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请君莫笑
接下来是南宫静女和齐颜,最后才是三皇子南宫望。
……
南宫达蹒跚来到棺材前,看到南宫平泛青的脸庞,惊异道:“大哥这……”
李昭容突然放声痛哭,皇妃赵氏也跟着哭出了声音,两个孩子憋闷了大半日,见大人哭也跟着哭了起来。
李昭容因悲伤过度,晕厥了过去。
五皇子南宫达伸手扶了一把,却因为双足不吃劲跟着栽倒,额头撞在棺材口鲜血流了出来。
场面一度混乱,李昭容被抬走了,赵氏死咬着嘴唇将两个孩子搂在怀里捂住了他们的嘴巴。
灵堂见血,放到任何朝代都是大大的不吉利。
宫人们打来了清水跪在棺材便擦拭血迹,南宫达被抬到了别的宫殿等待御医治疗。
空气仿佛凝固了,三皇子南宫望看着地上那滩血迹,冷汗流了出来。
棺材里躺的人是他下令谋杀的,为了把罪责嫁祸给嫌疑最大的老二,根本没做任何掩饰。
线报说:散布出去的歌谣不日就会传到京畿,南宫让也恢复了健康,正是谋害南宫平最好的时机。
地上的血迹被擦干,还剩下一滩水渍,南宫望不愿再想下去。
他感觉到有一束目光正在盯着自己,一抬眼就对上了齐颜那双琥珀色的眼眸。
南宫望在对方的眼睛里读不到一丝别样的情绪,这也是他忌惮齐颜的原因之一。
他实在想不出是什么可以让一个人读书人拥有这般坚毅的心肠,在南宫静女的生辰宴上齐颜毫不犹豫地下跪劝酒,更是颠覆了南宫望的认知。
回到府中南宫望反复品味那一幕,却越想越心惊……
南宫望知道:自己这辈子都别想轻易摆脱齐颜了。
好在这人是一心一意辅佐自己的……待到他日登上大宝,许以高官厚禄也未为不可。
灵堂见血的事情惊动了主殿娘娘良妃,她先派人将事情禀报南宫让,自己则换上一套素装前来吊唁。
南宫平虽然不得宠但到底有长子的身份,灵堂又设在她的宫殿,于情于理也应该来。
“良妃娘娘驾到。”
南宫静女的眸子闪了闪,自从和南宫烈闹僵以后她有好几年不曾见过良妃娘娘了。
众人:“参见娘娘。”
“免礼平身。”
良妃扫了一眼尚未干透的水渍,抓起一把金锞子撒到火盆里,对皇妃赵氏说:“节哀顺变,好在大皇子留有血脉,细心将他们抚养成人吧。”
赵氏:“谢娘娘。”
良妃环顾一周在南宫静女的脸上多停留了片刻,又端详了齐颜,轻声道:“你们在这儿皇妃和两位皇孙也拘谨,随本宫到正殿去吧,想来陛下也快下朝了。”
“是。”
待众人相继离开,赵氏趴到棺材沿上,摸着南宫平的泛青的脸哭出了声音。
南宫平是昨夜吃过晚饭突然暴毙的,七孔流血、李昭容在得知自己儿子是被人毒死的,不顾宫规夜闯甘泉宫。
南宫让看着这个头发花白、迟暮苍老的女人,愣了好长时间才想起她是谁。
李昭容就像一只发狂的母狮,跪匍在地上厉声责问南宫让为何要“赐死”南宫平。
她们母子一直恪守宫规,唯一的死因只是陛下想抹去生命中的污点。
李昭容冒犯天威,南宫让却并没有降罪,他下令让人把南宫平的尸首抬进了宫,所以才会将灵堂设立在良妃的宫殿里……
良妃马氏打发心腹去请了好几次,六皇子南宫烈却左等右等也没来,直到殿外传来一声唱和:下了早朝的南宫让来了。
良妃心里“咯噔”一声,急忙忙起身向外迎去,众人跪了一地:“参见父皇。”
南宫让:“都起来吧。”
所有人都将头压的低低的,唯有南宫静女直视天威,她看到自己的父皇憔悴的面容心疼不已。
南宫让环顾一周:“姝女和烈儿呢?”
四九回道:“灼华殿下日前偶染风寒,御医告诉负责传旨的奴才,灼华殿下热症外显需要卧床几日,不易入宫。六皇子已经派人通传过了,想必也快到了。”
南宫让点了点头,按着太阳穴揉了揉。
“你们的皇兄英年早逝,今日把你们都叫来就是让你们最后再看看他,从前……”
殿外突然传来一声唱和:“六殿下到。”
南宫烈迈进大殿一股淡淡的酒气随着飘了出来,他今日虽然穿的不像往常那般华丽,但这身衣服依旧不适合吊唁。
良妃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南宫烈一眼,又转头看了看南宫让,心凉了半截。
南宫烈昨夜醉宿花巷,府内下人接到圣旨跑了好几家才找到他。南宫烈根本来不及回府换衣服,直到入了甘泉宫听到母后的心腹宫人来禀才知道大事不好。
“儿臣参见父皇,母妃。”
南宫让缓缓地站了起来,猛地蹬在了南宫烈的肩膀上:“孽畜!”
大殿里所有人再次齐刷刷地跪了下去,南宫烈重新跪好,不敢声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