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彼岸萧声莫
“我去找的时候哪次不是先告诉你的经纪人,然后由她来安排时间让我们见面的。我比你懂得纪律。”安惠冷眼看着萧可扬低头亲吻她的脚面,说。
萧可扬抬起头,对她说:“原谅我这次,你现在至少该履行做妻子的义务。我作为你的丈夫却不能碰你,天底下的人都会笑话我。”
安惠的脸色不再像刚才那么严肃,萧可扬小心注意着她的表情,明白了她的让步,立刻追上去,吻从她的脚面沿着腿往上去。
安惠的工作意外的多了一项,那就是做妻子该做的事情。
萧可扬灼热的呼吸喷在她的大腿上,却被安惠一把推开,这次安惠是直接拿着手机走开,不顾他现在的惊讶和愤怒的表情。
安惠看到一个熟悉的号码,来电名字只有一个字,暮。那是颜暮生的号码,记录在手机里已经有一年多了,但是这个号码从来没有在手机上显示过,因为颜暮生不会打她的电话。
现在,原本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出现的号码出现在手机上,安惠除了惊讶还有意外的喜悦。
“你……”安惠一出声就被打断,电话那边的人不是温顺听话的颜暮生,而是易庭雨,她擅自打断了她的话,说:“老板,你现在是在XX酒店?”
“是。”安惠奇怪为什么颜暮生的手机会在易庭雨手里,更奇怪为什么易庭雨在深夜里打电话给她问这个问题。
易庭雨发出惋惜的叹息,说:“现在完蛋了,那笨蛋不知道会往哪里去……”
“颜暮生怎么了?”安惠一听就知道她说的那人是颜暮生。
易庭雨说:“颜姐姐今天在酒席上被邱老板灌醉,然后要被送到楼上的房间里去,我看颜姐姐不舒服,就擅自以老板的名义把人接回自己家,本来颜姐姐还好好地躺着的,谁知道一起来就往外面跑,留也留不住,现在颜姐姐的手机也留在我家里,我联系不到她,才想问问老板你有没有可能见到她。”
易庭雨一口一个颜姐姐,甜甜地叫着,但是安惠了解易庭雨比她看起来更有心计,她很简短的把事情发生的过程说了一遍,安惠大致了解事先发生的过程,她相信颜暮生如果往外面跑也一定是跑到自己在北京的暂居公寓里,可是今天自己因为萧可扬的意外到来而离开,才和颜暮生错过。
“老板,你如果能联系到颜姐姐,看看她有没有不舒服的情况。我好担心她哦。”易庭雨诚恳地说。
“谢谢你的关心。明天你就把手机拿到我的办公室来,我帮你转交给她。”安惠回答道。
“啊,这就不劳烦老板了,老板忙到日理万机,小事情还是让我做的好,而且我想亲手交给颜姐姐,再听她说一句谢谢。”
……挂了电话,安惠的心却不平静。
照理说知道颜暮生没有事情很大可能性是到暂时居住的公寓里了,应该可以放下心,但是安惠却感到不安。
她当即决定立刻离开,萧可扬挽留她,甚至在最后翻了脸,她都冷冷地回过去几句话,叫他死了心。
她乔装离开,与来的时候穿的不是同一件衣服,外面的记者还守候着,辛苦了这些打工的人。
她在车子上打电话叫萧可扬告诉他外面的情况,叫他晚上安分点。
萧可扬虽然无奈但是还是答应。
安惠赶到家里,当她看到蜷缩在门口流浪狗一样的颜暮生的时候,发现易庭雨骗了她。
易庭雨在电话里隐瞒了太多重要的东西,包括她赤 裸的脚上累累的伤口,憔悴的表情和绝望的眼神。
颜暮生把脸埋在她曲起的膝盖里,她有一段记忆是空白的,这段空白的时间里,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从易庭雨家里跑出来又是何如来到这里。
就像是候鸟被神秘的引力吸引飞过沧海桑田来到目的地,又像是扑火的燕尾蝶,定要朝着一个目标去。
这里就是她的目的地与目标吗,她的归宿和结局吗?
为什么那门始终不开,她等的人终没有来。
她蜷缩在门边,看着沾满了泥水的裙摆,想自己的命运是否也就如同这一条华丽的裙子,曾经干干净净一尘不染,是华灯下旋转的光影,而今一袭残破脏污的裙摆穿在身上,连着自己的心也无法洗刷干净。
颜暮生起先是埋在膝盖与手臂里哭,哭到泪水流尽,眼眶里再没有泪水,哭声再无法溢出,她才慢慢的停住。
女人是水做的,那她的身体能容纳多少水就有多少化作了泪。
安惠停在她的面前,只要三步便能接近她,但是她在这个距离就停住了脚。
颜暮生的眼中出现了她,立刻就把自己抛在外面,惊喜地抬起头。
仰望的姿态是她一贯的姿态。因为安惠总在她的天空之上。
安惠低头俯视着颜暮生,满脸泪水的女人像无知的女孩。
迷失在街道里的女孩才会像她这样哭个不停。安惠想。
颜暮生是迷失掉了,不是在人来人往的街道里,而是在爱情中。
安惠蹲下身,手有自己的意识一般慢慢抬起,靠近颜暮生,颜暮生的眼睛里出现了光亮,因为她的靠近,那双明眸不再黯淡。
安惠的之间几乎要触碰到她的脸,安惠收回了手,轻轻地,以沙哑的声音说:“你怎么把自己弄的那么狼狈?”
颜暮生看见了自己的脚,伤痕累累,伤口中有黑色的泥沙红色的血……
她把脚藏在裙摆下,不想让安惠看见她的狼狈。
安惠说:“我不愿意看见自己的小情人狼狈不堪的出现在我面前,所以下次拜托你把自己弄的干净点再出现在我面前,可以吗?”
颜暮生踩着地,像踩着刀子,她在刀尖上跳舞,却没有人赞美她。于是她垂下手,低低地哭了。
哭泣的时候却流不出眼泪,泪水已经干涸了吧,她猜。一个人的身体里能藏多少泪水,都尽数给了安惠。
在她哭泣的时候,安惠拥抱了她。
一尘不染高高在上的女人伸开手臂把颜暮生环住。
“别哭。”安惠连安抚都是命令的语气。
颜暮生放纵了自己的难过,她在安惠的怀里得到了安慰却更想肆意地要求更多。
她终于是肯跪下来抱自己,偏偏是在自己最狼狈不堪的时候。
颜暮生呜咽的声音像一头受伤的幼兽,安惠抱着她,从未安抚过受伤的人,于是她不知道该如何让她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