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人渣某
一天下来,苏墨安除了问这家或者是那家店卖的是不是顾念带回来的以外,没有对任何一处地方表示心仪。
回房沐浴完以后,苏墨安问道:“你给我买的,城西城南城北都有,你到底在哪练功,这么顺路?”
“我每日换一处地方,自然每次都顺路。”
“那些东西好是好吃,但我不是重口腹之欲的人,没必要跑那么远。”苏墨安叹了口气。
“无妨,练练轻功也不错。”顾念很是认真,然后又说道,“墨安不是,但我是,给我自己买的,再顺便给你带一份,不就是顺路了么?”
“可我没见过你吃。”
“回来的路上吃完了。”
一边轻功赶路一边吃东西的样子她实在是想象不出来,苏墨安说道:“好在你马上就不用去别处练功了。”
“嗯。”好在她已经差不多买完了。
苏墨安说着,打了个哈欠,连着三天白天都没有睡觉,她实在是很困倦了。今天也只是因着顾念才出去的。
“睡吧。”
顾念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也才刚刚变黑而已,苏墨安精神确实比以前要差了。她不通药理,还是要和师姐谈谈才好。
苏墨安已经在床上躺下了,半天没听到动静,声音含糊地问道:“你不睡么?”
“我还不困,墨安先睡吧。”顾念心想择日不如撞日,现在去找师姐好了。
“睡不着。”能听出苏墨安已经很困了,可是她偏偏翻来覆去,“你过来。”
顾念在心里交战,她知道一过去会发生什么,绝对是抵抗不住跟着睡觉,但事关苏墨安的健康,她还是得去问问。
“冷。”苏墨安说出的话带着睡意,还不忘嘟囔。
顾念投降了,她走过去褪去外衣,钻进被子里,然后搂住了那个比她来说体温要低得多的躯体。
苏墨安满足地又往她怀里埋了埋,顾念却是抬了抬头,近来不知为何,觉得苏墨安身上的药草香比之前更甚也更吸引人。尤其是此刻,她的唇离对方的肌肤十分的近,近到低头便能吻上去。
可是那香味,像是从血液里散发出来的,让她情不自禁地印上去,反复吮吸还不够,想要用牙齿咬开这层外皮,直接触到香味的来源。
每当这时候,苏墨安感到不适的动作便会惊醒她,以至于看见那肌肤上的一片片没有消散的暧昧的红色,都暗自心惊。
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手悄悄向上,将苏墨安的衣服扯了扯,松垮而无防备,很快便露出了锁骨。其上的彼岸花在微弱的月光下也鲜艳得妖娆,不像第一次长出来那样暗沉,第二朵花已经完全盛开了。
远离了钱望,过了几天闲适的生活,她便差点就忘了这要命的蛊。顾念将衣服合上,又稳了稳心神,没事的,她们一定能像这样过下去。
长长久久,白头偕老。
第93章 等我
“你是说,让这个男人,把我认成他死去的恋人,再劝他活下去?”禾生听了半天,最后总结道,“你当我是什么?我那幻阵只能呈现特定场景,声音什么的也不能改的。”
“师父,那个温清言就能做到。”顾念意图用激将法。
“然后他就被你一剑杀了。”禾生可不吃这套,他果断地拒绝了,“而且如果他太激动又搂又抱,我不是很吃亏?”
苏墨安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说道:“谁吃亏还不一定。”
禾生也回礼般地打量回去,说道:“我徒儿比较吃亏。”
顾念无奈地要开口,苏墨安却是点点头很赞同的模样,然后对顾念说道:“禾大人孤家寡人,一时羡慕,让一步也无妨。”何况他说的是真话。
禾生:“……”
“你们俩还有事没,没事就快走,孤家寡人喜欢一个人呆着。”
“如果你那阵配合致幻的药呢?”
“她说过,最是爱水,最是羡慕鱼,让她在湖边住下,她定会欢喜。”
“多谢苏姑娘。”欧阳谨抚摸着冰冷的墓碑,“小束她会喜欢这的。”
苏墨安又拜了拜,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离开,让他们独处。
欧阳谨不知站了多久,才从衣襟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锦囊,里面是几缕青丝。最后几日,两人都知道时日无多了,但谁都没有提起。有一日,方无束当着他的面剪下发丝,再递给他,笑道:“阿谨,我会一直陪着你,所以不要难过。”
骗子。
她笑得多好看啊,好看到让他全心全意地相信她,相信着会一同度过难关,相信这世上也许有奇迹。但是结果呢?还说什么一直,当天还没有到晚上,她就不理他了。欧阳谨眼泪淌下来,极力压抑着声音,他将锦囊攥紧,目光投向平静的湖面。
不过没关系,他很大度,她撒了谎,他帮她圆了就是。
刚刚接触水面,便感知到刺骨的寒冷从脚底向上,但是这温度让他不禁微笑起来。在得知无药可救的时候,方无束的身体已经非常差了,体温异常的低,于是他每日将她抱在怀里,再用被子包裹两人。这样的低温,不但没有让他更清醒,反而越发地陷入对方无束的思念中。
一步步,一寸寸,就像方无束还靠在他怀里,好似只要他用力收紧,便能让怀抱升温。涟漪一圈圈荡漾出去,水面上自己的影像也破碎得不成样子,越近,越是兴奋,很快,他就能见到她了。
“阿谨。”
背后传来一个声音,飘渺得让他难以辨认音色,但只有一人会这般唤他。不知何时,周围已经变得一片漆黑,他绷直身体站在原地。不敢回头,不敢动作,生怕突然惊醒。
“阿谨。”那个声音清晰了些,“你来得太晚了。”
“小束,我尽量快了。”
“我等不及先走了。”那声音竟意外的有些温柔,“你乖一些,等我来找你。”
欧阳谨转过身,竟然有雾气,然而雾中隐约可见一个挺拔的人影。他怔怔地一步步往对方走去,他确实在走着,感觉周围温暖了许多,然而与那个人影却仿佛有一道鸿沟,半分逾越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