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于小杉
申屠话还没说完,对上蔚宁那淡淡的目光,她咧嘴一笑,果断改口:“我的想法当然不要紧,一切听赛训组安排。”
小马乖巧地说:“听上面安排!”
第一天的积分赛结束,众人回到酒店。
房门关上的一瞬间,陶灼又开始不自在。脱离了人来人往的环境,和蔚宁处在这么一个狭小的空间里,空气仿佛都变得稀薄。
一切都怪官方,竟然不给她们安排单人间。
她火速洗了澡,然后直奔电脑而去,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一般。
蔚宁见状轻轻挑眉,没说什么,拿起换洗衣物去了浴室。
陶灼戴上耳机,隔绝了哗啦啦的水流声,试图专心打游戏。
过了一阵,蔚宁在她身旁坐下,也打开了电脑。
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薄荷香,带着点潮意。
陶灼侧过脑袋,看向蔚宁湿漉漉的发梢。
“先打游戏,还是先吹头发?”蔚宁笑问。
陶灼用行动代替语言回答,直接站起身去找吹风机。
蔚宁很自觉地坐在她面前。陶灼插好电源,嗡嗡的风声响起。
她手指穿过蔚宁湿润的发丝,眼神不乱看,只是落在发顶。
“今天为什么又选苏直?”蔚宁道。
陶灼当然知道蔚宁在明知故问。
趁蔚宁看不到,她在蔚宁背后做了个鬼脸,然后很不配合地说:“哪有这么多为什么呀。”
“蔚蓝姐又为什么选苏目隐?”
话一问出口,陶灼就后悔了。
如今的蔚宁可不再是从前的蔚宁,才不会因为她的话而逃避。相反,蔚宁只会得寸进尺,把一切都摊开到明面上来。
果不其然,蔚宁说得很直接:“想和你炒CP。”
陶灼:。
蔚宁的声音带着笑意:“反正你早晚都要走,让我炒炒怎么了。”
陶灼指尖微微一顿。
已经是第二次听蔚宁这样说了。
在摊牌之前,她一度以为她的穿越身份会给蔚宁带来很糟糕的影响,以为那些无法承诺的未来会让蔚宁感到痛苦。
她设想过蔚宁无数种可能的反应,却唯独没想到,蔚宁会用这样近乎玩笑的态度来面对。
轻描淡写的语气,让这件事变得不再沉重,好像这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
蔚宁歪过头来看她,发丝垂落在肩头,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你不同意吗?”
“什么?”
“和我炒CP。”蔚宁说。
陶灼无奈。她都拿苏直了,蔚宁能不知道她同不同意吗,无非就是想听她亲口承认而已。
“蔚蓝姐你,”陶灼顿了顿,“你好无聊。”
或者说,是好幼稚。
蔚宁眉梢轻挑,忽地笑了。
她已经很久没听到陶灼用这种撒娇意味的语气跟她说话了。不再是客套的疏离,而是这样自然亲昵的埋怨。
“嗯,我无聊。”蔚宁从善如流地点点头,指尖轻轻勾了勾陶灼的指弯,“那无聊的蔚蓝姐想听句实话,给不给?”
陶灼指尖蜷了蜷,从蔚宁的手指间退了出来。她拔掉吹风,背转身去,嘟囔道:“炒就炒,随你。”
“听上去不太情愿。”蔚宁说。
陶灼确信,这人是逗自己逗上瘾了。
她深吸一口气,再次对上蔚宁的目光:“我情愿,超级情愿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蔚宁轻轻一笑,满意地揉了揉她的脑袋。
陶灼却一把抓住了蔚宁的手,直直地看着她。
她很想说,别再这样逗她了。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蔚宁笑问:“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陶灼收回了手,也收回目光:“没什么。”
蔚宁却不依不饶地凑近,拉住她手腕:“你不哄我了?你以前会说,是看我好看。”
“……”陶灼咬住下唇,“因为我以前没心没肺,说话不负责。”
“噢,那现在换我没心没肺。”蔚宁轻飘飘地说着,故意又往前倾了倾。
陶灼被逼得节节后退,直到膝窝撞上床沿,整个人跌坐在床垫上。蔚宁顺势俯身,掌心抚上她的脸颊,拇指摩挲着那片滚烫的肌肤:“怎么不说话了?”
温热的呼吸交织着香气扑面而来。陶灼被她搞得心跳狂乱,终于忍无可忍,抓住对方的手,一翻身将人压在了身下。
空气突然变得安静。
两人静静地对视了一阵。谁也没有开口。
好似有什么东西正在发酵。
陶灼喉咙紧了紧,心脏跳得仿佛就要冲出胸腔。
她想挪开视线,但又怕自己的退让会让蔚宁更加过分。她硬着头皮,望进蔚宁的眼底,看着那如水一般的眼眸,那里面倒映的自己的影子。
两人距离实在太近,呼吸都交缠在了一块。
居高临下的姿势让陶灼找回些许主动权,但过于亲密的距离又令她羞涩不已。
太奇怪了这个姿势。
终于,陶灼扛不太住了,稍稍起身试图和蔚宁拉开距离。
蔚宁却又一次拽住了她的手,拉着她贴近自己:“跑什么?”
陶灼能清晰地听见蔚宁说话的嗓音带着点哑,和平时很不一样。
她脸颊滚烫,温度快要将自己灼烧,挣扎着试图起身:“该去训练了。”
蔚宁:……
她气得笑了一下。
一向温柔的人此刻脸上染着三分绯红,似怒似羞似怨,陶灼看得愣了一下,目光不自觉地黏在蔚宁脸上。
“还没到新一天的24点。”蔚宁低声说。
陶灼盯着面前这人微微张开的唇瓣,脑子仿佛生锈了一般,转动的速度比平时慢上一大截:“……噢,今天仍是蔚蓝姐的生日。”
蔚宁嗯了声,抬手将陶灼的一缕碎发别到耳后,缓缓道:“所以,是不是还要听我的?”
“什么?”陶灼声音低得快要听不清。
蔚宁抬眸,直直地看着陶灼,说出来的话既像是命令,又像邀请:“亲我一下。”
陶灼望着她,半晌没动。
蔚宁也没再说话,只是静默地凝望着她。
良久后,陶灼抑制着过于狂乱的心跳,稍稍低下头,在蔚宁的脸颊边很轻地碰了碰。
蜻蜓点水,一触即离。
蔚宁却没放过她,而是捧着她的脸,仰起头,贴了上去。
而因为陶灼的侧头回避,这个吻最终只落在了唇角。
蔚宁静静地看着她,眸光似有失落:“陶灼,你不喜欢我。”
陶灼绷紧的那根弦忽然一下就断了。
她头脑一热,俯身一下堵住了眼前人的嘴唇。
浑身热气猛地上涌,大脑全部空白。
柔软的唇瓣贴在一起,难以用言语形容的滋味,陶灼没忍住,舌尖轻轻地舔了一下。
蔚宁下意识颤了颤。
而当陶灼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时,脸色涨得通红。她撑在蔚宁上方,就要起身。
蔚宁却抬手扣住她后脑,将人重新按向自己。
这个吻生涩却坚决,带着积压已久的情绪,像夏日突如其来的暴雨。
世界上所有的声音仿佛都远去了,只有她们剧烈重合的心跳。
陶灼彻底失控,只遵循着本能回应着近在咫尺亲密相贴的人。呼吸极度凌乱急促,唇上的动作却很是小心翼翼。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陶灼有些喘不上气,才终于和眼前的人分开。
吸入空气,大脑有一瞬短暂的清明。陶灼视线掠过蔚宁那因为摩挲而格外鲜红的唇瓣,浑身又是一热。
她闭了闭眼,不敢再看。耳边传来一声略显沙哑的轻笑:“这样就累了吗?”
陶灼:……
她目光重新落到蔚宁的脸上,看着那绯红的脸颊,像水洗过一般湿润的眼眸,她没忍住,又低头吻了下去。
毫无章法的亲吻,带着笨拙的真诚。陶灼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给予,还是在索取。
她只是想离眼前的人近一点,再近一点。
蔚宁手勾在陶灼后颈,感受着她们唇齿相依的温度,在这一刻,她无比希望眼前的人就留在这里,再也不要走。
两个人亲密了许久,既像是第一次,又像是最后一次亲近那般,怎么也舍不得分开。
直到,身体里突然涌起异样的感觉。陶灼僵了瞬,和蔚宁拉开距离。
所有的理智全部回笼,她避开蔚宁的目光,猛地坐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