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眼公主和她的保镖小姐 第58章

作者:文笃 标签: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治愈 救赎 GL百合

隋秋天低着头,“是我的错。”

“怎么又是你的错了?”棠悔语气耐心。

隋秋天反思了一会。

说,

“我出门的时候没有考虑到这一点,应该把相框放得更里面一些的,或者让其他人多注意这些小细节,再或者……”

说到这里。

她声音轻了下去,

“或许我今天就不应该出门。”

让隋秋天过分苛责自己并不是棠悔的目的。她承认,看到隋秋天脸上的心疼、心软和愧疚,会让她产生某种特定的、被在意的满足感。但隋秋天真的很傻,竟然会为了她的谎言反思自己。

“不是你的错。”棠悔承认自己的确不是个好人,既是导致隋秋天愧疚自责的元凶。

又擅长扮演温柔体贴的宽慰者和柔弱者,“是我自己不小心。”

隋秋天没有再说话。

因为她在专心致志地为棠悔清理伤口,表情很严肃,看上去简直比棠悔本人还要痛。

棠悔在昏暗中注视着隋秋天的脸。

或许是错觉。

才离开她不到一天,她就觉得保镖小姐看上去瘦了很多。

也不知道今天在外面受了多大委屈。

隋秋天动作很轻,几乎让她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好一会。

她才听见隋秋天有些迟疑地问,“棠小姐,今天是谁给你处理的伤口?”

“怎么了吗?”

隋秋天一开始还不想说,但看到棠悔手上的伤口时,忍不住皱起了眉,也稍微显得有些不太客气地点评,“处理得不太好。”

棠悔看了她一会,笑,“很差吗?”

隋秋天“嗯”一声。

给她重新处理伤口,上药,很严肃地进行评价,“一看就是很敷衍,没有用心思在这上面。”

“是我自己处理的。”棠悔说。

隋秋天惊讶抬眼。

看向棠悔在黑暗中有些散的目光,“怎么会让你自己处理?”

“今天大家都很忙。”

棠悔解释,“我也不想让管家特意为我放下手中的事。”

隋秋天的动作停了下来。

“怎么了吗?”棠悔问她。

隋秋天皱紧眉心。

继续给她处理伤口,但也没忍住叹了口气,“棠小姐,你太善良了。”

“是吗?”

棠悔好像笑了一下,好像又没有。她的声音从头顶飘下来,听不出是什么语气。

“是。”隋秋天不假思索。

仿佛这是不需要任何理由来佐证的事实。

棠悔停了一会。

语气恢复了平日的温柔,“今天的事情处理好了吗?”

“处理好了。”隋秋天知道她问的是陈宝君想要借车的事情,心里沉淀的愧疚翻涌上来,

“棠小姐,我今天,其实没想要过来麻烦你的……”

“打电话的时候——”

棠悔截断了她的后悔,“我听到有人在哭,是谁在哭?”

隋秋天愣了片刻,“方家轩。”

“方家轩是谁?”棠悔皱着眉心问。

隋秋天想了想。

用一种比较客观的方式描述了方家轩和她的关系,

“我表姐的亲生表弟。”

“也是你表弟?”棠悔理所当然地问。

隋秋天摇摇头,“不是我弟弟。”

棠悔似乎没能理解。

隋秋天垂下脸。

继续没有任何情绪地给棠悔处理着伤口,

“我亲生母亲的亲生儿子。”

这句话落。

棠悔许久都没有再出声,她似乎在耗费时间去理解,隋秋天为什么最开始要用“我亲表姐的亲表弟”来描述“我亲生母亲的亲生儿子”。

虽然这么多年,隋秋天都生活封闭,但她其实也知道,自己和大多数人不太一样,对于情感的感知较为迟钝。

她不太会看脸色。

很多时候看不出来别人到底是开心还是不开心,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开心还是不开心,脑回路可能也和很多人不一样。

所以大人都说她怪里怪气。

但她并不知道该如何改变,只能逼迫自己去适应大多数人的理解方式。

也在成为棠悔保镖的这几年,逐渐有了一套自己处理情绪情感的系统性的方法。

比如说。

棠悔不开心的时候会不喜欢穿鞋,棠悔难过的时候会不开灯,棠悔唇角上翘的时候可能是愉悦,也可能是不太高兴,棠悔沉默的时候可能是快乐、愤怒、厌恶、恐惧、惊喜……以及心疼?

最后这个有待考察。

可能对普遍人来说,处理情感只需要一个自动感应的开关。

但对隋秋天来说。

她需要在一个很黑的屋子里面,手动摸索找到好几个开关,才能确认自己是准确的。

换句更好理解的话来说就是,如果情感系统能够拟人,那么她的情感系统大概也等同于一个盲人。有时候特别准,有时候又会识别障碍。

所以在棠悔沉默一段时间之后,隋秋天重新解释,

“但方家轩和我不是同一个父亲。”

甚至还十分客观地补充,“所以我不像他那么爱哭。”

这句话说出来。

她觉得已经足够清晰。

便耐心等候着棠悔给她回应,或者直接忽略这件事。

是在她终于快把棠悔受伤的指节包成一个小王冠的时候,棠悔终于出声了,

“隋秋天。”

“我在的棠小姐。”

隋秋天一如既往地沉声回答。

棠悔没有马上说话,因为一只手被包着,所以只能有些费力地单手从沙发上撑坐起来。

被毯滑落到隋秋天手边。

沾着女人的体温。

隋秋天把被毯收到一边。

也把用完了的医药箱收起来,正准备站起来的时候。

她听见棠悔说,

“下次记得把这些事告诉我。”

隋秋天停住动作,有些迟钝地看向棠悔,“什么事?”

“所有。”

棠悔似乎是因为要说这件事才特意坐起来的,她没有披被毯。

因为长年气血不足所以看起来有些病弱,穿着很简单的白裙,看起来不像集团掌权人,像一个很普通的,会在夜里为隋秋天开一盏灯的年长者,

“开心的,不开心的,伤心的,委屈的,担心的,不好受的……”

“都告诉我。”月色如水,她轻轻地对她说,“就像那个方家轩做的那样。”

“方家轩那样?”隋秋天反应很慢。

“嗯。”棠悔透过黑暗望着她,“他不是因为一点小事就要哭鼻子找家长吗?”

“对,”隋秋天想起今天方家轩的行为,也想起自己被弄脏的袖侧。

便不太耐心地强调,像在告状,“他这样做很不懂事。”

“以后你也要这样做。”棠悔说。

“什么?”隋秋天没有反应过来。

“就像他这样做。”棠悔一字一句地说,“遇到让自己不舒服不顺心的事,也可以哭鼻子,找家长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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