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请君莫笑
南宫静女又问了一次:“你想见见他吗?”
齐玉箫端详着南宫静女的脸色,却也没看出什么不悦,回道:“想。”
南宫静女:“那好,今日天色不早了,你早点休息本宫回去了。”
齐玉箫跳下椅子:“女儿恭送母亲。”
……
几日后传令官骑着快马,身后背着封红的竹筒冲进了晋州府衙。
“报……”
马还未停稳,传令官便跳下了马背,一名衙役反身向内跑,去请太守了。
齐颜正在正在批阅晋州底下郡县呈上来的奏报,突然听到衙役禀报:“大人,外面来了一位传令官带来了一份封红的竹筒。”
齐颜将奏报盖起来,拿过冠帽戴在头上:“请他稍候,我这就来。”
传令官见了齐颜,拱了拱手:“小人参见太守大人,京城八百里急件请大人当场过目,小人好回去复命。”
传令官不好直视齐颜,却还是忍不住拿眼睛偷瞄,这位大人虽然身穿太守官服看上去却没有一点儿架子,给人的感觉反而像一位世外高人。
早就听说蓁蓁公主的驸马天生异目,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照理说眼前这位大人已二十有四,又官居太守按照常理应该蓄起胡须才是……可是传令官又忍不住想:这样一副好容颜,蓄起胡须岂不是可惜了?
或许正是没有蓄胡须的缘故吧?齐颜看上去就像一位少年书生,淡雅温润。
偏偏左脸上横着一道刀切似的疤痕,为整张脸平添了几许硬朗和狂野,令她整个人的气质复杂起来,实在是……三言两语难以准确描述。
再配合上这对妖冶的眼眸,连传令官这个而立之年的男子都忍不住多看几眼,那是一种跨越的性别的冲击。
齐颜并没有注意到传令官的表情,倒是被一旁立着的,未及弱冠的少年郎瞧见了。
只见他勾了勾嘴角眼中露出丝丝轻蔑,不过他控制得很好,转瞬即逝。
齐颜接过竹筒拧开了封红,里面是一封明黄黄的圣旨,她将圣旨取出来的那一刻,府衙中的人尽数跪在地上三呼万岁。
齐颜抖开卷轴,上书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着晋州太守齐颜回京述职,自接到圣旨后次日动身,钦此。
圣旨上的字龙飞凤舞笔锋凌厉,但在顿笔回峰处隐约透出几分牧羊居士昔日的风骨,齐颜端着圣旨恍惚了一阵。
“臣遵旨。”
府衙中的人这才各自站起,传令官再次对齐颜拱了拱手:“既然大人已经看过,小人这就回去复命了。”
齐颜:“钱通,你去替本官送送。”
传令官:“不用劳烦了,小人是骑马来的。”
齐颜抬了抬下巴,钱通会意跟着传令官走到门口,从怀中掏出一个鼓鼓的钱袋递到传令官手上:“差爷一路辛苦了,这是我们家老爷的一点心意。”
传令官盯着钱袋却推辞道:“这怎么行?在下不过是奉命行事……”
钱通上前一步,将钱袋硬塞到传令官手上:“差爷切莫推辞,你我都是奉命行事也别让小人为难不是?就算差爷不喝茶,这马儿也需要点嚼头好攒足力气回京呢。”
传令官笑着收了钱袋,暗道:“不愧是当朝驸马爷,身边的下人也这般灵透。”
钱通返回府衙,齐颜将圣旨收到怀中:“你随我来。”
钱通:“是。”
二人一前一后进了书房,齐颜坐到案后将圣旨取出放到桌上:“陛下命我回京述职,明日动身。”
钱通听了,当即大胆地问道:“不年不节的,怎么这个时候回去?还走得这么急?”
齐颜低头看着圣旨抬起手按在上面摸了摸,幽幽道:“或许是有别的事情吧,回京述职只是个名头罢了。”
钱通:“依小人看也是,不然内廷为何不正儿八经地派个内侍来宣读圣旨?”
齐颜勾了勾嘴角:“有些事心里明白就好,不必都说出来,更不要挂在脸上。”
钱通的气势立刻松了下来,低下头一副受教的模样:“小人知错。”
齐颜平静地说道:“倒也不是什么错事……只是太容易被人看透容易吃亏。”
见钱通的头越压越低,齐颜又道:“去收整行装吧,时间不多我还有些事情要交代一下。”
钱通:“是!”
齐颜:“等等。”
钱通:“主子还有何吩咐?”
齐颜沉吟片刻,低声道:“收拾好行囊后你去那边走一趟,就说明日我们卯时出发,让他算好时辰在城外十五里小庙等着。”
钱通:“是。”
钱通推门出了书房,齐颜收好圣旨拉开公文上蒙的粗布,继续批阅起来。
第二天一早,钱通将行李装上了马车,一辆马车仅主仆二人便上路了。
晋州城外·十五里小庙。
这是一座早已荒废的古庙,庙宇破败漏风,神像倾倒,庙内蜘蛛网随处可见,这里也是当年小蝶一行人藏身的地方。
齐颜担任晋州太守这三年,晋州府人口增长欣欣向荣,城内大部分设施得到了修缮,单单这十五里小庙一直没有下令修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