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宋池青
楚千仪见她打量着自己的脸,继续说道:“如果你愿意的话,今晚我们可以先试一试。如果可以,我们保持开放式的关系,你还是自由的。”
“我知道你喜欢自由。”
“你对我做什么都可以,我都配合。”
“你喝醉了。”岑鸣蝉看着她,“喝醉了就应该回家。”
她不知道楚千仪这些年发生了什么,今日的谈话让她明确了一件事——九年前的分别,的确让她们渐行渐远。
情人两个字讲得很美好,笼罩着一层温情的暧昧,但是说到底就是那种仅限于皮肉的关系。
楚千仪在对她发出一夜温情缠绵的邀请。
或许是为了圆高中毕业后没有睡到一起的遗憾,也或许在国外这几年她一直如此。
哪怕是一夜情在国内很普遍,在女同这个圈子里,也不是什么稀缺的事。
只是她不喜欢这种事,她觉得恶心。
或许是她守旧,她不想与一个没有感情基础的人像发情的兽类一般,交缠着发泄欲望。
她内心里,依然渴望的是有一段稳定的恋情,有个足够契合的恋人。
能够接受自己的掌控欲,在生活中找到平衡的那个点,在床上,能够与自己找到合适的节奏,抵达极乐。
尽管看起来很遥远,但她一直在等。
“鸣蝉,我没有喝醉。”楚千仪看着她,眸子里开始含泪,看起来楚楚可怜,“我出国这几年过得很苦,我也谈了几个女朋友,可是她们都没有你疼我。”
岑鸣蝉算是彻底听明白了。
当初因为她太想体面,因此到最后都是用的“不想异国恋”的借口。尽管她们也争吵过,但最后她没有与楚千仪彻底闹翻。
就楚千仪那个病态的占有欲,估计这些年一直没有收敛。
时间是个好东西,把这段短暂的初恋加上一层又一层的滤镜,这才让楚千仪觉得,到头来还是岑鸣蝉与她最合拍。
然而楚千仪也知道,岑鸣蝉其实并不喜欢那令人窒息的管束,但她仍然选择自欺欺人。
“我已经有恋人了,我们感情很稳定。”岑鸣蝉不想再与她纠缠,她开口道,“而且我从来不吃回头草,过去的事就应该让它过去。”
岑鸣蝉依旧保持着体面:“我们性格并不合适,你应该也意识到的。千仪,愿你遇到合适的人。”
这顿饭算得上不欢而散。
岑鸣蝉离开餐厅,随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她坐在车里,打开手机,发现有几条未读信息。
首先是冉眉冬的。
【见面怎么样,还好吗】
【鸣蝉,看到之后回一下消息】
岑鸣蝉无奈地回复着。
【很荒谬,我果然不能指望她当个人】
【她想和我做情人】
【我和她说我有爱人了,估计不会再来纠缠了】
再然后是十八岁的自己发来的消息。
【姐姐和朋友会面了吗?】
【姐姐尽量不要喝酒,要注意安全喔】
岑鸣蝉回道。
【在回去的路上了。】
消息依旧是秒回。
【要打电话吗姐姐,我可以陪着你!】
然后是一个可爱猫猫凑上来亲镜头的表情包。
岑鸣蝉看着这个表情包,心情突然有些复杂。年轻真好,永远一副不会被打败的样子,是路边蓬勃的向日葵。
而她,像是稻田边风吹日晒千疮百孔的稻草人。
但她还是把电话打了过去。
“姐姐。”依旧是甜美的声音,像是掺了一整罐的蜜。
岑鸣蝉看着窗外,街边灯光映照着她的脸,她叹气道:“心情有一些不好,为我唱首歌吧,鸣蝉。”
*
岑鸣蝉很乖。
她听出了姐姐声音里的疲惫,她小心翼翼地回道:“姐姐喜欢听谁的歌,我看看我会不会。”
“听萧雪亭的。”
岑鸣蝉瞬间窃喜,萧雪亭是她最喜欢的歌手。他的歌,自己如数家珍。
尽管歌词都已背过,但她还是搜了歌词,然后清了清嗓子,开始唱她最爱的那首古风歌:“青衫凭栏…”
姐姐全程在听着,没有讲话,也没有打断,只在她唱完时说道:“继续。”
岑鸣蝉又挑了一首偏现代歌曲:“风吹过热气球…”
唱完这首,她又继续换了一首:“街角的猫在吵…”
那天,她在没有伴奏的情况下,前后为喜欢的人唱了七八首歌。
最后她听到姐姐叹息说:“鸣蝉,你很好。”
岑鸣蝉眨眨眼,有些不知所措,她乖巧地回答道:“姐姐你也很好。”
姐姐很好,好到让她不舍得放弃。
岑鸣蝉心想,只要姐姐一直没有遇到喜欢的人,那么不与自己在一起,也没关系。
她是天边的月亮,不属于自己,但也不属于其他任何人。
她的光亮照拂着自己的路。
她一直在,就好了。
*
车里很安静,司机师傅全程保持着沉默。
岑鸣蝉把手机贴在耳边,听着十八岁的自己为自己唱着歌。
一首接着一首。
没有不耐烦,中途不过喝了几口水,就那样乖巧得唱着。
她很乖,像一只小狗狗。
对她好一些,她就会惦记着,然后把同样的甚至更多的好还回来。
她有很多朋友,很讨人喜欢,身边总是热热闹闹的,偶尔耍性子,也总会有朋友包容她。
虽然幼稚,虽然好胜又斗勇,虽然脾气有时候差一点,虽然打游戏时爱骂人,虽然她多情了一点。
但是,今晚给予自己温暖的也是她。
以十八岁自己的性子,哪怕此刻需要她唱歌安抚的人是其他方式认识的普通朋友,她也会陪伴着对方,满足对方的要求,陪她度过艰难的时刻。
或许这像个活人的样子。
她心想,这样也挺好的,被不少人喜欢,应该也不算很讨厌。
其实在她离开餐厅时,楚千仪曾经问过她:“这个月底,有校友会,你来不来?”
她想也没想得就拒绝。
楚千仪看着她,说:“高三的语文老师也会来。”
而她还是摇了摇头,然后离开。
她有些畏惧见到那位老师,老师姓李,待她很好。
上一位语文老师会质疑她的周记是否是原创,而李老师却会认真读完她的周记,写下感想与批注。
那时候她的周记也并非都是些爱情小说,偶尔也会写一些国恨家仇。
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她文笔稚嫩,对于世界的认知也很浅薄与片面,但是李老师一直鼓励她写作,会在执教的班里称赞她,并且坚信她会在写作上有大出息。
但她放下笔已经很久了。
她很怕再见面,老师会问一句:“还有没有在写东西啊。”
那时候的她应该如何回答呢,又该如何面对恩师呢?
她没有答案,索性选择逃避。
等她拿起笔来,写出来成绩,再去探望恩师吧。
当晚,岑鸣蝉做了个梦。
她梦到十八岁的自己就站在街边,自己面前,清脆地喊着自己姐姐。
然后她跟自己回了家。
家里父母都在,父亲与母亲在包着饺子,见她回来,母亲问她:“鸣蝉,这是谁呀?”
她刚想说“妈妈,这是十八岁的我啊”,结果她就醒来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个梦,可能是因为她有些想念父母了,也可能这些天她与十八岁的自己走得太近。
她只是觉得有些可惜。
梦里的饺子还没下锅,就整齐摆放着,她在梦里没能吃上。
第21章 九年之隔
八进四的辩论赛如期而至。
晚上七点,岑鸣蝉与三位队友在充分准备后都显得信心满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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