去时,余晓晓正窝在垫子上看材料——她好像特别不喜欢坐办公椅似的,一坐进椅子里就犯困。

每每向舒怀出去时,她还在办公椅里规规矩矩地对桌子坐着,再回来一开门,人可能在地板上、沙发里、窗台边甚至桌子角,就是不在椅子里。她每天出办公室简直像在开盲盒。

而今天则是地上的软垫,向舒怀有些无奈地想。

……好吧,至少还记得加个垫子。

把抹茶牛奶、大福、茶冻和毛巾卷都塞给兴奋的小孩,她便带着满头的思绪在办公桌前重新坐下来,眉目间思虑沉沉。

见她这样,余晓晓也乖乖地不来打扰,自己就抱着甜点在茶几旁继续看文件了。而向舒怀则打开了电脑。思忖片刻,自己拉了个表格出来。

——作为朋友,与余晓晓一起去做她喜欢的事。

……好难。于是向舒怀决定,要从“余晓晓的喜爱程度”“余晓晓的擅长程度”“活动的专业性要求”“活动对人数的依赖程度”以及“活动所要求的交流频率”这五个维度来进行衡量,以得到最终那个合适的决策。

好在她昨天一个人在家时闲来无事,超额完成了不少工作,此时也并不太忙,有时间去做这些事。

公园、咖啡店、图书馆、画展,网球、搏击、高尔夫……

给一项项评分加了权后,向舒怀眉头紧锁,盯着电脑屏幕,迟迟难以抉择。

……要不,她忽然产生了这样一个念头,干脆建个模,量化一下试试?

这么计算下来,最后得到的结果是——

向舒怀望着那个标黄的结果,一时有些犹豫不决。正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却忽然听到一个声音响起:

“——大冰块?”

她吓了一跳,颇有些做贼心虚地一下子直起身,只看到余晓晓坐在那里,关切地略略向前倾着身子,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想什么呐。”

“嗯?”

“你脸色好愁哦,眉毛也拧得皱巴巴的。”余晓晓说着笑起来,“像这个一样,大冰块。”

她示意地抬起手——捏了捏盒盖里躺得安安稳稳的抹茶大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