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蓝_汐
“到时可由不得你了。”傅卉舒往戚小沐脸上撩把水,说:“好了,孩子的事放到三十以后再说,现在不想这些。”
“那我想你。”戚小沐吻住傅卉舒,手顺着她的锁骨慢慢往下滑,滑到脚腕处停下,慢慢把玩。
傅卉舒的脚型很漂亮,脚背稍高,脚腕细,脚趾长,趾甲润红透明,天生的一双美足。戚小沐爱不释手,把玩够了,又伸出舌头跟猫儿似的一点点的舔她的脚心,傅卉舒呻吟一声,寻个舒服的姿势,跟她一起在水里戏起了水。
☆、第 107 章
有人会把结婚当成分界线,同样的两个人,恋爱时跟结婚后的表现往往是不一样的。恋爱的时候我打扮的跟变形金刚似的,能多酷就多酷,为了跟你结婚你让我干嘛都行,结婚以后你就是我的了,我还吃饱了撑的费那工夫讨好你干嘛?男的还不快去赚钱养家女的还不快去洗衣裳做饭?还描眉画眼扎领带的扮什么漂亮装什么帅?——这条分界线的适用范围较大,总结起来就是一个简单的比喻:看中某支昂贵的钢笔了,攒了半年钱买来了,接下来的任务就是使用钢笔而不是欣赏钢笔了。
徐则林和席梦思结婚了,俩人你侬我侬的蜜月期一过,就沿着千千万万对夫妻正在走的老路,过起了为柴米油盐酱醋茶操心的小日子。小日子一过,鸡零狗碎的事随之造访——嘱咐你买盐你忘了买我骂死你,提醒你做饭你不做你气死我,等等。这些事都是小事,为这些小事吵嘴是夫妻间时有发生的事,并不新鲜,然而,也正是这些小事组合成了老百姓的日子,吵的时候生气,过后再一寻思又怪有趣,无形之中还觉得心里满当当的,因为婚姻的实质之一就是对方会跟你吵嘴,更会对你不离不弃,无论对方有多少毛病,但凡想起家里的那个他来,心里总是踏实的。
戚小沐和傅卉舒虽然没正式结过婚,而只要两人在一起生活的久了,就没有锅碗不碰铲勺的,俩人少不了会为些鸡零狗碎的小事吵吵嘴。比如戚小沐一旦不勤快了,傅卉舒就揪着她的耳朵骂;再比如傅卉舒一旦埋怨戚小沐做的饭不好吃了,戚小沐就跺脚放炮的朝着她赌气。好在俩人打小就斗嘴耍贫,吵吵闹闹是她们联络感情的一种方式,傅卉舒要是不骂戚小沐了,戚小沐要是不会赌气了,俩人反而都不舒坦。更好在戚小沐在傅卉舒跟前实在是习惯了被压迫,她打小就爱被傅卉舒管着,傅卉舒越骂她她越高兴,她觉着一个人会对另一个人发火是好事——发火了,证明很在乎,谁会对不在乎的人发火?所以打是情骂是爱这句话,用在她们两口子身上是十分合适的。
人生只能有一次选择,我支持向自己认定的方向摸索,遇歧途也不大哭而归,错到底,作为前车之鉴。——吴冠中。
6月25日,著名艺术家和美术教育家吴冠中先生去世,他的家人遵照他生前的遗愿,不举行遗体告别仪式,不开追悼会,他走的低调而淡然。吴冠中曾在中工艺任教,戚小沐和常娥曾听过他的讲座,俩人听到他去世的消息后有点悲伤。当代的中国是个缺少艺术大师的年代,大师走一个少一个,没有替补。对深爱艺术的人而言,吴冠中的去世确实是让人悲痛的。不过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谁都躲不过,谁也跑不了,痛惜过后还是得继续过自己的日子。
为调节心情,戚小沐和常娥分别买了一盆石榴盆栽,傅卉舒和史诗下班后围着石榴抒发感情,傅卉舒说:“一草一世界,一木一乾坤,这销魂的石榴,多么让人心动啊!”
史诗说:“好好的石榴树不能在大地母亲的怀抱茁壮成长,非给弄到这么一个小盆里,多么,多么,多么地受罪哟!”
常娥吊着眼珠说:“这人跟人就是不一样,一盆盆栽也能引来几声伪文艺的驴叫,真受不了。”
“仙子你不懂,这年月就流行伪文艺,”戚小沐给石榴浇着水说:“我养花,你悲春,我劳动,你文艺,到头来我活的健健康康,你活的愁眉苦脸。——这句话也挺文艺吧?”
傅卉舒和史诗同时朝着戚小沐和常娥的屁股踢了一脚。
七月初的一个周末,戚小沐和傅卉舒去超市买东西,半道儿上俩人一人买了一双黄油油的虎爪拖鞋趿拉着走,一下子引来了回头率——看鞋的。人被拖鞋抢了风头,俩人郁闷的不行,再看回头率竟是如此之高,又得意的不行,这种的心情真是矛盾的不行。
来到超市戚小沐推着小车跟着傅卉舒转,俩人有说有笑的挑了浴巾挑卫生巾,日常用品买了不少。
买护肤品的时候,戚小沐摸起一瓶雅思兰黛抗皱保湿霜,瞅两眼,蔑视地说:“我看这些高级护肤品都高级到牌子和玻璃瓶上了,里头那滩雪花膏还没大宝好使。”
“你可真好意思呱唧着嘴皮说这种话,大宝好使你怎么不用大宝?我买的那些护肤品你可没少往你这张‘娇臀’上抹。”傅卉舒捏捏戚小沐的脸蛋,嗤地笑了一声。
戚小沐圆圆的鼓起小嘴抗议:“这是脸,不是臀!”
“呀!你不说我真不知道这原来不是臀,”傅卉舒拍着她的屁股打趣:“难道这不是脸?”
“哼,你就会耍弄我,我懒得跟你计较!”戚小沐弯腰趴到购物车上,说:“卉舒,高三我刚发觉喜欢你那会儿做过一个梦,当时一睁眼就忘了,这会儿又想起来了。”
傅卉舒觑着眼看她,明知她又要犯贫,嘴上还是顺着她的心意问:“什么梦?”
“深刻的梦!”戚小沐摸摸下巴,一脸深沉之色:“我梦见雍容华贵的王母娘娘相中我了,摁着我穷追不舍。我语重心长的对她说,娘娘,我这人没什么原则,风往哪儿吹我往哪儿倒,要是我心里头没人,您这种大美人冲我一吹风,我指准就往你怀里倒了。可惜啊,我心里有人。那人会千斤坠,把我这颗心坠的死沉死沉的。我起先想把她拨拉走,就是拨拉不动,也想拿刀子把她给劈喽,她又连着心口,一刀下去心脏哗哗的淌血。后来我想开了,她爱在心口坠着就坠着吧,有她坠着我踏实,一踏实了我就觉着自个儿是个大活人。王母娘娘一听我这么说,立马深情款款地称赞我真是一个高尚的人伟大的人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上人,然后就含着满心的爱意和遗憾飘走了。卉舒卉舒,我说的那个会千斤坠的就是你,你看我对你的爱是多么深刻呀!你感动不感动?”
“感动个屁!”傅卉舒拿眼角瞟她:“这位女同志,见天满嘴跑火车你就不嫌累?随地撒尿撒多了也得换个姿势不是?你以为我听不出来你这梦是瞎编的?”
“我可没瞎编,信不信由你。”
戚小沐确实没瞎编,起码没全瞎编,至少傅卉舒一直在她心尖上玩千斤坠是真的。傅卉舒知道她是以编造“梦”的方式来表达她那颗红火火的小心脏,但也知道对待戚小沐这种爱得瑟的顽劣儿童必须得多批评多教育着点,否则她很容易蹬着鼻子上脸。于是就说:“小沐同学,你要真梦见王母娘娘,你干的第一件事准是先跟人家套近乎再跟人家合个影最后弄的满世界都知道人家对你青睐有加,还没合影还没得瑟呢就先什么‘语重心长’的拒绝人家,这可不是戚小沐能干出来的事,梦里的戚小沐也不可能干出来。”
戚小沐一下蔫儿了:“老尼真讨厌你如此知我心!”
“阿弥陀佛!”
过会儿,戚小沐问:“卉舒卉舒,你觉得什么样的女人最吸引人?”
傅卉舒不假思索的说:“长的像费雯丽,身材像麦当娜,做事像希拉里,说话像奥普拉,举止像赫本,学识像居里夫人。”
戚小沐仰头大笑三声:“原来你说的是我!”
“你能不能快点割腕去?”
“抱歉,不能!”
……
转到零食区,傅卉舒接到了同事打来的一个电话,趁着傅卉舒说话的工夫戚小沐逮住零食使劲往购物车里放,看见什么拿什么,没多大会儿就塞了半车子薯片锅巴果冻牛肉干一类的零食,傅卉舒挂上电话以后一看购物车就瞪眼了,死拧戚小沐的耳朵:“你想把整个超市的零食都搬家里去是不是?这一车子东西从哪儿拿的再给我放哪儿去!都一把年纪了还这么爱吃零食,你以为你还是三岁小孩?以后少吃零食多吃水果,听到没有?”
戚小沐可舍不得把零食都放回去,就胡扯:“我帮仙子买的!”
“放屁!常娥昨天刚买了一大堆回去,史诗气的差点给她扔喽!”
“我爱吃零食!”
“爱吃也不能常吃这些东西!嘴巴闲了就吃水果,少吃这些玩意,放回去!”
“我不放!”
“渣渣!又惹我生气!”
戚小沐鼓着腮帮子踢踢车轱辘,不情不愿的把零食放回去一半,看看车里剩下的一半,跟傅卉舒商量:“就买这一点行不行?”
傅卉舒把两袋薯片捡出来放到架子上,说:“就这些吧。”
戚小沐哼一声,随着傅卉舒往前走,傅卉舒转身前行的瞬间她又迅速的把那两袋薯片从架子上拿下来扔到了车里,为不让傅卉舒发现,还特地用刚买的浴巾盖了盖。
到了楼下的蔬菜水果区,傅卉舒拿着挑好的猕猴桃和西瓜排队称斤两的时候,戚小沐碰到了多年不曾见面的高中班主任——曲世军。
曲世军的模样没多大变化,还是尖嘴猴腮的头部和粗腿粗胳膊大屁股的躯干,头部和躯干的搭配一如既往的不和谐,而岁月的流逝终究还是在他身上刻下了痕迹——他两鬓的头发全变成了灰白色。
曲世军是来超市买菜的,乍看到戚小沐那会儿他还没能认出来,倒是戚小沐一眼就认出了他,戚小沐热情的打招呼:“老师老师,好久不见啦!”
曲世军一愣神,仔细看看戚小沐,认出她是谁了,哈哈笑:“冯燕家的戚小沐!你这孩子怎么还是小时候那模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