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蓝_汐
戚大成差点喷饭,冯燕一把撕住她的嘴:“见天不说人话!我揍死你个坏丫头!”
“小沐那张嘴是真欠揍,”李清芳哈哈大笑,又问傅卉舒:“你有对眼的没有?”
傅卉舒说:“有。”
“谁?”李清芳问完,又紧着补了一句:“你可别说你爸!”
“谁说我爸了?”傅卉舒眨眨无辜的大眼珠:“我爷爷不行啊?”
傅士隐乐的脚脖子直抖,李清芳差点背过气去。
冯燕又问:“卉舒小沐,你们都喜欢嘛样的小伙儿?”
戚小沐说:“我喜欢我爸那样的。”
傅卉舒说:“我也喜欢我爸那样的。”
戚大成和傅士隐一听高兴极了,闺女这么爱老爹,他们没法不高兴。
戚大成得意的说:“跟我和老傅一样的小伙儿可是打着灯笼也找不着,小沐卉舒你俩得把标准放低点。”
傅士隐也得意的说:“大成你这话不对,咱家闺女人中龙凤,标准一点也不能低,就得按着咱俩这标准来找!”
“爸爸你真英明!”傅卉舒往傅士隐嘴里塞筷子豆腐皮,又凄凉着一张小脸对冯燕和李清芳说:“妈,冯姨,我跟小沐才多大呀?你们这么急着把我们往外推干嘛?是不是嫌弃我们了?我们要是哪里做的不对了你们说出来我们好改,别这么急着把我们往外头推嘛。小沐你看咱们才20出头,伟大的母亲们就不愿要咱们了,你伤心不伤心?我可是伤心死了!”
戚小沐哀怨的瞅着冯燕,悲切切的说:“那么急着让咱们找对象,那么急着让咱们嫁出去,我都快把心伤没了!人家的孩子都有娘爱着有爹宠着,手机只用诺基亚,摩托只骑雅马哈,咱们呢?诺基亚是自个儿买的,雅马哈还没骑过,爹娘不资助点银子就算啦,还把咱们往外扔,唉,才20出头先没了妈,我这根小草胸口空落落的,难受死了!”
“你俩还越说越没谱了!都扯到大西洋去了!”冯燕受不了了:“谁把你们往外头推了?我巴不得能养你们一辈子呢!得啦得啦!不爱找对象就不找,反正年纪也不大,我不提了还不成吗!”
“看你们那小模样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李清芳捏一把戚小沐和傅卉舒的脸蛋,说:“问你们有对眼的没有也是为了关心你们,都二十多岁的人了,结婚不结婚的也该谈回恋爱了,你们不爱谈就不谈嘛,我们又没逼着你们非谈不可,大过年的,快别装模作样的装伤心了。”
戚小沐和傅卉舒嘿嘿一笑,不装了。
戚小沐和傅卉舒的嘴巴都能跑得开火车,关于找对象的问题,她们东扯西扯的就把这些问题都扯没了边。但是不管有多能扯,她们还是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了父母在无意中施加给她们的压力——年岁一天天的长,父母将会一天天的把人生大事提上日程。
该如何应对这些压力,她们暂时还没什么好对策。面对这些像滚雪球似的逐步增长的压力,她们的态度有点差别。对戚小沐来说,只要有傅卉舒在身边,她就无惧无畏,她一直抱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想法过日子;傅卉舒考虑的多一点,她是抱着最坏的打算做出好最好的计划过日子,最好的计划就是使劲忽悠拼命拖,争取让纸包住火,争取鱼与熊掌兼得;最坏的打算无疑就是被迫出柜了,她不想陷入在鱼与熊掌里头只能选择一个的困境,怎么才能避免陷入这种困境,成了她如今考虑最多的一个问题。
好在她们的年龄还不算太大,父母也还没把婚姻问题整天挂在嘴边,她们还能无忧无虑的过一阵子。但是能无忧无虑多久呢?傅卉舒还在上学,撑上几年没问题,戚小沐可是已经毕业工作了,女孩子一旦毕业一旦工作一旦年纪上了25,还想无忧无虑,可能么?
正月十四下了一场大雪,雪下了一夜,正月十五一大早天上还零星的飘着一点雪花,戚小沐和傅卉舒起床后先嘻嘻哈哈的在外边打了一会儿雪仗,又堆了一个大雪人,觉着玩痛快了,才回家吃午饭。
她们玩的太过瘾,以至于错过了饭点,父母都已经吃过饭出去逛庙会了,家里就剩下她们俩人,倒也方便说话。
傅卉舒对戚小沐说:“这个年又过完了。”
“唔,”戚小沐吞着汤圆点头:“一年年的过的真快。”
“咱们年龄越来越大了,等我毕业工作以后咱们爸妈都少不了催着咱们找对象,小沐,你怕么?”
“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戚小沐拿起纸巾擦擦嘴,说:“卉舒,我觉得与其担惊受怕的胡思乱想,不如踏踏实实的按原轨道走,你在学校学你的,我在店里忙我的,爹妈要提到对象问题了咱们就忽悠嘛,不要小瞧鼻子底下这张嘴,嘴上一旦抹猪油,天皇老子也给你磕头!”
“说的倒轻省!”傅卉舒把手放到戚小沐的肩上,轻轻的按了按,“咱们这种关系,千小心万小心就怕一个不小心,防不胜防。万一纸包不住火了,你打算怎么办?”
戚小沐一听,脸色不由的肃重起来,这个问题她琢磨过很多次,但每次都琢磨不出答案,就说:“你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办,我听你的。”
傅卉舒慢慢走了几步,说:“想挣钱得先把算盘打透,算盘打不透,不死也得掉块肉。想长寿得先让心脏强壮,只要心理够健康,母猪也能上天堂。小沐,不管碰到什么事,咱们都得有足够强的承受力才行。你已经独立了,我一毕业也马上独立,经济上没了问题,剩下的就是心态了,从今天起咱们俩就得锻炼心理素质了。打最透的算盘,养最好的心脏,随时准备应付一切意外。只要我活着一天,就不许任何人把你从我身边夺走,亲爹亲妈也不行!” 她微微仰起头,眼睛里燃着果决和希望,目光似乎能穿透天花板而直视苍穹。
她仿佛没有考虑不到的事,没有不敢面对的事,更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戚小沐目不斜视的看着她那双亮而深的眸子,突然间,她觉得她像个神。
是的,她是神,戚小沐的神,这一刻才明白,从小到大,她一直是她的天,她的神。
深夜,万籁俱静。
轻柔的灯光斜洒在画布上,碰碎了无尽的暗。戚小沐坐在画架前,拿起笔,画下了那个她画过无数次的人,也画下了那个她第一次画的,独属于她的,独属于她一个人的,守护神。
☆、第 88 章
小草绿了,燕子回归了;花儿开了,蜜蜂采蜜了;大山润朗了,背包客增多了;风筝满天飞了,老人筋骨舒活了;新衣服买来了,胖子要减肥了。这一切的欣欣向荣,都意味着暖春时节到来了。
五月一日,该放假的都放假了,该加班的还在加班。戚小沐常娥和徐则林没有假期可言,假期期间来店里的客人比平时多,越是在假期他们越忙,等别人都忙了,他们倒是想什么时候放假就什么时候放假了,跟正规上班族的休息日正好相反。
傅卉舒和史诗一没事就来店里玩,这次也不例外,但是今天在她们前脚进门没多久,店里就迎来一位贵客——久未见面的老朋友席梦思。
席梦思在大学毕业后考上了公务员,公考报名时她专业受限制,想在公务员职位表中找个跟本专业相符的职位很难,只能报个不受限制的职位,起早贪黑拼死拼活的准备了大半年,杀过笔试迎来面试,终于在街道办事处谋了一个闲差,工资虽不高,但贵在稳定,起码只要我党巍然不倒就不用担心会饿死,这种工作是不少人想追求而得不到的。说起来她也算有运气,第一次参加公考就考上了,这让那些考了六七次却次次败北的同胞们情何以堪。
席梦思稍微瘦了一点点,头顶也不再跟邓亚萍似的扎蒜头小辫了,不过整体看来还是一个字——圆。圆眼圆嘴圆鼻头的一点没变,戚小沐傅卉舒和徐则林看了特别有亲切感。
老友相见,气氛十分热烈。戚小沐摁着席梦思的肩膀头使劲拍:“将军将军我的好将军!咱们多少年没见了?你怎么还没战死沙场呀!”
傅卉舒紧紧握着席梦思的双手使劲摇:“梦思梦思!这么久没见你一点没变……瘦了!变漂亮了!我想死你了!”
徐则林逮住席梦思的胳膊肘使劲用手指头戳:“这位女同志,你是将军吧?我怎么看着不像呀!都说你瘦得能站T台上当模特了,你怎么还那模样啊!圆不溜儿的跟篮球似的,你肯定不是将军!”
戚小沐傅卉舒徐则林朝着席梦思你一句我一句的猛喷口水,席梦思想插话都插不上,最后受不了了,肉呼呼的拳头一攥,爆发了:“停停停!都给我停!你们三个兔崽子,姑奶奶不来找你们你们就不知道去找我,太薄情寡义了!知道我来干嘛的吧?我来砸店的!砸死你们这群狼心猪肺的东西!”
戚小沐大笑:“将军你真好,成语还跟以前一样颠三倒四的用,狼心猪肺,我真喜欢!你这文化水平是怎么考上公务员的?看来我党的队伍是越来越腐败啦!”
“小沐你那张臭嘴也一点没变!”席梦思神气的一挺腰板:“我党腐败归腐败,革命队伍可是越来越高精尖,你也不想想,在这个网络横行言论相对自由的年代,不是人才怎么搞腐败?哼,我文化水平高着呢,考公务员绰绰有余,要是给我来点权,姑奶奶保准有能力当个和珅二代!”
大家哈哈笑,傅卉舒说:“梦思,我给你介绍两个朋友认识。”
傅卉舒把史诗和常娥介绍给席梦思认识,席梦思一听到史诗和常娥的名字眼珠子就瞪了:“史诗!常娥!跟你们爹妈一比,我爹妈太文盲了!太没文化了!太不对子女负责了!史诗多悲壮啊,嫦娥多美丽啊,就我,席梦思,是张弹簧床!真他娘的对得起我这身弹簧肉!丫的!”
史诗和常娥都笑弯了腰,席梦思比常娥直爽,比史诗泼辣,跟朋友聊天的时候有嘛说嘛的肠子不打结,跟这种人接触起来不会累,她们都挺喜欢这种脾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