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淮青山
倪安:“那咖啡……”
芙洛拉抢先道:“我不需要咖啡,我的还没喝完。”
说完,门被关上,留下倪安困惑挠头。
“你不需要咖啡,我老板就不用喝了吗?”
但奚从霜没有开口要,倪安只好留在外面,隔着厚厚一扇门等待。
门内,奚从霜冷静看完了文件袋中的资料,这是一份亲子鉴定,应该说……是两份。
一份是毛发检测,另一份是血液检测。
翻到最后,程知舒与一个叫文令望的女人是母女关系,鉴定结果为:99.99%
其中文令望这个名字十分熟悉,是国外安德集团掌舵人,她并不经常露面,将手中很多的事情都交给自己的心腹或者副总。
外界一直流传着一种说法,文令望其实是个被人控制的傀儡,只是古老家族推出来的吉祥物,实际话事人另有其人。
可奚从霜查询过文令望的上位史,从各种消息的只言片语中拼凑出她的前半生。
她从家中幼女成为一家之主,至今未婚,柔和的外表下是铁血手段,绝不是单靠长辈宠爱就能做到。
而且上位之后的一系列决策与变动,都很文令望风格,因而她对文令望是傀儡的说法嗤之以鼻。
奚从霜随手扔下手中文件,她问:“血液,毛发你是怎么得到的?你买通了我身边的人?”
芙洛拉没想到她第一个问题是这个,愣了一瞬,急忙解释道:“不不,不是的。毛发我是在奚董生日宴上捡到的,刚好有用。”
“至于血液……你们国家高考前需要体检,我想办法通过学校获得了血液。”
奚从霜:“看来你们还做得挺周全。”
芙洛拉直觉她在讥讽自己,但她愿意接受这份情绪。
她收拢好桌上资料,包括文令望年轻时的照片,以及近照。
要是倪安没有被两人拒之门外,那么她肯定会发觉自己第一次见到程知舒觉得她有点混血的轮廓不是错觉。
因为文令望就是一个混血儿,除了眼睛颜色和五官轮廓,年轻时的她与程知舒神韵颇似,五官只有细微差别。
可双方相隔太远,身份悬殊,让人很难将这两份相似重合。
也只有知道隐情的芙洛拉才会那么大胆,没想到还真被她找中,拿到结果的每一天,她都想简直是命运的指引。
芙洛拉说:“这是家主一生的遗憾,她被亲人背叛失去爱女,可那人宁愿举枪自杀,也不愿意告知小姐的下落。”
“对方直到开枪之前,也坚持说:‘孩子死了,是我亲自送给了杀手,放弃希望吧。’”
“家主为此消沉很久,痛不欲生。”
“但是没想到,那个失踪的孩子竟然在国外,简直是意外之喜。”
奚从霜的表情从开始就没有过一丝变化,至少芙洛拉没从她脸上看出任何动容。
不过芙洛拉不觉得意外,在来之前她调查过,情报说奚从霜对程知舒很看重,乃至纵容,不允许任何人触碰她,就像恶龙守着她的宝物。
她也已经做好决定,就算奚从霜不同意,她也会想办法带走小姐,她的家在m国。
“我对你家主以往的恩恩怨怨不感兴趣,为什么她没有亲自过来?”奚从霜冷淡道,“如果因为失去了孩子而意志消沉,不应该不远万里,亲自过来吗?”
芙洛拉总是挺直舒展的肩膀塌下:“长期的精神折磨使她病倒,将在两个月后进行手术,她无法承受远途的辛苦。”
奚从霜:“……”
“医生说,家主的求生欲望很低,即使是一场救命的手术,她或许会永远睡去。”
*
文海花园中,上官茵用树枝把闹闹从草丛中引了出来。
这不是她第一次来文海找程知舒玩,但今天她带了一样特别的东西,想要实验一番。
“抓住你了宝宝。”上官茵伸手把猫抱住,席地而坐,从衣兜里掏出一块磁铁眼疾手快地往闹闹脖子上的长命百岁锁上按去。
上官茵:“嗯?怎么没有吸上?”
程知舒咬着吸管:“……”
数学偏科王经常做出令她感到费解的事情,今天她也不觉得意外。
上官茵还问:“怎么吸不上?”
程知舒:“那有没有可能,这就是真的金锁呢?”
“……”
上官茵呆滞抬头,她脸上只有一个意思。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jpg
“你竟然给猫送金锁,橙子我跟你说,你就是这个。”上官茵对她竖起大拇指。
程知舒莫名笑了,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不是我送的,是姐姐送给闹闹的新年礼物。我隔一段时间就给它戴一会,你看,多好看。”
上官茵表示没眼看。
但要是奚从霜送的她倒是不意外。
不多时,小刘从道路另一侧过来,放下手中果盘,对程知舒说:“小舒,小姐回来了,她让你去一趟小客厅。”
小客厅是专门招待客人的地方,可文海很少客人来小客厅启用的次数屈指可数。
好端端的怎么在那了?
程知舒不明所以,她还是去了。
她高高兴兴地穿过走廊,推开虚掩的门,笑意灿烂:“姐姐今天怎么那么早下班?我找到了一部新电影,要不要一起看……”
面对着门的沙发上,坐着一个金发女人,正抬头看向她。
好一会后她才想起是奚董生日宴会那天遇到的金发女人。
程知舒被看得不安,莫名想要转身离开:“我走错……”
是奚从霜的声音叫住了她:“知舒,有件事情冯小姐想要对你说。”
程知舒这才进来,走到她身边:“什么事情?”*
然后她看见了桌上的照片,长着东方面孔,气质婉柔的女人隔着时空与她对视。
“……”
半小时后,放心不下的小刘走到小客厅附近。
她不清楚小姐带着那个高大的外国女人过来是因为什么,可是事关小舒,她总觉得不安心。
正想着要不要找借口送东西进去,小刘注意到其实小客厅的门是虚掩着的,并未关上。
程知舒激动的声音从门缝间传出:“你说的我都不想听!”
“这么多年没来找我,我都接受了我是没爸没妈的野孩子这个事实,现在忽然说要我回去,尊重过我的意见吗?”
“我不走,我哪里都不要去!”
芙洛拉试图解释:“可是家主病重,她其实很想自己亲自过来,向你道歉。”
程知舒被恐慌包围,像闹闹遇到危险一样,竖起全身尖刺表达她的抗拒:“我不接受。”
芙洛拉试图安抚她的情绪,不时向奚从霜投去求助的目光,可她却看着那张照片出神,不做理会。
所以当然是没能成功,程知舒一味抗拒,勒令芙洛拉不准接近自己五步内。
芙洛拉别无他法,举起双手站在几步之外。
程知舒:“我不想听你的道德绑架,是,她病重了很难受很可怜,那我呢?我前十几年的人生难道就很轻松吗?”
“你知道我的感受吗?你知道我究竟多努力多努力才跟以前和解吗?”
世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芙洛拉不知道。
看起来性格强势的高大女人露出了无措的表情,根据调查的资料显示被养母抱错后收养的程知舒过得不好,她想安慰对方,却不知还如何开口。
程知舒哂笑:“你当然不知道,像你这样的精英一定是优渥的环境长大,享受着优质教育,不用在雨天里担心住阳台会不会漏水,一边写作业到半夜一边把水泼掉。”
“你知道夏天的玩偶服有多重多闷吗?你知道风筝线勒出血还被小孩家长指责吓到孩子是什么感受吗?”
“精英小姐,我真的很难可怜别人的。”
她从不这样言语刻薄,就算碰见了抢走她吊坠的女生,对方家里遭遇经济危机,她失去了留学机会和所有相机,无能为力、恶声恶气地辱骂她。
程知舒也没有出言讥讽,只静静地看着,对此不做反应,平静走开。
那女生在原地痛苦抱头,心中万分后悔,然而世上不是所有事情都能挽回。
芙洛拉:“我愿意代替家主向您道歉,无论你想要什么,只要我能做到的,都一一为您补偿。”
程知舒一抹眼泪,扭过身去:“我不接受,请你离开。”
“我不需要补偿,补偿来得太晚了,现在我已经不需要了。”
“……”
“可……”芙洛拉没想到最大的阻碍竟在程知舒身上,一时举棋不定,“可是家主……”
奚从霜终于说话,打断了芙洛拉火上浇油的话:“我会让小刘给你安排住处,请冯小姐先离开吧。”
事已至此,也只能这样。
芙洛拉离开了,被门外神色怪异的小刘带走。
此刻她无力注意到奚家佣人对她的无礼,神情沮丧,她根本不敢回答来自家主的消息。
她根本不敢回答,自己很有可能无法顺利带走小姐。
程知舒伏在奚从霜腿上泣不成声,被微凉的袖长手指扳起脸,熟悉的手帕按在她脸侧,眼下,轻柔擦去源源不断的眼泪。
“你总是很爱哭,眼睛红红的,像小兔子。”
被奚从霜一说,还念着要成熟的程知舒低下脸不给看。
奚从霜安静地等待着。
渐渐的,程知舒止住了眼泪,睫毛被泪水濡湿,看着好不可怜。
她还哽咽的声音问:“为什么要让她住在这?把她赶出去行不行?”
看来她确实把这里当家了,竟会说出这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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