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请君莫笑
南宫静女掀开被子赤脚跑到秋菊面前:“火势如何?驸马怎样了?”
秋菊咬了咬嘴唇:“火势凶猛异常,驸马爷……还在里面!”
“殿下!”南宫静女眼前一黑,多亏秋菊扶住了她。
南宫静女:“摆驾!本宫要去看看!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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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起火光迷凤阙
“走水啦!”
“快,抬水来!”
“大人,火势太猛了!我们人手不够啊!”
“去,敲锣打鼓把周围的商铺和民家都叫过来,一起灭火!”
“可是……此时正值宵禁,没有手谕集结百姓可是重罪啊。”
巡防营的营长听到手下人这么说,气得一脚将之踹翻在地,咆哮道:“你知不知道这里面住着的是何人?当朝一品大员,吏部尚书齐缘君齐大人!他是蓁蓁公主府的驸马爷,他出了事我们都得陪葬,陪葬懂吗?!”
那个年轻的士兵少不谙事,再加上南宫让一病数年让那人忘记了南宫静女是多么尊贵得宠的公主,可巡防营的营长却是知道的。
那人连滚带爬去地了,不知从哪儿找来一面破锣,骑上马沿街敲打:“走水啦,大家快出来救火。”
“走水了,巡防营长官请大家出来救火。”
大红烧红了半边天,不少百姓都被火光给晃醒了,只是碍于宵禁一直没有出来,听到喊声终于有一两个人提着桶走出了家门。有了第一波人,其他的百姓胆子也大了起来,纷纷抄起自家灭火的家伙朝着驸马府的方向奔去。
虽然之前下了一阵子暴雨,可是紧接着就又是两个月的艳阳天,水汽早就被蒸干了,再加上渭国的建筑多为木质结构,火势冲天,即便有上百名百姓联合官府一同救火仍是杯水车薪。
“哔啵”之音不绝于耳,火舌吞吐窜起一丈有余,肆虐蔓延……整座驸马府笼罩在一片红光中,火海里。
不少官兵身披用水浸湿的棉被试图往里冲,有些直接被浓烟和大火逼了出来,有的则是发出阵阵惨叫葬身在火海里,几番试探后没有人再敢往里冲了,即便里面困住的是朝廷的一品大员……。
巡防营长官顶着一脸焦黑绝望地跪在地上,周围的人还在持续救火,可是一桶一桶泼上去的水根本不见成效。
又是一阵急促的锣声传来,百姓们听出这是仪仗开路的鼓点,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向后避让开去。
渭国在礼仪方面有非常严苛的制度,有一条罪名叫:回避罪。
指的是:听到仪仗开路锣点后,没有回避便视为有罪。
轿辇中传出一声娇喝:“谁准你们敲锣开路的?速速停下!”
内侍陈传嗣请示道:“殿下,火场就在眼前……”
南宫静女:“你速速过去传令,就说本宫免了所有救火人的回避,让他们全力救火。”
陈传嗣一夹马肚,飞奔喊道:“蓁蓁殿下有旨,免回避,全力救火。”
南宫静女掀开车帘,看着满眼的红光贝齿紧咬下唇,身体簌簌颤抖。
她想起与齐颜刚成亲那会儿,她跟随圣驾去祭祖,在行宫别院时也是这般……那次自己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齐颜的身边,拉着他的手带他到了安全的地方。
轿辇停了,南宫静女看着眼前的一幕险些栽倒。
大火烧红了半边天,整座驸马府被大火吞灭,远处一点的院墙已经倒塌,火星四散。
秋菊为南宫静女系上了斗篷,扶着她下了轿辇,巡防营和应天府的官员上前参拜:“参见殿下。”
南宫静女:“火烧了多久了?驸马人呢?”
巡防营营长一个头磕在地上:“回殿下,大火……大火已经烧了一个时辰,驸马爷还在里面。”
南宫静女攥紧秀拳,怒道:“你们为什么不先救人?区区一座府邸烧了又能如何?为什么不先救驸马?”
巡防营的营长差点哭出来,回道:“殿下明鉴!不少弟兄身披棉被试图冲进火场救人,可是这火势凶猛异常,进去的兄弟一个都没出来,殿下明鉴啊!”
南宫静女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水车呢?”
渭国的都城只有几座水井,京城半数以上的百姓依靠官府的水车供水,头一夜会有专人到城外去取了山泉水,次日天还未亮,十二辆水车按照固定的路线给不方便取水的住户送水,每日每户核定是两桶水、若不够用可以以每桶一文钱的价格从官府手中购买。
巡防营长官面露难色:“水车一项归户部管辖,小人说不上话啊。”
南宫静女抬了抬下巴,陈传嗣来到了巡防营营长身边:“传本宫口谕,把十二辆水车全部调过来,要快!”
二人领命上马,向城南奔去。
南宫静女扫了应天府尹一眼:“你随本宫过来。”
应天府尹:“是。”
二人来到轿辇的后面,南宫静女命令除了秋菊之外的人全部去救火,问道:“本宫问你,这火是怎么烧起来的?”在看到火势的时候,南宫静女便嗅到了一股不寻常的气息:这火势根本不像一两个起火点能够造成的!
自巫蛊之案后,南宫静女知道了政治的血腥和黑暗,更知道古往今来的文臣武将们为了权力会做出怎样令人发指的事……
应天府尹抬手擦了擦早就被热浪蒸干的汗,如实答道:“巡夜的侍卫禀报称,一个时辰以前驸马府突然冒出火光,待他们跑近时火势就已经起来了,据说是多点同时起火……”
南宫静女的身子晃了晃,在秋菊的搀扶下才勉强站稳:多点起火?!果然!到底……还是自己害了他!
南宫静女一把拽下了身上的披风向火场的方向走去,秋菊拉着她的胳膊叫道:“殿下!危险!”
南宫静女转头看着秋菊:“你也随本宫来一起灭火。”
繁复广口的宫装袖并不适合做粗活,南宫静女便用发簪划破裙摆硬生生撕下两块布条将袖口绑住,她提不动水桶便取了个木盆,将水一次又一次地泼向火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