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空青宿雪
“温淼已经自杀了。”
她已经死了。
砰。
厚厚的一沓钱砸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季白青艰难地撑起唇角,哑声道:“这话不好笑,温淼到底在哪?”
李雯雯看着她,再次重复:“温淼自杀了,就在二月。”
季白青想要反驳,可一开口却发不出声音,最终只能无力闭上。
她失魂落魄地转过身,往前一步步地走。
温淼怎么可能会自杀?一定是骗她的。
没走多远,李雯雯追上她,将钱塞给她。
“温知青的墓你要去看看吗?我记得她最漂亮了,所以给她挑了个开满鲜花的地方。”
季白青麻木地跟在她的身后,李雯雯的脚步在后山一片草地上停下。
季白青抬眼看着面前隆起的小土坡,上面开满了各色的不知名野花,香气浅淡,但却不是温淼身上所特有的香味。
不过温淼或许会喜欢这样的一块地方。
她蹲下身,伸出手摸了摸花瓣。
李雯雯见状,轻声道:“就是这里,那我先走了。”
季白青没有回复,跪坐在墓前。
“淼淼,我来晚了。”
她笑着扇了自己一巴掌,苍白的脸上印着鲜红的掌印。
怎么会自杀呢?因为很难过吗?
早知道她就该再多干点活,争取更多的减刑,早点出来见到温淼才对。
那么坚强的温淼……死了。
她恍惚地想,温淼会冷吗?会不会觉得孤单?需不需要……她来陪她?
只是,还不是现在。
温淼怎么会没考上大学,一件又一件的不幸的事情怎么可能会连续地降在她的身上。
她要找到答案。
季白青贴着一朵粉色的野花躺下,蜷缩着身体一动不动,陪了温淼一夜。
一大早,季白青起来,又对着小土堆说了会儿话,找李雯雯问清楚她不在的时间里发生的事后,这才回到原本的屋内。
将门锁轻易地撬开,季白青将张癞子踹下床。
她手上拿着砍刀,面色阴沉:“温淼到底是怎么死的?你老实告诉我。”
张癞子被吓得瞌睡瞬间醒了,哆哆嗦嗦道:“我、我哪知道!”
季白青没说话,挥刀要落在他的手掌上,“啊啊啊啊!我说我说我说!”
张癞子偏过头去,吓出猪叫声,连连求饶。
“她……沈念念抢了她的录取通知书……”
张癞子闭着眼睛立马将先前他在门口偷听到的消息告诉她,听完后,季白青阴森森地笑了出来。
“那温淼怎么死的?”
张癞子睁开眼睛,看清她眼底的阴鸷后,瞬间又被吓得闭上了眼睛。
“我我我……我不想的!只是她把我踢废了,而且沈念念给钱让我把她手脚筋挑断,还有……最后可是她、她自己下手的!”
张癞子耍了点小聪明,说的很含糊。
季白青将他放开,“我以前的东西呢?”
“都、都在仓库里放着!”
她去仓库里将温淼送的东西都收拾了出来,又徒步去镇上买了点心和果汁,回到云水村,将买来的东西放在温淼的墓前。
“淼淼,要晚点来陪你了。”
她在墓前碎碎叨叨说了很多话,一直到夜沉了下来。
再次回到她原本的家,利索将张癞子的手筋和脚筋挑断,季白青连夜买车票去了京市。
对京市的了解全都来源于温淼,季白青对此处便天然带着好感。
揣着剩下的钱,她租了一个小房子,不怕吃苦,干着各种活。
搬砖、保洁、洗盘子……每个同事都夸她拼命,只有季白青知道,她只是怕一闲下来就会想起温淼。
温淼要怪她的,她承受不住。
高楼拔地而起,道路上的自行车挤挤攘攘。
一转眼,五年过去。
沈念念成了大学教授,陆延成了房地产新贵陆氏集团的继承人。
让温淼的生命永远停留在25岁的罪魁祸首们在上层社会混得如鱼得水,似乎忘记了曾经做出的那些恶事。
看着绑来的两个人,季白青勾起唇,轻声道:“还记得我吗?沈念念、陆延。”
唤她们名字的时候,季白青一字一顿,仿若恶鬼。
“唔唔唔唔!”沈念念一个劲地摇头,看着面前身穿保洁工服、戴着帽子和口罩将自己面孔遮掩的严实的人面露惶恐。
她们被迷倒放进垃圾桶里运出来,身上的腐臭味和嘴里塞得臭袜子的味道熏得她几乎要哭出来。
明明她不是和陆延一起受邀在京大做讲座吗?怎么会突然被绑到这个死地方?!
陆延的脸色也十分难看,在地上不断挣扎,名贵的西装外套蹭上泥土、泔水,各种污秽。
季白青声音轻柔:“不认识也没关系,毕竟你们贵人多忘事……我记得你们就好。”
说完,她一脚踩在了陆延的□□上,挪动鞋底,用力碾压,没有收着一丝力气。
“把人当狗耍好玩吗?陆延。”
她最后一脚重重落下,将人那处彻底废了。
陆延嚎叫一声,神色扭曲。
黑色西装裤逐渐被渗出来的血液和尿液浸湿,空气中骚味弥漫。
见对方转头看向自己,沈念念无助地往后退。
“唔唔唔!”
季白青嫌弃地在地上蹭了蹭鞋底,见她面露祈求,这才恍然大悟。
“哦,我忘记了,你们嘴里还塞着我工友的袜子。”
“味道如何?穿了一周的。”
说完,她拿铁钳将沈念念嘴里的袜子夹出来。
沈念念忍住想要呕吐的欲望,立马张开嘴想要求救。
季白青抵住自己的唇,一铁钳打在她的嘴上,将柔嫩的皮肤打肿。
“嘘。”
“如果大叫的话,我不确定我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而且——这是郊外,你们真要想叫的话也行。”
沈念念猛地摇头,脸上满是泪痕,忍着嘴上的疼小声说:“我、我不叫了。”
“你、你到底想要干什么?要钱的话,我们有钱!我、我老公有钱!他可是陆氏集团的继承人。”
陆延也在一边剧烈点头。
季白青轻轻摇头,黑眸静谧。
“我比较贪心,想要的东西更贵重。”
就比如,你们的命。
沈念念泪眼朦胧,“怎么才能放过我?”
季白青有些诧异:“你老公就不用放过了吗?”
被陆延瞪着,沈念念连忙改口:“放、放过我们!”
“求求你了,我们妻夫俩从来都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也没有和别人结过仇,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听了这话,季白青笑出了声。
顿时没有要和她们继续周旋下去的欲望。
她将陆延嘴里的袜子拿出来,问:“你们两,只有一个能活,谁……想活?”
沈念念闻言,瞬间开口道:“我!我想活着!”
陆延恶狠狠道:“你个贱人!我们老陆家供你好吃好喝,你就这么吃里扒外?!”
沈念念伶牙俐齿顶回去:“你们不就是把我当仆人看!说的倒是比唱的好听!”
见着两人狗咬狗,季白青神色不耐。
“早点决定吧,不然可就两个一起死咯。”
陆延瞬间怒吼:“让沈念念这个贱人去死,我活下来可以给你很多很多钱!”
季白青看向沈念念,沈念念看着陆延的眼神恶狠狠的,像是想要从他的身上咬下来一块肉。
“他!他给我去死!”
尖刀抵在了陆延的胸膛,轻轻戳了一截进去,血滴往外翻涌。
眼睁睁看着自己胸膛上的利刃,陆延眼神惊恐,开始剧烈挣扎。
但女人的手很稳,随意乱动只会让刀子插得更深。
陆延感受到疼痛,瞳孔放大,气息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