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眼公主和她的保镖小姐 第107章

作者:文笃 标签: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治愈 救赎 GL百合

棠悔笑起来,她觉得她的表情很有趣。

不过她没有再在隋秋天面前露馅,虽然她现在撒的那个谎已经漏成一个筛子,但出乎意料的是,隋秋天似乎精准地没有被筛出去。

所以,她又弯着眼梢,抬手,去拍了拍隋秋天的头,“今天晚上好好去想想吧,早点休息。”

女人拍头的动作很轻。

隋秋天恍惚间回过神来,视线撞上女人含笑的眼尾,稍微缩了缩耳朵,有些呆板地说,

“好的棠小姐。”

棠悔眯了眯眼睛。

像是提醒。

隋秋天闭紧嘴巴,立马变成一条用鳃呼吸的金鱼。

棠悔笑,“你还有时间考虑。”

隋秋天反应过来。

不憋气了。

小口小口地往外吐着气,然后往后退了一步,小声地说,

“我知道了棠小姐。”

-

这天晚上,雨一直没有停。

隋秋天洗完衣服,也洗完自己,再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好几个小时,在这两个选项中纠结。

棠悔在收到枫叶的第一个晚上,就连着许了两个愿望。

——可隋秋天并没有觉得棠悔贪心,因为这些都只是很简单的愿望。

至于那两个选项,她也没有觉得太过分。

第一个选项,棠悔只是需要每天都有人抱一抱自己。尽管她今年已经三十二岁了。

但这并没有什么错,只是隋秋天并没有这个自信,可以完成这个愿望。

因为只剩下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她就要走了。

然而承诺就是承诺,不可以因为任何条件而转移。因此,在这层含义上,她可能无法完成这件事。

第二个选项,不要喊她“棠小姐”。其实这也情有可原,因为这个称呼的确算是生分,况且棠悔一直坚持与她平等交流,可能也会希望她在雇佣期结束之前改口。纵然,这是隋秋天所坚持的保镖守则中的一条。

按理说——

隋秋天应该将保镖守则坚持到自己离开前的最后一天。

可葡萄公主许了愿。

这就使得隋秋天理应坚持的保镖守则,和枫叶保镖理应坚持的公主至上守则,产生某种对抗性的、立场性的冲突。

一整个晚上,隋秋天没有找到合理方法,去解决好这个冲突。

第二天,早晨七点半,智能手表准时进行语音报时——距离倒数日还剩十二天,天气小雨,降雨概率百分之四十五。

隋秋天顶着黑眼圈,像条被烤焦的鲤鱼那样翻身从床上起来。

叠好被子。穿好制服,将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

她准时来到三楼,像个定制雕塑那般站在棠悔卧房门口。

过了十分钟左右。

房门微响。

隋秋天转过身来,看向从其中走出来的棠悔,想要像往常一样第一时间开口说话提醒从房门里走出来的女人,

“我是隋秋天,棠——”

意识到自己吐出这个字,却还没有想好要如何称呼对方。

她十分谨慎地闭紧嘴巴。

棠悔今天穿菱格款的毛衣,黑色西服。听到隋秋天的声音,她歪头,微微撑扶着盲杖,敞出耳垂上的珍珠耳环,“你说什么?”

“我什么都还没有说。”隋秋天很慎重。

“好吧。”棠悔十分自然地过来挽住她的手弯,感受到她像触了电的机器人那样绷紧之后,她笑了起来,“所以你要选第二个选项吗?”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隋秋天总觉得,最近几天,棠悔不太爱用盲杖了,甚至也开始不太擅长使用盲杖,有时还会不小心踩空,因此受到很严重的惊吓。

棠悔本人对此完全不以为意。隋秋天却因此惶惶不安。

每次,当棠悔过来很信任地搀扶着她的手弯,她都立刻很紧张地绷紧腰背,而另一只手一定要空出来,垂在腰间,准备随时去搂扶棠悔的肩。

“怎么不说话?”棠悔再次询问。

“嗯,我暂时还没有想好,可以吗?”隋秋天抽出一点点注意力回答问题,眼睛却始终盯着棠悔的步子,怕她在楼梯间踩空,也怕她摔倒。

“可以。”相较于被许愿者的慌乱,许愿者棠悔表现得相当慷慨,“你可以在今天之前给我答复。”

“好的棠——”

隋秋天下意识回应,下一秒钟与棠悔对视,又只好自己把话吞进去,变成一只鼓起腮帮子的木鱼,把话改成,“好的,好的。”

棠悔没忍住笑。

眼梢弯起来。

似乎是想来抬手摸摸她的头,“怎么那么傻——”

可话没说完。

她脚步一崴,差点在楼梯上踩空。

隋秋天心惊肉跳,用最快速度去扶她。

腰间的手甚至已经搭在她的肩上。

情急之下。

她掌心用了些力道。

将像是要失去重心的女人整个肩都搂扶住。

发丝飘荡,呼吸急促。

鼻尖对峙。

心悸间隋秋天瞳孔放大,呼吸紧促,因为陡然间她看见女人在眼前放大的脸。

然后发现——

她和她眼睫毛之间的距离,可能只剩下不到五公分。

她屏住呼吸,刚要开口。

结果下一秒。

棠悔将拖鞋牢牢踩在下一级阶梯。

而后抬起漆黑的失焦双眼,很是无辜地抬眼看她,“怎么了?”

隋秋天愣住。

低头,看了眼棠悔踩得牢牢的拖鞋,和质量相当好的木质阶梯。

抬头,看了眼自己覆盖在女人肩上的手掌,以及女人像是海波浪那般冲到自己胸前的卷发,还有女人近在咫尺、很好脾气注视着她的眼睛。

隋秋天像是被什么庞然大物咬了一口。

她迅速松开手。

将整只手都背在身后。

“棠——”

她试图冷静,但看着棠悔像是完全没有责怪她的表情,很懊恼地掐了掐手指,说,

“对不起。”

她没有加上棠悔不准她加上的称呼,格外不习惯,在这个早晨也格外局促,低了低头,“我,我判断失误了。”

“没关系。”棠悔柔柔地说。她搀着她的手掌没有松开,掌心根部仍然贴在她绷得很紧的手弯上,触感像绵绵的糯米糖。她朝隋秋天微笑,“你可能只是太担心我了。”

应该是这样。

隋秋天没有为自己辩解,她不想让自己的情绪耽误雇主的事,便很快舒出一口气,很严肃地对棠悔说,“我下次会小心的。”

棠悔看了她几秒。

收回视线。

继续踩着楼梯往下走,“你昨天晚上没有睡好吗?”

“是有一点。”

是在武校时养成的习惯,隋秋天夜里总睡不安稳。也是在武校时养成的习惯,就算睡不久,隋秋天也会在第二天努力不将自己的困倦表现出来。因为一个哈欠,就要打五下手心。而两个哈欠,就是十五下,还要用教鞭沾水。

“但没关系。”隋秋天向棠悔解释,“我不会影响今天的工作的。”

“你经常睡不好吗?”走到一楼,棠悔问她,却仍然没有松开搀扶着她的手掌。

“也不是说睡不好。”隋秋天说。

然后想了想,

“应该是说我所需要的睡眠时间,比一般人都要短。”

说这件事时,她语气正常,仿佛只是在描述一个正当事实,完全没有一般人在讲这些事情时所携带的抱怨、委屈和不适。

就好像,忽略自己的所有不适,才是她所认定的真理。

棠悔不知道像这样的事情还有多少,忍不住问,

“那是从来到这里开始吗?”

“怎么会是从来到这里开始的?”隋秋天很奇怪地看着她,又微微抿唇。

叙述下一个被自己认定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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