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花落时听风雨
周边的叫卖声响如白昼,陆琏不知去了何处,左右看过去只有卫长宁与君琂站在原地。外面走来一个卖花的姑娘,朝着卫长宁笑道:“公子可要买花,送予娘子?”
君琂不为所动,看上去极是清冷。卫长宁的睫毛动了动,不动声色的牵住了君琂的手腕,笑着问她:“你要花吗?”
君琂被她握着的手没有挣开,卖花的姑娘笑道:“公子这话问得颇为奇怪,您既然送了就肯定会要,您若不送,不能上赶着要啊。”
“那就要。”卫长宁笑着应了一声,两旁烛火落在她的面上,熠熠生辉,水蓝色的长袍衬得她如清晨从水中探出的芙蕖,仿若轻轻一捏,就能弹出水来。
有那么一瞬间,君琂真起了捏一把的心思。
卖瓜的姑娘不知道卫长宁看不见,笑着给她推荐自己的花,卫长宁扭头看着君琂,笑得朝气蓬勃,“你要哪个?”
君琂本想说:“不需要”。可卫长宁的手将她握得很紧很紧,她不由自主地上前选了一支兰花,触手才发现花不是真的,是个爱人的小玩意。
卫长宁带着银子,直接放在君琂的手中,她的手心带着湿意。君琂翻开她的手心,上面凝结着晶莹的汗珠。
付了银子后,君琂牵着她回去,客栈离得近,走了一盏茶时间就到了。
卫长宁进屋后莫名撞到桌子,目光如蒙了一层云雾般,明明明澈见底,却令人心生模糊,她低声说道:“君先生,这不是我们的房间。”
作者有话要说: 发了一波小包。掉马什么的,想多了。
这更粗长,作者菌有脸求评论了,用评论砸死我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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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二十五
以往她进屋至桌旁要八步, 今日不过六步就撞到了, 明显这间屋子比她们的房间要小得很多。
她扶桌歪着脑袋, 微挑的眉角带着几分魅意, 肌肤在灯火下细致如白瓷,抿起的菱唇娇软, 令人情不自禁地多看一眼。
君琂在那一瞬, 眯起眼眸, 不打算与她说实话, 道:“屋里换了摆设。”
卫长宁不信这句话,像是发现了很有趣的事:“君先生也会骗人。”
“睡觉!”君琂冷声道。过去领着她往床榻旁走去。卫长宁死握着她的手, 愈靠近长安, 她的心底就愈发不安,她这么狼狈地回侯府, 遇到的艰难就会更大, 侯爷也会更嫌弃她,且不说世子的位置会不会属于她,性命能不能保全都是个大问题。
卫长宁脑子里乱成一团, 极力忽视这种不安的感觉, 她趁着君琂铺床的时候,软声开口:“回长安后,先生会将我送去侯府吗?”
“那是自然。”君琂平静地开口, 将床铺好后,就瞧见她在那里发呆,神色惘然。
“可我不想回去。”卫长宁的声音不似女子娇软, 这样一开口显出几分低沉。君琂的眼神沉了沉,她想知道这个小麻烦的后话是什么。
君琂不接话,卫长宁就有种在唱独角戏的感觉,狠了狠心,道:“先生能不能等我复明后,再送我回侯府?”
那张娇娇俏俏的脸与往日不同,长睫轻颤,眸子暗沉得惊人。
“你有家。”君琂简单道。
卫长宁抓紧机会道:“可那个家容不下我的。”
声音乖巧得不像话,微许的甜甜腻腻,让君琂无法拒绝。她低下头继续整理床榻,卫长宁不罢休,继续试着蛊惑她:“我不会给添先生添麻烦的,就像在书院中那样不会乱走。”
君琂沉默。
“先生?”她软软地问。
“该安置了。”君琂道,这间屋子是新定的,卫长宁并不熟悉,若不牵引着她,只怕还会出现撞到摆设的事。
卫长宁迟迟得不到回应,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地抓住君先生的手腕,强撑着笑眯眯的模样。
君琂被她抓着不放,不好与病人多做计较,尤其是她眯成月牙的眉眼,如何看都像极了市井无赖。
握紧她手腕的那只手极为柔软,君琂轻轻一甩就甩开。卫长宁抓得不紧,又极为松懈,被她甩开后,脚下滑了一下,眼看着要砸到一旁的屏风,君琂认命地扶住她。
这样柔弱可欺的麻烦,君琂觉得愈发头疼。
卫长宁哄也没有,骗也没用,就耷拉着眉眼坐在床上,一副怏怏不悦的模样。过了半晌,听着细碎的脚步声,小声道:“君先生见死不救吗?”
这是打算赖上她了?
“你若在我君府有何闪失,卫国侯不会轻易罢休。”君琂回道。
卫长宁躺在床上欲哭无泪,君先生真狠心!
她翻过身就想起今日换屋子的事,又翻过来朝着外侧,好意道;“今晚先生睡哪里,这也是套间吗?”
君琂回她:“这是套间。”
不知何故,君琂察觉到入洛阳后,卫长宁一改往日沉默的性子,学着找她说话了。在洛阳最多停留两三日就要去长安,她派人给韩元送信的人应该已经到了,最多明日就会见到韩元。
回长安城后,自然应该将人送回侯府,难不成藏在君府?
*****
卫长宁一夜没有睡好,客栈里的陆琏带人守了大半夜,子时的时候抓到杀手。因在洛阳城,陆琏只将人看管起来,等着天亮送官府。
客栈里人来人往,又是洛阳这样的前朝都城,繁华自不必说,平民百姓私自处理人命,被旁人知晓后是要送进府衙的。
陆琏昨夜涉设计的时候,君琂就不赞成,卫长宁聪明地察觉后,拉着她出外面转了一圈。杀手不认识君琂,认识卫长宁眉梢那颗朱砂,无论她怎么改装,朱砂都会存在的,这样就永远甩不掉他们。
昨夜在夜市上见到卫长宁,势必要尾随入客栈,从旁人那里打听到客房的门号,半夜摸进去杀人。只是那个时候陆琏又要了一间屋子,自己睡在了卫长宁的房间。
卫长宁一夜没怎么睡,满脑子都是会长安城的事,她迷迷糊糊地爬起来,摸到自己的衣裳换上,又凭着记忆往外面走去。
她记忆力好,昨夜君琂带着她走了一遍,她就默默记下步数,应证昨晚她的话,不会给旁人带来麻烦。
陆琏在外间与君琂禀报昨晚的事,“都是些好手,经常做这些杀人的事,其中有人是南衙禁军的人,我怀疑是长安城内高官所派。”
金吾卫负责守护皇宫的安全,而南衙、北衙禁军各三万是守卫长安城的外围,三军各司其职,并不相干,韩元掌握的就是金吾卫。
君琂对于朝堂上近年来的动向知之甚少,一时间也不知对方底细,就吩咐陆琏将人看管好,等韩元过来再做商议。
早饭后,卫长宁坐在南窗下晒着冬日太阳,君琂则捧着书在看,两人都缄默无言。对于卫长宁昨晚的请求,君琂一直没有回应。
卫长宁心中敲着鼓,显得心事重重。
韩元被陆琏引进门,远远地瞧见屋内静坐的两人,雕花镂空窗射入淡淡的阳光,在卫长宁眼睑处落下一片阴影,侧面望过去,少年侧脸的轮廓线条极其优美。
他在长安城内见过许多娈童,都没有卫长宁的姿色美。
君相在信中没有提到卫世子,韩元停在一旁,拉着陆琏问道:“那个少年是怎么回事,孤男寡女就这样独处一室?”
陆琏看着旧上司吃惊的样子,自己经过这一两个月的时间对于这样的事情已经变得很正常了,他很是平静地说:“卫世子眼睛被歹人所伤,君相心中有愧,一路来两人不仅独处一室,卫世子的起居衣食都是君相在打理,我曾提议选个细心的小厮过来,君相竟拒绝了。”
韩元惊得说不出一句话,君琂这样平静如水的人,能为一个少年做到这样,莫不是动心?
他狐疑地敲了敲门,君琂回身,瞧见一身玄黑箭袖衣袍的韩元,指着外面的座位,示意他止步在外室。套间里面住的是卫长宁,她有事无事喜欢发呆,君琂轻轻地将门合上,引着韩元去其他客房。
君琂令陆琏的人守在套间外面,以防旁人去打扰卫长宁。
一番贴心的布置,韩元愈发坚信自己心里的猜测,状似随意道:“这个卫世子并不得卫国侯宠爱,甚至比不得一个关内粮道来得重要。”
关内粮道是个肥差,是个要道,卫怀慎想要争,君琂也理解,她回道:“她受宠与否,与我何干,韩将军话中有话?”
君琂一针见血,坦坦荡荡,反让韩元觉得他是很小心的那个人,他下意识道:“卫长庚的身世比较复杂,我的府邸与她仅一墙之隔,卫家的事,我比较清楚,这个卫世子宁愿走科举,都不向自己的父亲伸手,虽说是个风骨标傲的人,可惜见识小,向自己的父亲低头并不可耻。”
“将军的意思,卫长庚在我这里有所图谋?”君琂神色清冷,凝视着韩元。
韩元方才还抱着怀疑的态度,君相话里话外都是偏袒,只怕情根深种了,他识趣地止住话题,道:“陛下要纳你入后宫,你与卫长庚在一起,只会给她惹来麻烦。”
与皇帝争女人,血的经验来告诫世人别踏入雷区。
“你想多了,我不会入后宫的。我回长安是因为陛下相召,若是入后宫,我是不会踏入长安城一步的,我是孑然一身,陛下有万千考虑,叔占侄妻的道理,御史台那里人人都会清楚的。”
陆琏在前推开隔壁客房的门,里面关押着昨晚擒拿的杀手,三人被蒙住眼睛绑在一起。
君琂在外面停下脚步,韩元是金吾卫,审问人的办法比她多,她不好多问,就道:“韩将军是在这里问,还是回长安?”
韩元不知道杀手针对卫长宁而来,只当是与上次是同类的情况,想了想就道:“丢到刑部大牢,那里有几十套刑具可以撬开他们的嘴。”
君琂不认同,道:“那样刑部的人可就不会将实话告诉你,韩将军不如自己去问问。”
韩元蹙眉,君相的话总带着几分特殊的含义,也不多想,自己带了金吾卫的佩刀进去。
门打开着,君琂就站在门外听着,陆琏也就静静候着。
金吾卫的名声足以吓人,韩元是下层侍卫一步一步爬上去,外表虽是懒洋洋的表情,手中那把刀却泛着渗人的寒光。他冷笑一声:“我金吾卫办事,你们南衙也应该晓得几分,是现在与我好好说,还是让我用刀逼着你们说?”
金吾卫在以前仅有守卫宫室的责任,可近些年得了巡察缉捕知权,审问犯人的狠辣手段胜过刑部大牢。三个大汉被蒙着眼睛看不见,韩元上前索性侧开遮眼布,大汉眼前一亮,立即认出韩元的身份。
“韩、韩将军。”
几个字出口,三人吓得脸色煞白,韩元又高喝一声:“说,谁指使你们的?”
三人面面相觑,吓得不敢回答,犯在一般金吾卫手中,或许还有人会救他们,可眼前站得是金吾卫最高将军,就凭身后的人也救不了他们。
韩元见他们说不出来话,拔出佩刀就要砍过去,风声鹤唳,刀光在阳光下折射进人的眼睛。韩元人称玉面修罗,这几人都是见识过的。
“是副指挥使魏明……”
闻言,韩元收刀回鞘,斥道:“胡说,魏明不过南衙禁军中的副指挥使,怎会与此事有干系?”
这个名字不陌生,与卫国侯比邻,韩元认识侯夫人姓魏,南衙禁军最高长官是统领,指挥使一抓一大把,副的更别提多少了,因此,韩元只能猜测出与侯夫人有关。
“我们也不知道,收到的命令就是杀一个眉梢有朱砂的少年。”答话的汉子方才离刀最近的,现在头皮都在发麻,冬日里额间上滚落豆大的汗珠,刚刚不是喊的快,脑袋就开花了。
事情出乎韩元的意料外,原以为捉的是重要的认证,不想是卫国侯府理不清的事情。他示意陆琏给纸笔让他们写下证词,自己出去找君相。
魏明是谁,君琂与韩元都不认识,但卫长宁认识。
少年端坐在窗下,晶莹的肌肤透着光泽,淡淡言说:“魏明是夫人的堂弟,魏家遭到落魄,据说没有落魄前,老侯爷给我父亲定亲定是就是魏珺,后来老侯爷撕毁婚约娶我母亲,父亲念着旧情将魏珺纳给侧室,扶持魏家。魏明便是其中一位,他在南衙中当值,也算是我父亲的功劳。”
韩元顿时说不出话来,旁人家务事,轮不到他多话。卫怀慎表面清风霁月,当年将魏珺纳入府时,引来一群文臣的称赞,夸他如何清明。
十多年前的事,君琂有些回忆,那时她虽说是稚子,君家长辈对卫怀慎无不称赞,君子风度。但现在她为女人,想的却是卫长宁的母亲沐云,在旁人看来她就是鸠占鹊巢的第三者,其中是苦楚唯有她自己心里清楚。
魏明杀人,背后主使是谁,不用人说,就已经很明显了。
卫长宁知道真相后,表现得很平静。韩元明白这是经历多了,就不会觉得惊讶。他看向君琂,道:“此事君相不易出面,不如交由我,就看世子如何想了结此事?”
“我听先生的。”卫长宁开口,将主动权交到君琂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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