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请君莫笑
南宫姝女轻叹一声:“背上的伤可好利索了?”
齐颜回道:“在床上趴了一个月,又丝丝拉拉地疼了一个月,总算是好了。”
南宫姝女:“廷杖的伤多积在内脏,平日里还是要小心些,莫要落下什么病根儿。”
齐颜:“多谢二殿下关怀,臣省得。”
南宫姝女沉默片刻,又问道:“今日是你的生辰?”
齐颜:“难得二殿下还记得。”
南宫姝女盯着齐颜看了好一会儿,幽幽说道:“本宫怎会记得你的生辰?不过是日前到小妹府上去,听她偶然提起罢了。”
齐颜的心头一跳,脸上的表情不变,没有搭话。
南宫姝女又道:“你这件事……归根结底做得太过了。本宫实在是想不通,小妹是何等身份,你怎会做出此等行径?”
齐颜抿了抿嘴:“是臣一时糊涂……出门的日子太久一时冲动。”
南宫姝女听了竟怔了怔,表情变了几变也跟着沉默了。
二人就这样对坐,齐颜不着痕迹地观察着南宫姝女,发现她的目光涣散,精神也有些恍惚。
齐颜跟着紧张起来,心里瞬间闪过无数个猜想:莫非是南宫静女出事了?
南宫姝女感觉自己的心口酸酸的,她以为自己不会有感觉的,却没想到当她得知那件事的时候,比得知自己正牌驸马陆仲行养小给她的触动大了不知多少倍。
就在几天前,吉雅对南宫姝女说了同样的话。
自从除夕夜她与吉雅春风一度,吉雅就一直找各种借口缠着她,有一次居然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出宫了,直接到了灼华公主府……
可南宫姝女任凭吉雅好话说尽态度却很坚决,吉雅是自己父皇的妃子,自己已经犯下了弥天大错不能一错再错。
那日她严正地斥责了吉雅,让她死了这个非分之想。后者灰溜溜地离开,倒是真的不出现在她的面前了。
清净的日子好不容易盼来,南宫姝女却发现自己似乎没有那么快乐,被搅动的心湖难以平静。
正好搬回宫中的南宫静女发来了邀请,南宫姝女便收整行装住到了未明宫。
一日,南宫静女“照例”清晨出宫,南宫姝女一个人有些无聊便决定到御花园走走,却在一座假山后面听到了男女间的靡靡之音。
南宫姝女皱了皱眉,想着或许是耐不住寂寞的宫女与侍卫野合,她本是不想理会这些腌臜事儿的,正恍惚的功夫,她又听到这女子的声音竟然有些熟悉……
男子粗喘了一阵,低声道:“早朝的时间快到了……我们十日后还在这儿。”
南宫姝女大骇,这个声音自己更加熟悉!听到里面的人似乎要出来了,南宫姝女慌不择路藏到了一块大石后头,男子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南宫姝女偷偷露出一只眼睛,只看到男子远去的背景消失在回廊的拐角,虽然没看到正脸,但男子身上的服侍是皇子专属的朝服,而且身形她也很熟悉。
假山后面传来细细索索的声音伴着南宫姝女的心跳声,一下一下地敲击着她的耳膜。
南宫姝女咬了咬嘴唇,竟鬼使神差地绕到了假山后面,四目相对……
吉雅的表情要比南宫姝女想象的平静,不、应该说是太平静了,相比之下自己好像更像是被捉奸的那个人。
吉雅看了南宫姝女一眼,低下头系好了腰带。
“怎么是你。”
南宫姝女的身子晃了晃,一把扶住了假山,眼中流淌的是愤怒、错愕、震惊、哀伤……
还没等她说些什么,吉雅竟从她身边的缝隙挤了出去:“若不想你父皇被气死,劝你当做什么都没看见。”
南宫姝女反应了半晌才回神,吉雅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她追了上去,吉雅转头看了她一眼,琥珀色的眼眸中看不出什么情绪,淡淡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要是非谈不可就到我宫里来吧。”
南宫姝女怒极反笑:苟且之事都挑在此处,说几句话又何妨?
可惜,常年秉持的修养让她无法说出此等污言秽语,只能忍着怒气随着吉雅来到了她的寝宫。
屏退宫人,关上寝殿的门,吉雅开门见山地说道:“就是你看到的那样,我……”
南宫姝女:“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他是皇子,父皇的亲骨肉,你是父皇最宠爱的妃子!你,你们……怎么能……”
吉雅平静地注视着身体不自觉颤抖的南宫姝女,低声回道:“为什么不能?难道你不是他的亲骨肉?”
一句话便将南宫姝女所有的话都噎了回去,她怔怔地看着吉雅,目光里满是受伤,贝齿紧咬下唇还是红了眼眶。
琥珀色的眼眸里终于涌出了一丝慌乱,却转瞬即逝。
南宫姝女连笑数声:“你……怎能相提并论?”
吉雅:“为什么不能?!”语气有些急切。
南宫姝女:“好,好好好,你们的事情本宫就当没看见,你放心,本宫定会守口如瓶。”
撂下这句话,南宫姝女转身便走。
吉雅却从后面拉住了她的手腕,抿了抿嘴唇,不说话。
南宫姝女没有回头,自然没能看到吉雅眼中的挣扎和迷茫。
南宫姝女:“你放手。”
吉雅:“我只是……一时寂寞。”
烫红的眼眶最终承受不住泪滴的重量,一颗饱满的泪珠滑落清丽的脸庞。
南宫姝女笑了起来:“没错,我们都是一时寂寞。放开我吧,求你。”
吉雅张了张嘴,同时松开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