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淮青山
奚从霜闷笑:“借助外力扔红绸的话,会视为心不诚。”
“……”还有这说法。
苏问心动了动:“那我去重新写过,再扔一遍。”
她想走,揽住她后腰的人却不给她走,重新贴在一块。
奚从霜说:“你有什么愿望不如告诉我,我可能会比神仙更快为你实现。”
苏问心耳尖红了红:“那不行,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还是让古树为我传达心愿吧。”
奚从霜:“好吧。”
长大了,有自己的心思,跟她耍小机灵了。
看见她手里空白纸张,奚从霜问:“又要我写什么?”
苏问心似乎不太好意思,踮起脚凑在奚从霜耳边低声说了什么,奚从霜忍俊不禁:“行,给我吧。”
她拿过纸张,心头一动,写下一行字。
那是她的生辰日期。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她生生世世都是同一天生日。
吹干后递给苏问心,她拿过就走,还不忘叮嘱奚从霜:“你先把红绸写了再过来,我就在这里,不会乱走的。”
奚从霜应道:“好。”
她嘴上应着,笔下如飞,快速写完红绸吹干,挥手扔了出去。
轻飘飘的红绸越过一种不断抛起落下的红绸,在半空中划出一条完美弧线,她动作随意,红绸却稳稳当当地落在树顶。
簪花姑娘:“……”原来她这么厉害。
早知道就请她也帮自己扔一下。
“……命里极贵,年少时病痛缠身,但为人刚强,意志过人,实乃天骄。要是熬过去,就福寿绵长,跟你是天定姻缘啊!”
算命的道士一出口就是一连串的溢美之词,听得身边排队算卦的人都十分羡慕,开始期待起自己手里的结果。
这道观求姻缘最灵,来这的都是为了姻缘。
苏问心还挺惊讶,没想到对方算得还挺准,还说什么天定姻缘。
她准备留下香火钱离开。
道长还说:“善信要不要排成亲日子?贫道掐指一算,二位好事将近,让我……善信人呢?”
“……”
旁边看来的目光更加灼热,今晚上难得听见这么好的结果,也想沾沾喜气。
苏问心终究忍无可忍,丢下香火钱就跑,再也不肯听下去。
才转身,就一头撞进泛着冷香的怀中,苏问心耳朵直接红得几欲滴血。
这情况下,要是再问能把人问毛了。
奚从霜将人带走,行到人少处,身后传来苏问心的声音:“你、你别听那个道士胡说,这实在是……实在是过了。”
天定姻缘就算了,还说什么婚期将近,被人当面听见。
这实在是……叫人无地自容。
奚从霜:“为什么?”
苏问心:“我就是随便算算的,没有想要催……”
奚从霜似是落寞:“不能听吗?”
她对这结果还挺喜欢的。
想想也确实应该准备婚期,之前是顾及其他,现在没有后顾之忧,该跟娘说结成道侣的事情。
苏问心:“那听一点点。”
奚从霜心情似乎明亮些许:“就一点点?”
苏问心底线一降再降:“那就全部听吧。”
奚从霜俯身,侧过脸看她,深黑双目专注:“那举办道侣大典你也同意吗?”
此时月上中天,地上人间准备点燃烟花,举着火把的人点燃引子,冒出火光时连忙捂着耳朵跑开。
人间的烟花点燃,她心中的烟花也在此刻齐齐绽放。
她极轻极轻地应了一声:“嗯。”
*
当夜,参加完庙会的奚从霜就带着人回飞仙宫去。
一大早,就把她两个娘叫醒,表明自己的意思。
奚怀蓁感觉还好,尚且淡定。
离相月很是兴致勃勃,她从未参加过谁的婚礼,跟奚怀蓁在一块后,念及她的宫主身份,只拉着人在私下拜堂。
或许再过些年,她就能做到当年试图跟奚怀蓁建议的那样,搞仙魔联姻。
由奚宫主亲自联,当年惨遭拒绝,奚怀蓁有事匆匆离开,被离相月理解成不愿意,下一次见面吵了一架。
现在能光明正大地办,那必然是要大办,她多年的构思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如何安排婚事,就这么被离相月给揽了过去。
飞仙宫上下也早就习惯了总缠着宫主的客座长老,听从她的调令。
到底是当了多年魔君的魔,安排个婚事绰绰有余,事情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本该操心的两个新娘无所事事。
那道士说得果然没错,确实婚事将近。
道侣大典当日,飞仙宫邀请无数宾客,总抽不开身的清风派掌门可算舍得离开她的清风派。
不过她是来催奚怀蓁过去帮她修补思过崖阵法的,当年奚从霜将阵法破坏得太彻底,除了奚怀蓁本人,还真很难恢复到从前。
清风派掌门是个习惯一直用旧物的人,看新阵法怎么看都不满意,动身前来亲自催。
奚怀蓁答应了。
离相月以飞仙宫客座长老的身份留在飞仙宫,参加了道侣大典,听了清风派掌门的话,不免后悔在秘境中浪费太多时间。
要是早几百年离开秘境,说不定还能碰上还是少女时期的奚怀蓁,到时候就是另一番故事。
但现在,更要紧的事情是看高台上的两人结为道侣。
这一天下来,苏问心记不清楚自己究竟听了多少句道贺声,只记得自己雀跃的心情。
修真界结成道侣跟凡间成亲很不一样,拜过天地,便向天道起誓与身旁之人结成道侣。
新人只穿婚服,不必盖着盖头让其中一方在新房中等候,一块接受众人的道贺。
夜里,只有仙鹤会路过的洞府中传来低低的泣音。
过来讨食的仙鹤听见了熟悉的声音,刚想靠近,张开嘴叫唤几声引来注意,却不想里面的抽泣声忽然变高,像是绷到极致的弓弦。
安静片刻后,低了许多的抽泣声再度响起,消弭在轻微的水声中。
那讨食的仙鹤早在抽泣声拉高时,被里面传出的威压吓跑,扇着翅膀,消失的无影无踪。
指尖发红,手背留下红印的手抵制靠近的肩膀,掌心下的肌肤细腻发热,她无心观赏。
苏问心说:“等等,你不是说最后一次吗?”
“刚刚跟你双修的是灵修,现在是魔族。”奚从霜眉心显现一抹红痕,胸前身后的长发蜕变至雪白,半遮半掩,看不真切。
她绿眸潋滟惑人,缓缓靠近,吐气如兰:“魔族才刚刚开始……”
肩膀留下咬痕的苏问心一懵,待她想挣扎时,早就为时已晚,眨着被泪水濡湿的睫毛承受。
“慢一点……”
奚从霜俯身亲了亲她,说好,手上动作却跟慢字没有一丝关系。
“唔!”苏问心蹙眉,收拢的双腿被一只手抵开。
早知如此,就不去那观里算什么姻缘。
成亲太早真不是好事,给了她理由胡作非为。
*
成亲之后的每一年,奚从霜都会陪苏问心出门为一座坟扫墓。
那是苏问心为养母立的坟。
她死得太快,没有留下尸首,苏问心只能为她立下衣冠冢。
其实苏问心唯一一次见过她娘原型的时候,是她死前。
是一只羽毛赤金色的大鸟,形似凤凰,却没有凤凰绚烂的彩色尾羽。
尾羽也比较短,站起来时,不能拖到地上。
以前她不轻易展露原型,一是怕吓着小孩,二是很难跟小孩解释为什么她不能变成鸟。
其实鸟妖也疑惑为什么人不是蛋生的,没翅膀多不方便。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鸟妖没办法跟她的孩子说太多,只来得及拔下一根羽毛飞向她。
赤金色羽毛至今依然隐藏在她的发间,她比以前厉害多了,能完完全全地把羽毛上的妖气隐藏起来。
苏问心在坟前倾倒酒液,这是鸟妖生前最爱喝的梅子酒,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
身边陪着奚从霜,沉默地给她递东西。
坟茔立在山清水秀的地方,头顶有一颗金果树,树上结的果子是赤金鸟妖最喜欢吃的食物。
金灿灿的果子外皮,内里果肉淡白色的,汁水丰沛,味道甜如蜜糖。
曾经养母为了带上她这个人类,为了她的安全,只能远离妖族地盘。
在人间定居时很经常闹着要吃金果,然流入人间的金果一颗千金,或者一块中品灵石去换。
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都是一贫如洗的鸟妖无法承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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