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请君莫笑
如今……南宫皇族只剩下三位皇子了。
齐颜的心腹之一谷枫,认为这是一个绝佳的时机,派人到各地散播谣言,南宫皇族气脉已尽,天下或将易主。
谷枫和钱源一样忠臣,谷枫虽然没有钱源那样有商业手腕,但是他的政治嗅觉是钱源拍马也赶不上的,谷枫这些年忠心耿耿地执行着齐颜布置的每一个计划,不竭余力地为齐颜出谋划策,但同时他也在观察和思考。
在不知晓齐颜真实身份的前提下,在谷枫看来:齐颜这些年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布置一个庞大的网,齐颜的很多决定都是不计成本,甚至是亏本买卖,如此看来绝不是简单的为财,那……齐颜想要的究竟是什么?谷枫大概也就知道了。
谋朝篡位,其罪当诛。但谷枫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他所有的苦难都是渭国施加给他的,推翻这个王朝谷枫不仅没有一点儿心理负担,反而有种大仇得报之感。
至于齐颜究竟适不适合做皇帝,这不在谷枫的考虑范围内。这个天下有能者居之,更何况齐颜对自己还有再造之恩。
于是,谷枫在联络不上齐颜的前提下,凭借自己的揣测,做了他认为齐颜想做的事情……
四方钱庄遍布大江南北,核心成员大多都是再无立锥之地的可怜人,南宫皇族气脉将尽的消息,犹如在枯黄的草原上投下的一颗火星,以极快的速度席卷全国。
齐颜醒了,可映入眼帘的第一人却是秋菊。
秋菊:“驸马爷,您可醒了!”秋菊惊喜地说道。
齐颜看着秋菊,恍惚了一会儿。
她做了好长好长的一个梦,梦境很零散,醒来以后便记不得多少了,但她猜也知道自己的梦魇会是什么内容,只是不知何时梦中多了一个南宫静女。
没有看到心里的那个人,齐颜颇恍惚了一会儿,哑着嗓子说道:“我想喝水。”
秋菊:“奴婢这就给你端来。”
喝下了温水,齐颜感觉自己好多了,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秋菊:“驸马爷中毒了,是您带进宫的糕点里面有毒!”
齐颜“哦”了一声,又问道:“殿下呢?”
秋菊:“殿下回宫歇息去了,驸马爷这一病可把殿下给吓坏了。”
齐颜的眼眸闪了闪:“殿下走了多久了?”
的脸上闪过一丝为难,回道:“殿下守了驸马爷一天一夜,回寝殿休息去了。”
齐颜:“我昏迷了一天一夜?”这个时间似乎比齐颜认知中的短了。
秋菊沉默半晌,如实回道:“驸马爷整整昏迷了三天三夜,今天是第四天了呢。”
齐颜怔了怔,眼眸暗淡了下来:她,两日没来看过自己了啊……
齐颜皱了皱眉,这有违常理,难道是中间出了什么纰漏?齐颜不禁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裳,还是昏迷之前穿的那一件,既然不是性别暴露,她实在想不出南宫静女为何不在自己身边。
齐颜:“……殿下,生病了?”
秋菊:“驸马爷别乱想,您刚醒还是好生修养吧,您饿不饿奴婢去给您传膳?”
齐颜摇了摇头:“殿下……是被旁的事情绊住了吗?”
秋菊也不知道自家主子为何突然就不来看驸马爷了,明明之前很紧张对方的,还曾数度落泪,怎么说不来就不来了呢?
秋菊苦思冥想,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借口,低声回道:“驸马爷有所不知……在您昏迷的这段时间,逸王……六皇子殿下殁了,殿下这几日在良妃娘娘处陪伴,但殿下时时牵挂着驸马爷,命人每个一个时辰就禀报一次驸马爷的情况!”
齐颜知道自己此时应该故作惊愕,可她实在没有演戏的心情,秋菊的借口虽然合情合理,但在齐颜看来:南宫静女绝对不会因为这些事情,整整两日都不来看自己。
齐颜疲倦地闭上了眼睛:“知道了,劳烦秋菊姐姐禀报一声,就说我醒来了。”
秋菊:“是。”
一切的计划都是按照齐颜的计划进行的,可是她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秋菊走后两个时辰,南宫静女姗姗来迟,已经快到三更天了。
南宫静女刚一踏入寝殿,齐颜便坐直了身体,目光随着南宫静女一直来到自己的床边。
齐颜观察的很仔细,没有错过对方脸上任何细微的表情变化,果然她从南宫静女的眼中读到了一丝躲闪,即便对方极力掩饰,齐颜还是发现了。
南宫静女坐到床边的圆凳上,疲惫之色难掩,轻声道:“抱歉,宫里有些事情要处理,来晚了。”
齐颜:“殿下。”
南宫静女挪开了目光:“嗯?”
齐颜:“你还好吧?”
南宫静女沉默片刻:“还好,就是这几日要陪着良妃娘娘。”
齐颜:“殿下……照顾好自己。”
南宫静女:“本宫知道了,你也是。”
气氛沉默得令人透不过气来,从前二人也这般静默相处,可却从不会有这样的感觉。
齐颜数度欲言又止却不知如何开口,而南宫静女更是心中有苦口难言。
她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十三四岁的少女了,可以无所顾忌地问出心中的困惑,抒发不满,甚至直白地表达自己的诉求。
再过一个月南宫静女便迈入二十二岁的门槛,她早就已经是个成熟的女人了。
她有淑女的矜持和自爱,更有身为嫡出公主的骄傲和自尊。即便是爱得再深,南宫静女也做不出有失风度的事情,即便知道自己枕边人心里装着其他的女子。
这两天,齐颜睡着,南宫静女却几乎没有合眼。
借着安慰良妃娘娘的由头每日在良妃的宫中待到深夜,回到未明宫心里想的便都是这件事,已经快要把她给折磨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