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失眠七夜
通过假象让对方放松紧惕,然后再出其不意攻其无备如此这般……
“童姑娘不必客气,你先请。”孟千瑶指灿莲花,掐了一个手诀——那犹如一面墙的巨扇已经倏然变小,又回到了她手中。
——嘶,她她他、她怎么也会这一招!这不科学!
童彤赌气地咬着腮帮子:算了,还是踏踏实实比赛吧……
碧灵一抖便向着孟千瑶攻去,后者也不退反迎,愣是将那一把小小的纨扇挥舞得虎虎生风,教她找不出攻击的空隙。
台下诸人这才开始生出兴趣,暂时偃旗息鼓,沉下心来观看两人的比赛。
倒是本来闲适笃定的苏岩,眸光深沉起来——孟千瑶的修为比过去,长进不少啊!
——唔,方才在笨姑娘身上压了一百五十块上品灵石,会不会太多了?
罢,左右之前赢了许多,倒也无妨。
69胜负手
没了斡旋的心情,童彤决定贯彻简单粗暴路线,右手擎着碧灵,足间轻点,疾向前掠去,朝着孟千瑶兜头便是“唰唰唰”连刺三剑。
她这三剑看似毫无章法,实际上却早已封锁了对方上中下三路可能躲开的路线,不可谓是不狠戾——可见对苏岩的在意让她彻底抛却了一颗怜香惜玉之心,下手也终是带出了一丝剑修的凌厉来。
这一招来自《辟邪剑法》中,是她演习至今较为熟练的一招——这还是第一次在众人面前施展开来——之前与祝盈仪对抗的时候光顾着四处逃窜了,竟是没来得及用上新学的精妙剑法。
而眼下被孟千瑶这么一刺激,那沉寂许久、掩埋至深的好胜心终是冒了头,教她一出手便不再留情,总算有了几分比斗的样子。
台下识货的观众眼前一亮,不由得拍手轰然叫好。
而人群之中,叶知秋端着茶盏的手一顿,眼中划过一丝锐芒,望着挥舞碧灵的童彤,美目渐深,唇角的笑意温雅明媚,却教人愈捉摸不透。
——呵,竟是《辟邪剑法》么?
场下苏岩纤眉轻扬,眸中掠过一丝探究:这笨姑娘哪里学来的剑招?倒是有几分门道……
孟千瑶脸色一肃,当下便看出童彤使的招式另有玄机,也不敢轻敌,口中默念咒诀,那把纨扇倏忽变大,迎风即涨,只一眨眼的功夫便化成了一面丈许见方的盾牌,坚定地护在孟千瑶身前,将她的攻击全数挡下——只听得“叮叮当当”的碰擦声响,激起一连串的火星子,可知这几招去势极猛,而孟千瑶的防守也同样牢不可破——这出其不意的一回合,倒是斗了个旗鼓相当。
“孟姑娘的风采不减当年啊!”
“哟嗬!看不出这崇华童小七还真有两把刷子!”
“原来如此,之前都是在藏拙呀!果然是名门大派深谋远虑……”
台下赞叹童彤的声音竟然比孟千瑶还要多出几分,这却是谁都未曾预料到的。
——藏你妹的拙啊!别以为我听不出你是在说本姑娘前面的表现挫啊魂淡……
童彤忙里偷闲还不忘瞪了那话的人一眼。
孟千瑶却是不理会那些刚开始还对她信心百倍现下却持观望态度的墙头草,淡淡一笑,眼波流转间自是清丽无匹,而与她对招的童彤却是从那柔美的笑意中看出了锋机。
果不其然,却见她五指微张,在那扇面上轻轻拂过,竟是骤然变化——扇面上的美人眉目一凛,似是两道寒光一闪而过,朱唇轻启,却并非浅吟默唱,而是从那檀口中喷出一条火蛇,直直朝着童彤面门吐信而来!
——这还多功能带喷火的啊喂!太高端了吧!
童彤瞪圆了眼,嘴巴张成了“o”型。
这一击,看似繁杂,却只生在电光火石间,不消一个呼吸的功夫,那狰狞凶厉的火蛇已堪堪将要触到了童彤的脸庞。
眼前火光耀耀,面颊升温,刺得双目灼痛,甚至感觉到睫毛一烫,仿佛被那炽热的温度烧得弯卷起来。
——以前总是嫌弃睫毛不够翘这下好了变成天然卷了有木有……大恩不言谢,此仇不报非淑女!
说时迟那时快,童彤猛地一拧腰,凭着近日艰苦卓绝的锻炼以及结金丹时洗髓伐脉改造过的强韧身体素质,硬是将身体反折了18o度,躲过了那条闪电般的火蛇——这一下用力不轻,几乎能听见骨骼出的清脆声响,疼得她立时白了脸。
然而还没等她缓过劲儿来,孟千瑶一击不成,第二击却已经接踵而来,那火蛇暂消的扇面顺势一转,就着锋利的侧刃直切而下,好像化作了一把无坚不摧的菜刀急斩直下——这一刀若是得逞,怕是要将童彤生生劈成两瓣!
——嗷嗷嗷妹子你会不会太凶残了一点!
童彤惊恐地盯着头顶上呼啸而来的利刃,面无血色地倒抽一口冷气,身体却比思维更快地做出反应——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她一把扔开了手中的碧灵剑,居然双掌合十夹住了砍到眼前的纨扇,使了一招鼎鼎大名的“空手接白刃”!
——这个笨蛋,到底在干什么!
苏岩隐在宽大袖袍中的手握成了拳,唇线冷凝,眼中划过一抹不悦,周身陡然放出的寒气让所有人都忍不住小退几步,在她身边立即辟出了一圈真空地带。
从看客们的视角看过去,场上的情况是这样的:孟千瑶双手握着扇柄,整个人由于重力的缘故密密实实地将童彤压制在身下;童彤背贴着坚硬的墨玉地面,双掌紧合,牢牢夹住了那薄如蝉翼的刃面,将威胁停在鼻尖寸许开外。
这样一幅生死相搏的场景却因为两位当事人异样的神情而平添了几分不为人道的暧昧——被压制受迫的童彤面色凝重,额间冒汗,嘴角却弯起了一个促狭的弧度;占据上风的孟千瑶却粉面含春,双眸生雾,一派受了委屈的娇嗔模样——实在不得不教人浮想联翩。
“你、你这个登徒子!”孟千瑶贝齿轻咬,狠狠地瞪着身下勉力夹着扇刃的童彤,手上不免又用了三分力气,只恨不能就这样结果了她的性命。
“嗳嗳!孟仙子手下留情!”童彤感觉到了手上传来的力气,吓得脸色一变,再也不见唇边戏谑的笑。
“才不……嗯啊!”孟千瑶脸上红晕一闪,眸子里似要滴下水来,粉唇却已咬得失了血色,“你、你别再动了……嗯哼……”
童彤眨了眨眼睛,避过了从额际滑下的一滴汗水,冲着孟千瑶笑得无辜:“孟仙子你这就不对了……若是你不手下留情,我又怎么能‘膝下留情’呢?”
原来,童彤被压制时双手虽然要抵住扇面再没反抗的能力,然而这个姿势也同样给了她某种便利,让她得以在危险关头掌握反败为胜的先手,单只需一副堪比城墙的脸皮便能得逞——她的膝盖轻顶,虎视眈眈地正对着孟千瑶腿窝最为娇弱柔嫩之处,出无声警告。
无论是修为再高的修士,总有力所不逮的死穴,而对于视元阴为生命的女性修士,这个姿势更比扣住她的命门要多了几分难以启齿的羞涩。
除了台上两人,也只有少数几个眼力非凡的人能够看破其中的奥妙——因此,看似被制住的童彤竟是有恃无恐地又顶了一顶膝盖,脸上带着温良的笑,看在孟千瑶眼中却恶劣得叫人指。
“你就不怕我真的杀了你么?”孟千瑶忍住身上的异样感,冷下脸威胁道。
本来她只是预备给这个“情敌”几分颜色看看,现在却是真的动了一丝杀意——霓裳谷历来处事平和,却不代表逆来顺受,而谷中女弟子更从未受过此等奇耻大辱!
“怕,当然怕,我怕得心怦怦直跳,就要跳出来了!”童彤看清她眼中的杀意,背脊一寒,暗道一声糟糕:好像玩的有点过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