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以为我是替身 第84章

作者:安萧苏苏 标签: 破镜重圆 娱乐圈 正剧 GL百合

521很谄媚的贴紧黎数的腿,腿脚固定在那不动,身体左右画着圈扭来扭去,模样很像是个冲父母撒娇要糖吃的小孩子。

“小黎,主人。”521的声音夹起来,每一个字的尾音都拖得长长的,“今晚我们是不是就可以回家了呀,我们回家以后,你可不可以跟陆嵬说说,以后我想跟你一起睡,我想和你住在同一个房间。我愿意睡在角落里,我也愿意睡在床底,我想和你在一起。”

黎数想了想,跟521讲:“今晚杀青后应该来不及回去了,还要收拾行李,我们明天才出发。”

521关注点很清奇:“那我们明天回家以后是不是还很早?那是不是就有时间可以把我的休眠舱搬到你房间了呀!”

这个倒是可以,黎数点头。

但考虑到521充电以及升级、调试、联网的复杂性,还是补充了一句说:“如果转移位置不麻烦的话。”

“不麻烦不麻烦。”521目的达成,转着圈开始给黎数捏腿捶腰。

小机器人的手指攥成拳以后,控制着力道、在穴位上轻轻敲打的感觉确实是很舒服,黎数眯了眯眼睛,表情放松了很多。

521一会问‘舒服吗主人?’,一会问一句‘我是不是天下第一好?’过几秒又絮絮叨叨的说‘你是不是最喜欢我?’。

得到被肯定的回答后,就会兴高采烈的在屏幕上放一会烟花。

沈凝雪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捏紧了手里的剧本,最后,又将目光投向了黎数的脸上。

旁边有人看着自己,黎数不可能察觉不到。

但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沈凝雪——或者说,是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身份,也不知道该怎么展开话题,更不知道该聊什么。

电影里,甚至她和沈凝雪都没有对手戏,是两条完全不沾边,但在同时进行的线。

连戏都没什么好聊得。

黎数随手从草地上摘了根草,随便捋了两下,塞嘴里,有一下没一下的叼着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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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嵬那边一切准备就绪,费鹤鸣喊了开始,这场戏没有失误的机会,必须一次过。

遗留在当地的战友们将白玫送上了游轮,与匆匆脱身赶来的左碧君在码头会合。

其中一个娃娃脸,年岁不过只有十四五的小战士说:“瑰宝已平安。”

另外一个剃了寸头,脸上抹了脏灰,嘴唇白的起皮,却有一双眼睛黝黑闪亮的小战士也嫩生嫩气的说:“等待下一步指示。”

比不上平度号游轮的华丽、规整,客轮上人头涌动,人人手中都提着方方正正的行李箱,甲板上挤满了试图浑水摸鱼、偷渡上客轮的人。

三个人站的不远不近,彼此能听到对方口中的话,却不会引人怀疑。

左碧君从皮箱里拿出了两张船票,这是刚刚用了十根金条换来的。

她将船票不着痕迹的分发下去,擦肩而过的瞬间,低声说:“我记得你们的名字,好好活下去,期待与你们再次相见。”

她没有上船,沿着人头攒恐慌的岸边走了一节。

有人同样逆着人流而上,在她身

盛夏,夜晚,漆黑一片。

走到一个人群涌动的地点时,行李扔到与她反方向的河里,自己则纵身一跃。

身后跟着她的日|本士|兵发出几句咒骂呵斥,附近群众惊叫散开,十余把手|枪对准了湖面开始射|击,几息过后,水面才彻底恢复平静。

士兵头行李箱,里面只有一张被油纸包着的信。

【倭畜罪行滔天,永不磨灭,我军战士为国征战,虽死无悔,自有后来人前赴后继,抗争到底。】

【卫我中华者虽死犹生,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

汽笛长鸣声中,日军首领发出愤怒嘶吼,客轮缓缓离港。

一个边陲小村码头旁,左碧君攀上岸边,久候许久的老船夫应声上前接应。

摇摇晃晃中,左碧君乔装完毕,同这座飘摇的小船一起,驶向北方。

背景中,日军无差别轰炸的声音响彻天地,阵阵火光冲天,声声轰响雷鸣。

开始切换场景拍摄,由室外转移到了室内。

黎数从头看到尾,时间已经到了零点整。

文戏、水戏,陆嵬身上几次湿透后不等吹干就又换上了新一套的衣服继续下水,两个小时后,这场戏终于拍摄完毕。

换场的地点就在古镇附近的一个拍摄景点内,棚内场景已经全部搭好,大灯模拟天光,这一场B组和C组都在同时拍摄,整个室内被烤的像是汗蒸房,几乎喘不上气。

费鹤鸣从进来开始,情绪就没有刚刚室外那么放松了。

她的眉心皱成一个‘川’字,中间数次和沈凝雪低声交谈,似乎有些明白了,为什么沈凝雪今晚一定要执意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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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数一进棚就看到了在正堂上的那副黑沉的棺材,已经被封了棺,一丝缝隙都没有留。

这是一个很有历史底蕴的小院子,也是黎数和陆嵬初见时,经过了那条长而静谧的走廊后,第一场试戏的正厅。

她还没来过这个拍摄场地,四处打量了一会,看到了不少陆嵬的合成黑白照片。

照片上只有陆嵬和一个瘦瘦小小的老人,黎数猜测着应该是陆嵬在戏里的长辈,可能也就是棺材里那位的身份。

因为一切早就在一行人到来前做好了准备,很快就各就各位,机器架在角落里,道具铺设完毕,费鹤鸣喊了开始。

左碧君从门外走进来,肩背紧绷着,随着每一次的呼吸而颤抖。

往日外祖还在时,这个院落里,每天都热闹非凡。

人走茶凉,关门下灯。

这位在申海、乃至国际联盟中都享有声誉的老人死后也仅仅是一副棺木加身,盖了盖,封了土,守灵的都只剩下一个同样年迈的管家阿婆。

黎数看着陆嵬默不作声的跪在了棺木前的蒲团上,眼圈通红,却已经麻木到没有任何表情了。

她嘴唇张合了几次,才终于成功发出声音,问身后跟她一起回来的人。

“外祖什么时候去世的?”

“三日前。”

“因为什么?”

“急火攻心,猝然离世。”

“她一向平和,怎会突然急火攻心?”

身后沉默了良久,终于一声长叹,说:“三日前由瀚海市前往申海的平度号游轮因超载、夜晚未开航行灯的缘故与同航线的远游号客轮相撞后沉船,船上共计一千五百人,全部遇难。”

“左太太收到电报时就日日期盼你回来,她以为你就在那艘船上,收到即将抵达的消息时,她就在码头,翘首以盼。”

“左太太偶尔看到到达港口的客轮、货轮,总会上前,一个个的找人去问,问有没有见到你。”

“可三日后,随着水面飘来的,只有破损的船板,和漂浮在船板上,已经臭了、肿了的尸体。”

“左太太偶尔清醒,第一句问的总是“你有没有见过她”,命人打捞三日,却始终没有您的音讯。”

老人上前一步,在左碧君肩头轻拍,低声说:“她当时最后说了一句‘连最后一面看不到’就闭上了眼。左太太去的快,死前并未遭受多大痛苦。”

左碧君眼皮通红,“她遭到的最大的痛苦,是我的死讯,和连尸体都见不到一面的折磨。”

身后的人久久无言。

左碧君垂下头,捡起身旁的黄纸,眼泪啪嗒、啪嗒的落在了纸面上。

撕拉。

她分开一张,放进盆里点燃,又问管家要了一个新的盆,要了一块新的无字牌位。

管家问她要做什么。

左碧默默地流着泪,“有人代我上了船……不,有人被我逼上了船,她被我逼死了。”

管家不语,将牌位和盆子准备好,又将采买的备用的黄纸、挽联一起拿出,放在了另一边。

然而仅仅只刻下了一条位于上方的一撇,管家猜不出那是什么字。

白?爱?皇?又或是别的什么。

最后寥寥两字落成,管家认出那是‘白玫’二字。

不像是正经人家的名字,前后也没有亲属关系,也没有代称词汇。

“家产就依据外祖母生前的遗愿,都捐了吧。”左碧君垂眸。

身后的人忍不住说:“不多给自己留些傍身钱?”

左碧君沉沉摇头。

她最后说:“劳烦,给我准备笔墨。”

该烧的全都烧完,左碧君摇摇晃晃的站起,嘴唇脸色全都惨白,拿着那厚厚的一沓纸,回了自己房间。

这一夜,黑夜如同最完美的牢笼,将左碧君关在其中。

房间内灯火燃了整夜,手边的书稿厚厚一叠。

外面天光渐渐升起,左碧君的目光沉静似海,偶尔停笔回想,不过一两秒的功夫,就继续书写起那份已经写了足有数千字的纸稿和图稿。

终于书写完毕,她将笔墨收回、搁置,仔仔细细将书写过的内容检查一遍,确认无误后,将其收拢整齐,放置在了最醒目的地方。

一切回归于沉静,黎明初升,四下沉寂。

无亲人、无挚友,无挚爱,无念想。

左碧君的目光定格在了一个虚无的落点上。

眼前闪过了一幕幕画面。

她初到瀚海市时,性格古板守旧,勉强接受了包裹程度最高包裹的皮鞋。

白玫笑着嗔她,自身后将她环抱起,给她画最时兴的眉形,夸她好看,说她有这样一双过目不忘的明媚双眼,不该在眉毛上蒙尘。

与白玫度过的第一夜,她笨拙、害羞、时时泪盈于眼,白玫笑着吻她,教她女人就该取悦自己,教她如何享受,如何挣脱教条束缚,如何打破腐朽陈规。

最后又定格在了与白玫的最后一面。

甚至来不及多说一句,白玫那么期待的转身,毫不设防的将背后露在她眼下,掌下的脖颈如此之细弱,她利用了白玫的信任,逼她前往那艘以为是生路的死船。

最后生死相隔,阴阳离散。

一张张、一幕幕,旧事轮转,如老电影般不断闪回。

左碧君不敢闭上眼,每一次睁眼的瞬间,都似乎看到白玫那双晶莹的泪眼,问她:“你为什么要逼迫我,你为什么要害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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