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请君莫笑
南宫静女忍不住轻笑出声,紧接着又是一阵怅然:或许这三年这人过得也不好吧?
南宫静女:“齐颜……”
齐颜:“臣在。”
南宫静女:“再给我些时间。”
齐颜:“是。”
南宫静女:“不早了,睡吧。”
齐颜紧了紧坏在南宫静女腰际的手臂:“臣……想这样睡。”
南宫静女:“好。”
窗外狂风骤雨仍在持续,房间内的二人相拥而眠。
一夜无梦,外面的天还未亮南宫静女便睁开了眼睛,三年的早朝生活让她再没有睡懒觉的习惯,感觉到搭在腰身的手臂和耳边传来的呼吸声,南宫静女颇恍惚了一会儿。
她转过头看到熟睡中的齐颜,想起昨夜发生的事情,无声地笑了。
齐颜已经呈上了告假的折子,是自己批的,所以从现在到会考结束齐颜都无须上朝,但自己不一样。
南宫静女又注视了齐颜片刻,轻轻地捏住了齐颜搭在她小腹的手腕将对方的胳膊挪开,缓缓起身从齐颜的脚下挪下床,取了挂在屏风上的衣服自己穿了,回头看了尚在熟睡的齐颜一眼,心中涌出一股不舍之感。
于是又轻轻地坐到床边为齐颜拉了拉被子,抬手探过对方的额头,试过温度才起身离开。
在南宫静女的心中齐颜的身体一直都不好,她怕齐颜淋雨生病,好在温度正常。
南宫静女没有叫人来服侍,简单梳洗一番后推门走了出去。
关门声传来,“熟睡”中的齐颜睁开了眼睛,目光清明,毫无初醒之态。
……
雨仍在下,雨势稍减天空却还是灰蒙蒙的,仿佛不将积在乌云中的雨水都倾泻完就不会放晴,院子里积了不少水,几队宫人已经开始在打扫了,水面上飘着翠绿色的叶子,不少植物被暴雨硬生生打掉不少叶子,明明是仲夏季节却显出了几分萧索之意。
秋菊将披风披在南宫静女的身上:“一夜之间突然就冷了起来,奴婢一会儿回主殿将秋天的宫装找出来几套备着吧。”
南宫静女秀眉微蹙,再次抬眼看了看灰蒙蒙的天色,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这雨来得太反常了,京都的梅雨季应在一个月之后才是,眼看着就要到粮食收成的季节了,可莫要再出事啊。
南宫静女:“告诉宫人不要打扰驸马休息,一会儿差人到御医院走一趟,把驸马例行的平安脉恢复了。”
秋菊:“是。”
南宫静女:“走吧。”
……
殿内,齐颜靠坐在拔步床上,锦被盖在膝盖上,听着淅淅沥沥的雨声。
旁边位置的余温正在消散,齐颜转头看了一眼,玉枕上朱红色的绸缎上留下了几根乌黑的长发。
齐颜伸手将发丝拈在指尖,仔细地盘在一处起身取了日常挂在腰间的那个双鱼袋,将盘好的头发放了进去。
“笃笃笃”敲门声传来,齐颜将双鱼袋攥在手中,眼中划过一丝警觉:“谁?”
钱通:“老爷可起了?小人钱通,服侍老爷更衣。”
齐颜的日常是不需要人服侍的,这一点钱通是知道的,对方这么说想必是有要紧事找自己。
齐颜:“进来吧。”
钱通来到齐颜面前,单膝跪地从怀中取出一个封了蜡的信封:“老爷,有信到。”
齐颜接过信封,封面上没有字,取出信抖开一看,是钱源的字。
信中说:多亏谷枫的协助齐颜暗中经营的四方钱庄已经成功入驻京城,不过钱源担心四方钱庄触动了京城老牌钱庄:通源钱庄的利益,担心其东家谢安不会善罢甘休。
谢安虽不足虑,但谢安所倚仗的是三皇子南宫望,所以请齐颜与京城官府打好招呼。
齐颜揭过这一页,后面还有一封信,还是钱源写来的,但相比上一张字迹明显有些潦草。
齐颜眉头紧锁,将上面的两行字看了一遍又一遍:小人钱源万死。日前小人照例去探望小少爷,发现那户人家已于月前搬迁,不知所踪。
小人找画师画制了百幅画像,交由得力心腹暗中查访。
齐颜将信纸团成一团攥在手心里,胸口起伏。
三年前,小蝶诞下龙凤双生子,齐颜担心内廷司采取留子去母的古制,谎称男孩夭折,并着钱源秘密将男孩送出了京城,交给农户收养。
这孩子的地址只有钱源一个人知道,这三年来钱源每年会去探望孩子四次,定期送些油米银两以确保孩子可以平安长大……
有如此优渥的条件,那户人家断然没有搬迁的理由……信中说是月前搬迁,算算时间……不正是自己动身入京之后吗?
齐颜摊开手掌,左手是一枚双鱼袋,右手是团成一团的信纸。
到底是谁掳走了孩子?
会是南宫静女吗?如今她得到南宫让的支持,确实有足够的力量做这件事……可从对方的表现和言谈中似乎又不太像。
莫非是钱源“监守自盗”?将孩子秘密转移以求他日作为筹码?
齐颜看了看还跪在自己面前的钱通,打消了这个想法。
且不说自己已经还了钱源自由身,而且还让他打理自己的全部身家,就说钱源的一双儿女钱通和钱宝都在自己手上,他又何必做这种两败俱伤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