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淮青山
最近天气渐暖,被两个人类夹在中间的闹闹渐渐觉得温度不同寻常,它本身也是长毛猫,体温也高,它不理解为什么,只觉得越睡越热。
没过多久,嫌热的猫扒拉奚从霜的手,挣脱出被子,重新在床脚的位置找一个地方窝着。
被子下,两人的距离无形中缩短。
背对着奚从霜的人无声睁开眼睛,盯着黑暗出身。
她好不容易酝酿出睡意,被要出去的闹闹弄醒,她也不像十几岁时被猫叫醒还能翻个身,闭上眼睛继续睡。
又安静了好一会,程知舒小幅度地动了动,后面还是没有动静。
屏住呼吸去听,能听见绵长呼吸声,好像是睡着了。
程知舒又动了动,动作近乎是小心翼翼地转身,面对奚从霜那一侧。
借着淡淡月光,程知舒目光细细看过奚从霜的脸,她还保持着怀里抱着猫的侧睡姿势,安静地睡着。
双眸垂下,睫毛在眼下落下淡淡阴影,鼻梁挺直,再往下,便是淡色双唇,看起来颜色很淡,却很软很热。
见此场景,程知舒忽然觉得有点后悔,刚刚怎么就没趁她睡着拍一张照。
她开始思考把床尾的闹闹抱过来重新塞回奚从霜怀里的可能性,但考虑过会把奚从霜吵醒的可能性后,她放弃了。
不急于一时,机会总有下一次。
睡不着觉的人漫无边际地想了一大堆,出神的目光一直没离开过奚从霜的脸,也不知自己眼神如有实质。
果然还是奚从霜养猫多年,早就习惯了被猫吵醒……啊,睡美人睁开眼睛了。
奚从霜烟灰色眼底倒映着程知舒惊讶的表情,她眼中倦意微消,伸手揽住程知舒的腰将她拖了过来。
“你怎么醒了?”程知舒与她距离缩短,贴上了温热的身体。
奚从霜无奈:“被你盯着看,我哪怕是个植物人都要醒了。”
“不至于不至于,那我不是成神医了……”程知舒心想是你对别人目光太敏感,以前一块睡的时候看一眼都能睁开眼睛。
她直觉哪里不对,果断伸手按住后腰处往下滑的手,心慌腿软道:“你你你、你要干什么?”
奚从霜凑过去吻她,答案消弭在两人相碰的唇间:“听说睡前运动有利于睡眠。”
沉沦之前,程知舒双眼恍惚枕在枕头上,咬着唇,她有心想反驳奚从霜的谬论,但怕一松手就溢出喘息。
余韵中,目光里多了一人,一手撑在她脸庞,铺了满背的长发垂下,眉眼秾丽,海妖般诱人。
“别咬着,嘴巴要咬破了。”
她说着,用拇指揉开程知舒咬紧的唇齿,还真把手指塞在唇间给咬。
程知舒没舍得咬,只在迷蒙时咬了一口,很快就反应过来,握着她手腕舔了舔咬痕。
睁着眼泪汪汪的眼睛,摸摸深刻的咬痕,程知舒问:“咬疼你了没?”
再一看,奚从霜唇上也有伤痕,程知舒用手去按自己的小虎牙,确实有点尖尖的,要不要去磨平。
奚从霜舔过唇角咬破的小口,尝到一丝甜腥味。
刚刚又被程知舒无意间咬了一口,她也是会挑地方,三次接吻有两次都咬到同一个地方。
将汗湿的长发往后一捋,奚从霜俯身吻去:“疼,好疼,你舔一下就不疼了。”
*
夜色已深,万物归于平静。
闹闹把自己盘在书桌前的椅子上,这里才清净,它听不见声音,但能感受到身下物体的震动,一次又一次的,扰猫清眠。
有人经过时,闹闹睁开眼睛,是奚从霜披着衣服路过在柜子里拿走了新床单。
它便又闭上了眼睛,继续睡觉。
程知舒也已沉沉睡去,软着身体套上了新睡裙,尺寸做得宽松,露出大片锁骨,上面有几点红痕。
也换了衣服的奚从霜躺回床上,将人抱进怀中,吻了吻额头,把人抱得紧紧的。
没人知道她看着怀中熟睡的人时究竟在想什么。
闭上眼,奚从霜能想起红苹果的警告。
“你那么执着又是为了什么?就听我一句劝,条件你不会答应的。”
奚从霜:“你总重复这句话,那我也是同一个答案回答你:你不说又怎么不知道我不同意?”
知道这人在用激将法,红苹果还是没能忍住:“就算以今生记忆为代价也愿意?”
奚从霜来了几分兴趣:“我现实生活里的……”
“那个不会,那些跟任务世界里的记忆是两回事。”红苹果强行忽略奚从霜明显遗憾的表情,苦口婆心,“度过了这一生,你下一世就会忘记,这不等于白过?”
这种条件,是个有理智的人都会知难而退。
奚从霜确实沉默了很久,她是深思熟虑过的,所以她回答:“今生无愧于心就好。”
虽然在红苹果看来这是浪费时间。
很快,它又听奚从霜说:“条件不止这些吧,不然你早说了。”
“……”
这一刻红苹果是真想说一句电子脏话,它无力道:“那当然,不仅以记忆做交换,你还得用健康值做交换,最后你还需要用你的情绪做交换。”
“打个比方吧,要是你下一世是瘸腿,扣除健康值的你很有可能就是双腿残废的。”
奚从霜不解:“难道我这一世就不是?”
“……”红苹果无言。
好吧,是自己举错例子,反正意思已经传达,它也不费那事再举别的例子。
人的一生要经历那么多事情,总会有各种各样的意外,既然做好了选择,只能由自己承受。
“至于之后一点,你提供情绪给我作为能量运转。”红苹果的确能量岌岌可危。
摊上这等不配合的宿主,所有眼泪都只能自己咽了,没想到还是被察觉。
有什么比眼睁睁看着自己能量满满却因为宿主的不配合瞬间砍半更痛苦的事情?
它再不充能就真的要死了,返厂重造的机会都没有的那种,直接在小世界里化成数据流消散。
两个恢复能量的渠道都被奚从霜堵死,它也是没办法,才有此要求。
红苹果从不隐瞒:“从此你的所有喜怒哀乐,还有爱恨,都只能感受到一半。”
这样的人生,到底还有什么意思?
那根本不是人过的日子。
怒与哀这两种情绪虽说不要也罢,那剩下的两种无法完全感受到,只会陷入对人生的怀疑,感受不到真切,情绪变得麻木。
谁知奚从霜不以为意,她说:“还能有一半?那挺不错。”
红苹果:“……你真的没救了。”
看书的人没有继续回答它,放下手中书本,跟着翘着尾巴的猫走出去,在隔壁房间打开门时与门后的程知舒对视。
顺势而为,她推门而入。
被留在门外的红苹果又大喊一声:“算了,我不管你了!”
随后被强制下线,进入休眠期。
时间回到现在,奚从霜闭上眼睛,静静感受胸腔中蔓延的情绪。
满满的,涨涨的,原来她也会觉得满足。
那是她在现实生活里从没有过的感受,在外人眼里她生来就拥有一切,应该会感到满足,或在更高层次的欲。望驱使下感到不满足。
其实比起这两种情绪,奚从霜更倾向于虚无。
她从小完美地按照父母的要求长大,抛弃一切不健康的爱好,不会软弱地需要旁人的感情,完全长成符合要求的继承人。
后来她却成了父母眼中的冷血动物,总用认命又不解的眼神看她。
奚从霜也不理解对方,这不是他们所希望的吗?
怎么做到了又不乐意了?因为还贪恋手上权势吗?
不管对方乐不乐意,奚从霜都不在意。
搂住怀中的人,奚从霜用脸侧轻蹭程知舒的脸侧,感受着对方的体温。
程知舒被闹得有点痒,但是她很困,缩进她怀中闭眼继续睡觉。
迷糊中,她好像听到有谁在她耳边轻笑一声,揉了揉脑袋。
第45章 轮椅上的大小姐
过了几天,终于从实验室里抽身的上官茵给程知舒打电话。
把人留在国内那么久,却一直没时间约上,上官茵还有点小小的愧疚。
师妹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招呼道:“师姐怎么还不走?”
“我跟朋友打个电话。”上官茵刚说,凑到耳边的手机被接通了,“我今天有半天假,下午不用去实验室,要不要一起去吃螺蛳粉?”
电话那边,程知舒心中暗叫怎么那么巧。
纠结一会,程知舒小声说:“可是我下午有事,恐怕去不了。”
“有事?要去谈生意吗?”上官茵花了好一段时间才适应程知舒如今的身份。
安德集团继承人,这么长一串称号,听起来就很忙。
但多响当当的身份在上官茵眼里还是没有太大的实感,在她记忆里的程知舒还是那个翻墙打架被请家长就紧张得不行的形象。
而且她还说过这次回国是来巡查分部的,恐怕不会有太多的空闲时间,上官茵倒也理解。
程知舒握着手机,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嗯……”
她是挺忙的,但不是谈生意。
看向远处冰淇淋店前排队的队伍,熟悉的修长背影正在对店员点单,程知舒又低头看地上的彩绘卡通地面。
是谈恋爱。
上一篇:年代文恶毒女配是我老婆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