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蛋挞鲨
“你什么意思!敷衍!”
金拂晓气哄哄地越过蓬湖,却被非人类一把捞走。
在外人设是绝症带球跑的妻子还能毫不费力地背着她往前走,“不要挣扎了,金拂晓女士。”
蓬湖含笑的声音经由领子上的夹麦,落在观众耳里都卷起了微弱的电流,更何况被她背着的金拂晓。
“我不用你背,放我下来。”金拂晓瞥见了摄像的笑,强烈拒绝。
“要的,你走太慢了。”
蓬湖不忘把金拂晓往上掂了掂,“抱紧了,我们走快一点,我也可能背不动。”
金拂晓涨红了脸,“那你不要背,这么脆还要装。”
蓬湖不听,阔步超前去,远景里绿色农田,黄色村道,深绿色的山峦还漂着清晨雨后的晨雾,她们变成了山水画里的人。
【谁敢信这是离婚节目,我怒了!】
【节目组好刁钻,写再见妻子,不是离婚妻子……】
【果然是浪漫旅行吧。】
景点也有不少当地人开的民宿和农家乐,她们现在出行的季节正好一片绿意,比冬天生动许多。
路芫即便是到处飞的摄影师,也没有来过这里,边走边拍。
舒怀蝶跟着她,偶尔自己也拍几张。
巢北和娄自渺先去了农家乐,她们电话里预定过座位,菜品要当天到店选。
当地的少数民族很多,村落年轻人却很少,有的也是从事旅游业的。
比如这次跟组的导游,大学毕业没多久,看见巢北特别激动,因为是直播,没办法剪辑她的满脸红晕。
金拂晓教训蓬湖的时候,年轻的导游正握着巢北的手声泪俱下,“我从初中开始喜欢你,十年了巢北,你还是没火。”
先走进去点菜的娄自渺没有听见,反而是过来的舒怀蝶听到了,她欲言又止好半天,看娄自渺在里面,也不想进去,干脆站在一边看巢北和粉丝会面。
“你这话也太伤人了。”
巢北好像不生气,笑着说,“就是有点显老。”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当年是你的粉丝,只粉你一个。”
“在我看来你是最努力的,对了,也只有你是真的解散才恋爱结婚的。”
【怎么听着都不是好话。】
【这真的能播吗?回头巢北成为队友站子需要反黑的第一人。】
“只粉我一个?”
巢北微微扬起眼睛,“真的吗?”
她的表情管理在这方面非常专业,不像在车上因为蓬湖的话险些当场石化。
似乎不关于路芫,她总是能抽身做一个合格的偶像,过气的也没关系。
“千真万确。”对方也很诚恳点头。
巢北拍了拍她的肩,“那辛苦了,大家一般更倾向于选择我的队友们,或许更有潜力。”
这时候的她展现了一个过气偶像完美的素养,背着金拂晓走到一半没力气了的蓬湖搂着前妻过来,正好站在远处看热闹。
“芙芙,我怎么觉得巢北好多面孔。”
水母有些疑惑,“她现在看着和我们认识的不太一样。”
“我们以前在她们组合演唱会外边摆摊过的,那时候她就这样。”
金拂晓懒得骂蓬湖虚弱了,她现在也虚,第一次意识到纵欲过度的下场。
“我不记得了。”蓬湖说。
“我知道你不记得。”金拂晓也没有叹气,她忽然意识到她来参加这个节目,也在阅读别人的故事。
红过的偶像、正当红的艺人、因为和当红艺人结过婚而不得安静的普通人、偶像的朋友妻子。
无论有钱没钱,都难以定义命运的轨迹,似乎都有各自的报应。
“我希望我记得。”
蓬湖又说,她踩着自己的影子,水母变成人上岸是有原因的,所有人都问为什么。
蓬湖自己都不知道,似乎再次睁开眼,脑子里就有一道指令。
去找金拂晓。
那是你最爱的人。
只有得到她全部的爱,你才能活下去,又可以继续爱她。
金拂晓看向蓬湖,低头的女人碎发被风吹起,披着的长发似乎是跟组的造型师做的,让她看上去精神了许多。
“不记得也有我告诉你。”金拂晓没有像之前那样催促,问蓬湖为什么忘记,出了什么事。
好多为什么,逼问一个失忆到断续的人也没有意义。
大概是身边也有没有失忆依然走散相顾无言的人,金拂晓忽然庆幸她们此刻还有感情。
别人失去后才懂得珍惜也已经没了机会。
她失而复得,已经很幸运了。
不是人,是什么东西,也不重要。
就算是九尾狐也没关系。
蓬松的尾巴毛也很可爱,长在海边的金拂晓小时候听的传说故事都与海有关,狐狸一般和山神挂钩,她还觉得自己赚了。
以前得是昏君才能得到这么美丽的妖怪,她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人,按照商人的算法,也是一本万利。
【金拂晓忽然这么温柔我有亿点点害怕,是亿不是一哦。】
【有种我的暴烈老妈忽然问我要不要晚安吻的害怕,上黄色猫猫捂被子张大嘴表情啊!】
【她们安静下来说话真的很不一样,谈恋爱是这样的吗?】
【纪录片里说蓬湖以前是生活白痴,应该很多常识都是金拂晓告诉她的吧?】
“真的?”
蓬湖也察觉了金拂晓现在的温柔,水母也知道得寸进尺,迅速提出要求,“那我们的很多第一次,可不可以复刻一下?”
【什么第一次???】
【有些人切开是黄心吗?】
【应该是失去记忆,但有很多尝试的新鲜事吧??】
金拂晓发现蓬湖现在用词都紧跟时事,她问:“戴不逾没有好好照顾你吗?”
【出现了奇怪的名字。】
【什么带鱼?忽然饿了。】
【金拂晓哪里是酱油色的,应该醋色的,注意,不是白醋!】
【咬牙说的呢,我听得嘿嘿傻笑。】
“她照顾小七,不太管我。”
“给我看的视频都是芙芙。”
“芙芙参加综艺,芙芙和那个珊瑚的关系很好,还有你们的虐向剪辑,什么叫年下不叫姐?”
蓬湖说这些不带什么情绪,目光沉沉地注视着金拂晓,“那芙芙从来不喊我姐姐,也心思很野吗?”
【啊啊啊啊这才是正妻の醋意吧!】
【离婚后我和前妻在综艺互相泼醋。】
【纷乱中巢北点了一份十块钱的蛋炒饭还要分成六份,和超长花絮里的小朋友分蛋卷有区别吗!】
【忽然意识到这对也有年龄差,蓬湖现在的脸太有欺骗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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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是一种感觉,但金拂晓偶尔挺妈妈的,和年龄真没关系。】
【长姐如母,二姐也没差。】
看金拂晓不回答,蓬湖又低头,她们的影子在天光云影下纠缠在一起,在周七眼里比海草还要难分难舍。
小水母和戴不逾打电话,“姨姨,我觉得妈妈酱已经知道妈咪的真实身份了。”
小黄鱼摄像陪着小孩,听得更激动了。
如果直播也有抢先版该有多好,她完全可以和海底的族人炫耀自己在一线吃瓜。
戴不逾忙着做酒店的季度报表。
听说这次来巡查的是吕根岛来的海族,她最怕那边海域来的家伙。过分严苛,似乎天生不爱笑,和海参崴的巡查员大差不差,经常给戴不逾的工作态度扣分,说她嬉皮笑脸,太轻浮了。
“真的吗?”
带鱼被工作烤得差点变成香煎味的,一边喝着葱味汽水一边激动地问:“那你妈岂不是可以留下来了?”
“她有没有告诉你金拂晓头顶的数字是多少?”
“没有。”
周七远远看着几乎要贴在一起的两个人,“但妈妈酱没有很生气了。”
戴不逾一心二用,差点忘了吕根岛那边的打分制度不一样,一边撤回修改一边说,“没事,还有时间,不着急。”
“你妈的身体呢,还头痛吗?”
“最近有人类的研究员潜入深海,我们和冥河水母失联了,药可能不太好送过来,你和蓬湖说一声吧。”
“尽量多和金拂晓保持亲密接触。”
周七哦了一声。
“拂晓姐!蓬湖姐!吃饭啦——”
巢北点完菜过来喊人,金拂晓差点要受蓬湖蛊惑主动吻上去,似乎昨夜一场酣畅,她的身体更耐不住寂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