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鱼不忆99
林慧颜很少很少笑,秦凤茹笑得多,都有法令纹了。
新郎嘛,很鲜。
休息室的门虚掩着,开着暖气,楼以璇推门进来时,迎面一股热浪。
好热。
主要她戴着厚围巾,把领口遮挡得密不透风。
就一眼,来人甚至都只露了上半张脸在外面,秦凤茹就瞬间秒懂了张大爷的赞不绝口。
那双带了些微粉晕的、似若桃花的眸子,也太勾心勾魂了。
这等妙龄的妙人儿,她看了都想再多看几眼。
无怪乎老林被勾了心魂去。
也无怪乎老林会为了与她相衬,而用上千百分的心去倒腾自己了。
她一直觉得“女为悦己者容”这话其实很不对,改成“女为己悦者容”才更贴切。
咯,活生生的例子不就摆在眼前吗?
多少年了,她追着林慧颜送这送那,追着林慧颜夸这夸那,林慧颜充耳不闻,不思进取,不思悔改。
这楼以璇一出现啊,林慧颜自己就打扮上了。
越想越烦。
“你来了就好,赶紧把她弄走,我需要解脱,外面还有一大堆事儿等着我呢!”
“……”
楼以璇往沙发走,秦凤茹站了起来,拍拍林慧颜的肩:“你点名要的人到了,不睁眼看看?”
林慧颜斜倒在沙发扶手上,闭着眼,听了秦凤茹的话也没动静。
纯黑色大衣,暗红色的高领打底毛衣,下摆扎进黑色的休闲款毛呢西装裤,再加一双黑色的尖头粗跟短靴。
呼吸轻缓,宛若睡着了般。
这是,楼以璇所见。
她的林老师,她的醉美人。
放轻脚步走至扶手一侧,蹲下//身,尽量轻柔不触碰到肌肤地拨了拨林慧颜挡脸的头发。
随后便见那根根分明的长睫,颤了又颤。
楼以璇忍住笑:“林老师,我来接你了,现在回还是……”
她话没说完,林慧颜的手就动了动。
按在胸口的右手移开后,那枚被她视若珍宝的胸针映入楼以璇眼中。
是一枚紫色的“鸢尾花”胸针,是楼以璇按照送给林慧颜“花颜”画册里的其中一朵盛开的鸢尾形状定制的。
是10月24号那天,楼以璇在校门口亲手送出去的那份“不贵重”的生日礼物。
林慧颜佩戴了她送的生日礼物,在这样一个很重要的场合。
林慧颜……
当楼以璇的目光上移,再次停驻在林慧颜的脸上时,后者也已睁开了双眼,睁开了两条狭长又迷离的小缝。
仍旧不说话,只是发力撑着扶手,撑着沙发垫,想起身,想现在回。
“我扶你。”
楼以璇直起身,将自己的手伸到林慧颜面前。
林慧颜若抓了,那就表明她可以“扶”,林慧颜若不抓,那就只得请秦凤茹来扶了。
她此时的手并不凉。
但此时林慧颜的手,烫得惊人。
掌心出了薄汗。
与她干燥的手心一接触,瞬间吸附在了一起。
“咳,”秦凤茹干咳一声,“我看小楼你扶得动哈,那你们……”
“秦姐放心,我会将林老师安全送回。”
楼以璇的手已揽上了林慧颜的腰,面上客客气气,拘谨守礼,实则心花怒放,欣喜若狂,恨不得正面搂住,不守礼节地将醉美人轻薄一番。
林慧颜喝酒过量是真的,脚下虚浮也是真的。
被楼以璇扶下楼、扶上车的这段路,她脑子里重播了一遍又一遍的,全是楼以璇毕业那一年、那一夜的影像。
有进屋前的,也有…进屋后的。
十几分钟的路,却令她在那荒//淫无度的意境里无限循环。
身子红温得可怕。
明明……
明明最先跟楼以璇亲密无间的是她,明明楼以璇最先喜欢的也是她。
凭何八年后,自己却成了那个距离楼以璇最远的人?
徐雅宁能抱她,杜禾敏能抱她,Kinla能抱她,连林见鹿都能靠她那么近,都能拉她的手。
没有什么是只有自己拥有的了。
楼以璇的人,楼以璇的心……都不是她的了。
可为什么,为什么不放心上了,却要送她独一无二的“鸢尾花”?为什么戴了别人的戒指,又要再戴着她送的围巾来接她?
到底哪一面才是如今真实的一面,到底哪个楼以璇才是如今最真实的楼以璇?
林慧颜受够了。
受够了楼以璇的分寸,也受够了自己的分寸。
以及纷至沓来的——妒嫉。
“后面宽敞,你可以随意点,舒服些。”
楼以璇扶着人坐入后排,却被人不客气地勾住脖子拉了下去。
耳边传来醉酒者微颤的控诉声:“楼以璇你混蛋,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为什么,为什么这么久才来找我?”
楼以璇的脖颈被搂得很紧。
比杜禾敏搂得紧多了。
唯恐压倒林慧颜,她左手撑在靠背上,耐心哄:“好好好,宝贝我错了,我该早点来找你。”
可一听她喊“宝贝”,身下人委屈得鼻子一酸。
搂着楼以璇脖颈的手渐渐失了力,往靠背这侧偏了偏头,想躲一躲,却又语带哽咽道:“谁是你宝贝,你宝贝那么多,你去喊她们……唔。”
忍不住了。
这次楼以璇不想忍了,也忍不了了。
人来人往的露天停车场,难听的嘈杂声都成了悦耳的背景音。
林慧颜的脸被楼以璇扶正,微微仰着,醉意朦胧的眼眸像是被月光洗过的湖面,波光流转间满是柔情。
早有预谋般地触上那朝思暮想的红唇,如同初绽的玫瑰花瓣,柔润又带着一丝甜香。
可周围人影晃动,楼以璇只能浅尝辄止,匆匆分开。
片刻即分的吻,像夜空中划过的流星,短瞬却刻骨铭心,也像被风吹皱的湖面,风已过,那波纹却孜孜不倦地荡了一圈又一圈,久久不息。
“还好你们没走。”
秦凤茹追来给林慧颜送包,以为楼以璇只是在后座安置林慧颜,结果……
她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楼以璇在若无其事地用拇指给林慧颜擦!嘴!
擦的是从楼以璇嘴上沾去的口!红!
这光天化日的……
触目惊心!触目惊心啊!
难怪要吃糖!!
等楼以璇把自己的嘴唇也沿着唇线擦了几遍,才从后座退出来,挂上小绵羊般的微笑。
“秦姐。”
“老林的包落下了。”
秦凤茹常年混迹商场,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点儿小场面算什么!她清了清嗓子后,一手一样东西地举给楼以璇看。
先把手提包递过去,再又把花束递过去:“新娘捧花,都拿着,都给她拿回家去,你们俩都沾沾喜气。”
楼以璇脖子上戴着的这条围巾,秦凤茹可太认得了。
去年秋天,她拉林慧颜去逛街时买的。商场里她付的账,但林慧颜事后把钱转给了她。
“……家?”楼以璇接了东西,“我只知道林老师在学校的宿舍房号。”
宿舍?
你俩都亲上嘴了,口红都亲花了,还宿哪门子的舍?
能隔音吗?
后车门还开着,秦凤茹瞄了瞄后座上的林慧颜,耷拉着头,又搁那儿装睡了。
你装。让你装。
死鸭子嘴硬的林木头,秋后算账有你好受的!
“回什么宿舍啊,多没劲。”
少儿不宜的黄色废料咻咻咻地穿脑过,秦凤茹自己先乐了,“小楼啊,快,东西放了,把你手机拿来,姐给你发个好东西,包你喜欢。”
“……”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