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后发现妻子是水母 第39章

作者:蛋挞鲨 标签: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GL百合

金拂晓转身,略带歉意地说:“小七很好奇你的帐篷,我想说等她睡着再把她抱出来的。”

“没关系,让她在里边睡吧。”

帐篷里挂着海星夜灯,这还是从前巢北买的。

路芫看了眼睡得香甜的小女孩,像是看到了小时候的她,也喜欢一切新奇的事物,譬如巢北喜欢探险的父母留下的装备。

她们的父母爱孩子更爱伴侣,更像是放养小孩。

和巢北长大的无数时光,都是彼此的野蛮生长。

初吻、初恋、初次亲密,试探、好奇、纵容。

结果……是恶果。

“那你睡床好了,我去里边睡。”

都是成年人,金拂晓虽然很久没有和不熟的人拼过房间,也有些不习惯。

“姐你可能睡不习惯的。”

“明天我们还要跋山涉水呢,”路芫把短发别到耳后,“我去和蓬湖姐换吧,反正摄像头遮住了,明天开播之前换回来就好。”

“我以前也睡过差不多的。”

金拂晓笑了笑,“娇气也是这两年的事了。”

“那就更不好了。”

路芫笑得促狭,金拂晓知道她是什么意思,“我和蓬湖一起很容易吵架,还是算了。”

她都这么说了,路芫也不好再撮合了。

她去洗了个澡,出来看金拂晓还在外边发呆,问:“要不还是换换吧,万一明天腰酸背痛怎么办。”

路芫是个摄影师,平时扛装备很费力气,她父母和巢北的父母都钟情户外,这方面她适应良好,“我认真的,拂晓姐。”

金拂晓还是拒绝了,“我也很久没有睡过帐篷了,就当回忆。”

路芫边吹头发边试探问,“我现在多说几句会不会太冒昧?”

“是问我家里的事?”金拂晓笑了笑,指尖的香烟都快燃尽了,她似乎只喜欢点着闻,抽一口就算极限,“新闻不是报道过吗,感情不好,忘恩负义。”

这个时候她和蓬湖面前很容易情绪化的女人不同,路芫一瞬间生出拍她的冲动。

月光洒下,背景是城市熄灭的灯光,金拂晓的背影清幽又寂寞,成熟的魅力放大到极致,似乎十六岁的金拂晓早就死去了。

“我看的新闻就是你父母闹到公司那一段。”

综艺播出,这些旧事无可避免浮上来。

其实金拂晓上之前的综艺就像翻炒自己伤口的痂痕,香料和油都是她陈年的隐痛。

以前还有蓬湖安慰她,蓬湖不在,她似乎也麻木了,无所谓血缘上的家人拿她当流量蹭。

金拂晓虽然是个做生意的,但很多人都知道她也算圈内人家属。

虽然她和金昙是亲姐妹,除却那一次父母闹上门,几乎没有别的来往了。

这些年金昙做演员也没人敢怎么样,也有把金拂晓看成背后有人撑腰的原因。

“那时候还太年轻了,不知道怎么处理。”

金拂晓掸了掸烟灰,阳台的门关着,这股味道不会钻入帐篷里。

风吹烟灰,女人的侧影比月影还绮丽。

很多人第一眼看金拂晓,都被她气质的荆棘所逼退,很难细细欣赏她宛如沙漠鲜花的生命力。

明明她在海岛渔村长大,却比一母同胞的妹妹金昙更夺目。

“现在处理好了吗?”

路芫很擅长用熟稔包装,自来熟的性格下是极致的冷淡。

现在没有直播镜头,彼此其实可以各过各的,她却来了兴趣,想知道更多。

“冷处理也算处理吧。”

被收走手机的嘉宾晚上都无所事事,大概是没有数码软件赞助,也不愿意给她们备用机。

互联网刚起步的时候做攻略的方式旅行也成了亮点,深夜的网站还有年轻的网友询问以前没有导航怎么到处玩。

“私下都没有再联系吗?”

路芫和金昙也合作过。

对方的地位够不上娄自渺,在圈子里不温不火,还是靠经纪人的人脉才找到路芫拍的杂志。

比起作品,可能恋情更受瞩目,谈的全是新人,被不少人调侃是恋爱测评红人。

和相差一岁的金拂晓比,这对芙蓉和昙花的姐妹似乎早就分道扬镳,即便有共同的场合也没有任何互动。

“有过,”金拂晓笑了笑,“我没有理会。”

她卸了浓艳妆容都面颊这个时候淡也夺目,很像月下海岸晒珍珠的蚌,“你是代替导演来采访的吗?”

“怎么会,好奇而已。”

路芫头发吹得差不多,乱糟糟得像个鸟窝,她也站在阳台上看外边,“这个问题很多人关心的。”

“八卦谁不爱听,关心就免了,”金拂晓没有她想象的那么不近人情,“和家人关系好看缘分的。”

“你和巢北的家长应该都很开明。”

“是啊,一起长大,同性恋还不能结婚那会都擅自娃娃亲了。”

路芫也笑,玩着一边的打火机,“结果不都一样吗,姐。”

“不一样。”

没想到金拂晓反驳得斩钉截铁,“不到死,谁知道什么算结果。”

“如果可以,我也想要很甜的果实。”

“这些话对蓬湖姐说,她一定会很感动吧?”

路芫嘴上这么说,也知道很多话不是预设就能说出口的。

人最擅长口是心非,也可以睁着眼说瞎话。

爱可能是不爱,讨厌可能是喜欢,憎恨也可能是爱到力竭。

她以为自己不小了,能解决很多生活上的疑难杂症,唯独这方面,很难做个理智又清醒的人。

“她知道什么。”

金拂晓垂眼,燃尽的香烟烟灰落在周七吃掉的水果冻塑料杯里,有些却不被残存的水分束缚,飘向远方。

她也是这些年才明白,蓬湖从来不受她控制。

她满意的完美恋爱,不过有人藏起了所有秘密符合她的要求。

只要蓬湖想,就可以逃到金拂晓找不到的地方去。

没钱的时候金拂晓想,有钱就好了。

好像什么事情都能解决。

结果父母赶过来,一个巴掌打得她身上写满白眼狼和忘恩负义,生养之恩似乎无法用支票填满,更像捕捞作业设定的禁渔期,短暂的休息只是为了更多的收获。

这是有钱也解决不了的恩怨,金拂晓在蓬湖的怀里崩溃,任由蓬湖处理。

这也是于妍对蓬湖董事长从前的印象。

她像金拂晓的影子。

晴天形影不离,雨天变成人,雨幕也是遮罩,把爱人保护得严严实实。

从此以后金拂晓的家人再也没有上门,她的妹妹大学毕业去拍戏,小有名气,几乎不会提起她。

哪怕她们的关系不是秘密。

时间过去,财富也算可观的金拂晓终于成了她以前最看不起的人。

有钱怎么也有烦恼,有钱怎么还会郁闷。

原来做人也这么难,她最开心的时光已经彻底不见了吗?

有钱也找不到蓬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但蓬湖什么都不留给她。

只是把她的身体塑造成没有对方就空虚得要死的载体,让她活着也行尸走肉,全靠公司吊着。

她也成了以前最看不起的,为情所困的人。

只是没有那么要死要活。

路芫很擅长拍女人,这个时候的金拂晓动人得超乎想象,她正想说什么,余光瞥见隔壁阳台的影子,吓了一跳。

蓬湖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那里,湿漉漉的长发和被水打湿的睡衣领口,简直像是从水里爬上来的女鬼。

月光都变得惨白,被她盯着路芫差点尖叫。

“蓬……蓬湖姐,你……你什么时候在那的?”

金拂晓吓得打翻了周七的果冻空盒,看蓬湖轻盈地从隔壁跳过来更是心慌,“你神经病吗?大半夜的……”

路芫像是闻到了海风的味道,被太阳晒过的沙子,也有咸味,唯独没有腥气。

“芙芙,我很感动。”

她果然都听见了。

金拂晓词穷半晌,路芫眼疾手快地躲进房间,锁上了阳台门,不忘丢下一句:“姐你翻过去睡吧。”

“她房间还有人啊!你疯了吗?”

但路芫连窗户都拉上了。

“舒怀蝶睡死了。”

金拂晓沉默了一会,“你给她下安眠药了?”

蓬湖似乎很受伤,目光哀怨,“我是这样的人吗?”

“明明是你会在我的水杯里倒酱油,还骗我说水质就是这样。”

金拂晓咳了一声,“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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