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鱼不忆99
楼以璇晃一眼后,飞快地全部关闭,但她的心已经雀跃得想立刻飞回家去了。
给陆灵暄发消息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我这边跟林老师说好了,明晚就约在又见小酒馆?】
陆灵暄的消息很快回过来:【好啊,那我们还是把等花开包房留着。】
等花开。
她的花总算开了。
这回不是木艺花,是林慧颜这朵娇艳欲滴的四季花。
春夏秋冬,一年四季,日夜盛开。
……
这天傍晚,“拆不散的饭搭子”群迎来了数月来的第一条新消息。
是楼以璇在群里发的:【林老师、何老师、杜老师,我们五点四十食堂见[可爱]】
不能每回都让杜老师来破局,杜老师的光和热,她吸收了,也要适当回馈。
林慧颜最先回了她一个【好】字。
再是杜禾敏的【ok】跟何老师的【好】。
过了快四个月,四个人终于又相约在食堂一块儿吃饭了。
还在食堂门口,楼以璇跟林慧颜的眼神就黏一起了,杜禾敏别过头不想看,她中午可是完全没睡好。
一想到隔壁那两人正躺在一张给床上你侬我侬、亲亲我我,她却独守空房,就谷欠火难平。
没跟何欢同床睡过也就罢了,可她都跟何欢睡过两晚了,尝了温软在怀的滋味,叫她还怎么清心寡欲,怎么无欲无求呢?
偏偏那两回又只有天时地利,没有人和,她明明心火焚烧却不得不强压,熬得好苦。
何欢拉了她手腕一下:“怎么了?中午跟楼老师闹别扭了?”
“没。”
总不能说,是看不惯她俩眼神拉丝吧?
校园里耳目众多,何欢不便有过于亲近的动作来抚慰杜禾敏,但看前方两人肩擦着肩地轻语着什么,也受到了启发。
这几日杜禾敏都跟她保持着正常同事的距离,没有日日来找她吃饭,也没有逼问她,她们现在算什么关系。
她趁此时机想了很多。
想她自己的未来,也想了她和杜禾敏的未来。
——何欢,你的过去已经不需要你了,你也别再把自己困在过去了。我们去未来吧,跟我去未来。我不会停,我们也不要停。你相信我,未来会有足够多的开心让你再一次活在属于你自己的幸福当中。
——幸福不是想像,也不是从别人口中听说。我看着你,抱着你,吻着你,这难道还不够真实吗?
怎么会不真实呢?
杜禾敏的吻,杜禾敏的爱,杜禾敏的体温,这一切的一切都真实得让她觉得,她第一次触摸到了幸福,第一次离幸福是这么的近。
迈进食堂,过道变窄,何欢握了握杜禾敏的手:“这个周末,去看电影吗?”
第96章 吃醋。
何欢已经记不得自己有多少年没去电影院看过电影了,但她知道杜禾敏是要看的。
因为她在杜禾敏跟楼以璇的朋友圈看到过她们发的照片。
她不是不喜欢看电影,也不是没时间看电影,是根本没有她想一起去看电影的人,但现在有了。
她想和杜禾敏一同去看。
不只是为了哄杜禾敏开心,也是她真的想。
杜禾敏左手被握住的瞬间,心也跟着荡漾了一下。
虽然何欢只握了她几秒,但这亲昵的动作和看电影的邀请就足以令她情绪高涨了。
“看啊。哪天?”
“周六吧。”何欢说,“我周五晚上回家,周六中午吃了饭就回学校接你,下午看电影,晚上在外面吃饭。电影票你买一下,晚饭我请你。”
杜禾敏对这个“约会”安排很满意,脱口而出一句笑言:“你要跟我AA呀?”
“不是。我,很久没去过电影院了。”
“我也不是在跟你较这个真。”杜禾敏用手背蹭蹭何欢,“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影片?五一档的电影挺多的。”
“这,我没太注意。”
“那听我的?我看着办?”她生性洒脱,能直说的就直说,能不内耗就不内耗。
“好。”
有了对周末的期待,杜禾敏看楼以璇跟林慧颜的眉来眼去都顺眼多了。
她这几天有意和何欢保持距离,是不想把何欢逼得太紧。
也是想自己静静。
那么大的信息量,她也需要好好消化。
一夜过后清醒了许多,何欢那边现实的问题不是她一厢情愿地靠嘴巴说说就能替何欢做主。
十年前何欢为了不让病重的母亲有遗憾,封闭自己的真心,选择了一个各取所需的相亲对象结婚。
可天不遂人愿,母亲看到她结婚,看到她的终生大事有了着落,却只开心不过三个月就撒手人寰,永久地离开了人世,也永久地离开了她千般疼爱的、从此再也没开心过的女儿。
都说命运爱开玩笑,十年过后,何欢又一次面临着亲情与爱情难两全的困境。
她父亲的病情,受不得猛烈刺激。
所以一直以来何欢能做的最大坚持就是不相亲、不结婚。
思想保守的父亲若知道了女儿在上一段婚姻前就已经认识到自己是喜欢女孩子的同性恋,那样对他的打击所带来的后果,不可估量,也不堪设想。
这不是在赌她们的未来,是在赌何欢父亲的命啊。
因此,她也有过动摇。
想着何欢要是做不了决定,要是单身状态会让何欢自己生活得更轻松一点、让何欢父亲的心里更能接受一点,她便再也不纠缠何欢,再也不提她对何欢的情与爱了。
只当是有缘无分,退回到同事、朋友的位置,见面就打打招呼,偶尔再送送关怀。
但要是,要是何欢愿意牵她的手,愿意信她,愿意跟她一起再多努力一下。
那,往后是好是坏、是合是分,她都认了。
既然何欢今天能主动向她示好,证明何欢心中对她们两个的下一步已有定论,她又何须再违心地端着架子,搞得自己不舒服,搞得身边的人也不舒服呢。
她要的是何欢明确的态度,现在要到了,开心还来不及,也犯不着扮演别别扭扭的傲娇怪了。
真演不了这人设。
打完餐入座,杜禾敏心情颇好地问楼以璇:“楼楼,你接下来还要到处去采风吗?你画的那些画都存哪儿了?”
她上回去公寓,也没看到屋子里有采风地的作品。
不可否认的是,她对楼以璇的关注,有一部分就源自于求知欲,对“艺术家的神秘感”的猎奇。
楼以璇的一切相较于她自己按部就班的教书工作,都是稀奇又新颖的。
“去啊。我的作品代理权在博纳艺术馆,‘色迹’系列作品我都寄去澳洲给Kinla了,那是我的艺术理想,也是我的生存资本。”楼以璇说着看了眼身边的林慧颜,“房子车子不愁,但也得攒钱养老啊。”
趁年轻多积累点财富,等林慧颜退休了,她也就可以早点暂停工作,无后顾之忧地过上二人世界的悠闲日子。
去大千世界游历也好,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宅着也好,只要是跟林慧颜在一起,就哪儿都好。
“想得够长远啊。”杜禾敏又慕了。
“那是,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你说对不对,林老师?”
“嗯,对。”
得到林慧颜的应和,楼以璇接着说道:“我带的这一届周末班,到这个月月底就结课了,也就是本周末。六月份的话,我只上九班的色彩课,其余时间就多去采采风。反正期末了,你们肯定都忙。等七月份你们放假了,我也给自己放假。再然后就是八月份,有新一届的周末班。我这样的职业性质和工作规律,教周末班正合适。”
“楼楼,”杜禾敏却意有所指地插话道,“你确定你就只适合带周末班?”
“嗯?”楼以璇反应了一下,“你说九班啊?九班,按我自己的想法,我当然是想继续带他们了。但你们也知道,美术实验班被天木和海帆两大集团都寄予厚望,我一个新手老师的教学资历,不一定够格带他们到集训阶段。”
她说得没错,关乎一整个班、五十名学生的考学规划和事业前景,上头对该班文化师资、艺术师资的配备都有综合考量。
既要对学生负责,也要对信任学校的家长们负责。
楼以璇的自身才华毋庸置疑,可教师这行业就是讲究资历,毕竟自己学得好做得好,不代表就一定能教得好。
好的知识掌握者,不等于好的教育者。不是所有学会了的人,都有能力教授自己会了的东西,要不怎么会存在“知识的诅咒”这种论点呢。
“这学期会有教师的学年考评,学生们的意见,学校也会酌情采纳。”
下学期九班的美术老师会否变动,就林慧颜个人而言,倒没什么特别在意的。
楼以璇人都是她的了,她们每天住在一起,不需要再像以前那样盼着一周一次的见面。
“怎么考评啊?”
楼以璇初次听说这事,转头问林慧颜,“我们三个美术老师也要被考评么?”
“你可以简单理解为学生给科任老师打分。”
林慧颜解释道,“在天木中学,若哪个老师连续两年的学生综合考评在六十分以下,学校会跟他解除合同。带班学习跟带兵打仗一个道理,稳定军心都很重要。”
“原来如此,难怪天木中学能做大做强,一跃成为怀安市私立高中的领头羊。”楼以璇听后对天木集团的老板们都肃然起敬了。
可这跟她一个合作单位的员工有何干系?
林慧颜冲她笑笑:“楼老师觉得你的宝贝们会给你打多少分?”
“……”你的宝贝们,说了那么多,结果在这儿等她呢。
林慧颜怎么连学生的醋也吃。
林慧颜怎么这么爱吃醋。
可为她吃醋的林慧颜,她好喜欢啊。
对面的杜禾敏没忍住发出了笑声:“楼楼的宝贝们可宝贝她了,说不定能打出个天木中学有史以来的最高平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