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何为风月
池厢月抬头,看了眼表妹神色,就仿佛明白了,将自己的碗与表妹的换了个位置,她去旁边坐冷板凳,将自己身下已暖热乎的位置让给表妹。
楚晚棠这才满意,理了理衣摆,极矜持好看的坐下,给宋渝归沈惜枝看的一愣一愣的。
很快,沈惜枝那视线就变成了嗔怪的看向妻子。
……
不是,怎么还卷起来了。
宋渝归心虚的给惜枝夹了一块牛肉浇头,“好祖宗,咱不和旁人比,啊。”
沈惜枝瞪她一眼,低头吃面,没一会儿,面里又被浇了几勺汤,有人哄她,“连着汤吃,这样好吃一点。”
“哦。”
小姑娘应了一声,乖乖去吃了。
吃完后,宋渝归想起近期因着小表妹,女主都没与自己一块儿出摊,但竟也没去田地里干活,颇为好奇,“你现在又不想种田了?”
提到种田,池厢月苦着一张脸,下巴抵在桌子上,“想啊,每天都想,但没有从前那么想了,表妹总拉着我,我一回头看见表妹,也能稍清醒些,次数多了,便能控制着自己不往田里去了,但没有你管用,一看见你我真是浑身都精神了。”
楚晚棠安静的望过去,漆黑眸子里带着危险的情绪。
宋渝归:……
总觉得你在害我但我没有证据。
她心里思索片刻,认为或许楚姑娘也确实能影响剧情。
毕竟不止她是小说里早死的角色,楚姑娘更是未曾出现过。
没有她管用大抵是因为……她是方外之魂,真正的剧情外人物,或许等小说里的时间线走完,女主就能重获自由,再也不受掣肘了。
宋渝归垂眸想着,这是一件好事,证明剧情可以改变,我的惜枝也不必落得小说那般结局。
这样就好。
手指不知不觉往身边人腰上探,将她轻轻搂着。
“嗯,只要能自控就好。”
她应了一声。
池厢月见她回完后就不说话了,不由主动问,“对了,你们下午打算做什么,我跟你们一起去啊。”
她这两天陪表妹逛街,已经逛到疲惫厌倦,看见那些首饰都头疼了。
她想砍柴,想割猪草,想杀猪,反正干什么都行,就是不要让她再陪表妹看胭脂水粉了。
楚晚棠何其聪明,自然知道表姐心思,忍不住瞪了她一眼,小声说,“我还不想跟你一起买东西呢,你看中的都很难看,还非要给我买。”
小姑娘想到各种乌漆嘛黑的首饰,便是两眼一黑,气鼓鼓的。
池厢月自然不认,对此只有一句话,“你休要抹黑我,明明都很好看!”
她瞧着有气势,可只要她的小表妹抿唇安静的盯着她,不消一会儿,她就怂了,小声说了一句,“好嘛好嘛。”
就低头猛猛喝汤。
面已然吃完了,还剩了点面汤,池厢月慢悠悠喝着。
瞧起来日后也是个归媳妇儿管的。
宋渝归心中莫名生出欣慰之意,咳了一声才回道,“我下午准备和惜枝去竹林里砍些竹子再去割猪草,然后去田里浇水。”
听起来都是一些粗活,楚晚棠懒洋洋的没什么兴致,可有的笨蛋却一口应下,“好,我陪你们一起去!”
小表妹猛的睁圆凤眸,生气喊人,“表姐!”
你陪她们去了,那我呢?
你要丢下我一个人?
池厢月见状亦是心虚的很,低头,“要不,你和我们一起去?”
楚晚棠不语,两人像是小情侣吵架,宋渝归不欲在里面讨人嫌,拉着媳妇儿的手出去喂鸡了。
喂完鸡也没再进去,看旁人腻歪没意思,且惜枝脸皮薄,当着人前想必绝不会与她亲近,两人干脆蹲在那一排小白菜前,也没什么事干,就是揪白菜叶子。
“哎,你看见白菜上头的虫子了吗?”
宋渝归忽而凑近问。
沈惜枝本还觉得揪叶子无聊,闻言顿时一脸惊恐,“啊,有虫吗,在哪在哪?”
她下意识抱住妻子的手臂,左右寻起来。
宋渝归便指了指白菜帮子上一条正蠕动的白白虫子给她看。
“啊——”
却不想将人吓得尖叫一声,毛茸茸的脑袋一个劲儿往她怀里钻,胆小的不得了。
宋渝归又是好笑又是无奈,一手搭在妻子后背上,一手却拍了拍娇小翘臀,“不过是虫子,何至于吓成这样。”
小姑娘家哪有不怕虫子的,她一直就怕,但乡下多虫蚁,从前无人关切心疼她,怕也没用,只得忍着,现在,现在是大不一样了。
沈惜枝抱着妻子,将自己死死塞进她怀里,抿着唇发脾气,“你把这虫子弄走,快些弄走!”
怀里人气的娇躯乱颤,宋渝归本没有故意气她的意思,见状连忙道了几声好,就用旁边的烂菜叶子捻了虫扔出去,仔细寻了其他菜叶上的虫,也一一挑掉,才算放心。
沈惜枝长久待在妻子怀里,只能感觉她带着自己伸手一会儿往这边一会儿往那边,还伴随着扔东西的举动,心内惶惶,“有,有这么多虫子吗?”
她被吓得要哭了。
宋渝归又揉了揉白面团似的软屁股,声音温和动听,“嗯,有一点多,你等等我,很快就好了。”
天呐,菜里有这么多虫子!
往常这菜都是池姑娘洗的,她,她怎从来不提?
正在妻子怀里畏惧的缩着,下巴抵在妻子肩膀上,不敢往白菜上看,就见池厢月与楚晚棠牵着手从屋里出来了。
楚姑娘神色看着颇为憋闷,落后半步,瞪了池姑娘好几眼呢。
池姑娘是个比妻君还要似木头的人,半点没有察觉自家表妹的不悦,一走出来便顿了下,语气满是疑惑,“你们在给菜浇水吗,为什么惜枝要坐在渝归怀里?这样浇水弄湿衣裳可怎么办呀。”
沈惜枝:……
楚晚棠:……
我表姐脑子好似不大好,从前就这样,现在更是了!
宋渝归都无语了,扭头满脸不可置信,“你看我手上有浇水壶吗?”
池厢月伸长脖子看了一眼,随后挠了挠后脑勺,仍旧疑惑,“不是浇水你在做什么?”
“找虫子,菜里有虫子,吓到惜枝了,我得一一找出来。”
“虫子?”
池厢月一惊,忙往后看了看,神色慌张,却不是怕虫,而是十分紧张道,“你这话可说不得,我表妹最怕此物了,叫她听见她晚上又要睡不着了!”
疼爱表妹的表姐赶忙转身捂住表妹耳朵,神情再急切不过。
楚晚棠一愣,有瞬间茫然,好一会儿才回忆起许久之前为了与表姐同睡,故意编造出的怕虫子怕的睡不着觉,夜里做梦都是虫子之事……
嘴角抽了抽,眼下她已经和表姐一起睡了,哪还需要再佯装害怕什么虫子,但……
自己说出的谎话,总是要圆的。
小表妹抿了抿唇,便往后退了半步,神色惊惶害怕的看向表姐,然后立时被她表姐揽进怀里哄着了。
这样方才是她想要的。
表姐待她,就该是这样才对。
楚晚棠靠着她,心中是少有的餍足,连一会儿要陪她做粗活的郁闷都少了许多。
宋渝归观看了全程,默默回头,仍维持抱老婆的姿势,然后凑近老婆小声道,“我觉得楚姑娘跟你有点像。”
沈惜枝先是一愣,紧接着圆润鹿眸微微眯起,声音不辨喜怒,“怎么,妻君又喜欢楚姑娘了?”
宋渝归:?
瞳孔地震。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如何就喜欢楚姑娘了,成日里胡言乱语诬陷于我!”
沈惜枝单膝跪坐在人怀里,一言不发。
她料定了妻君不会在人前如何欺负她的,所以她半点儿不怕。
却不想,她的妻子,仗着她背对于人,旁人看不见,竟然狠狠掐她屁股!
岂有此理!
自从与妻君交心之后,她这屁股可就受了好大的委屈!
日日被人捏在手心把玩不说,有时还要挨打!
虽然,虽然也别有一番滋味吧,但那到底羞人呀。
沈惜枝被羞的生了闷气,扭头不理宋渝归了。
本来就是,楚姑娘是楚姑娘,我是我,她怎能觉得旁人与我像,我在她心间,不该是独一无二深受喜爱的吗?
宋渝归欺负了人,又回过来哄她,抱着她颠了颠,“好了,别生气 ,我只喜欢你,你知道的,我就是觉得楚姑娘柔弱的样子很眼熟,一直觉得眼熟,今日才发觉原是有几分像你,随口一说,你就讲的我好像变心了一样……”
说到这,她也有点委屈,哪有喜欢楚姑娘,明明只喜欢你。
沈惜枝嘴上不肯服软,身子却又往她怀里靠了靠。
心里骂人,你当然觉得眼熟了,想当初你心冷的跟铁块儿一样 ,我若不如此,你可会亲近我半分?你不会的,你就会在那杀你的猪喂你的猪,若非我孤注一掷,你这辈子就和猪过去吧你!
从前的事真是越想越气。
沈惜枝也罕见的翻了旧账,给人脸子看。
宋渝归刚感觉到她身体的靠近,以为自己哄好了她,却不想将人从怀里挪开一看,立时沉默了,这不还气着吗?
水润的眼睛淡淡望她,然后气呼呼挪开。
……
“我解释的不够清楚吗,你怎还生气?”
她分外不解,沈惜枝单膝跪久了,腿便也麻了,不理她,刚欲活动活动身子,便被宋渝归接回怀里去,主动的替她揉着膝盖,把上头的尘土也尽数拍干净,如此温柔细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