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讨酒的叫花子
姜云没有失控,没有质问,而是淡淡地说:“不是说一个月之内完工么,还有时间,可以慢慢来,不要逼自己太紧。”
秦昭是那样的淡然从容,从头到尾都没迟疑或慌乱,遮掩得太完美,甚至还能毫无愧疚地应声。
有的事瞒在鼓里还好,一旦开了口子,越来越多的端倪就会显露出来。
姜云被抽干了所有心力,无动于衷地看着这两个人在自己面前做戏,起先还会难受,渐渐的就麻木了。
她以为自己会崩溃,会压抑不住地大吵大闹,会疯狂地报复秦昭,可到最后都没有,她竟然如此平和地接受了,像个局外人,仿佛这些龌龊都与自己无关。
姜云把过往都回想了一遍,那些承诺都是真实存在的,独有的浪漫也还在,可却怎么都找不到留下的理由。
这场倾注所有的恋情褪下谎言的外衣,就只剩下她的孤注一掷了,其它的都是笑话。
因着不愿声嘶力竭地浪费时间,她只想拿回属于自己的那份,另外的就不要了。
放下手机,姜云重新换了身行头,晚些时候要出去一趟。
锁骨下方和胸口尽是某人昨晚留下的印记,着实暧昧显眼,两三天是没法消退的,她没敢穿容易暴露的上衣,更不敢穿裙子,收拾老半天才出门。
昨晚折腾都太厉害,她到现在都还有点乏累,没精气神,于是就没自己开车,在巷口处打了个出租。
刚上车,手机屏幕倏尔亮起。
又是秦昭来电。
瞧见手机上那一串再熟悉不过的数字,姜云皱了皱眉,可最后还是忍下了,紧了紧手心,选择接通,用平淡无比的声音说:“怎么了?”
第3章 新欢
姜云脾性温和,不爱咄咄逼人,即使是对着秦昭。
她说话的语调太过平缓,好似之前的矛盾都不存在,什么都没发生过。
一如既往的态度让秦昭产生了错觉,以为这是消气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几句,主要是秦昭在讲,说工作已经处理妥当,很顺利,明天肯定能回来。
这人把航班信息告知姜云,大意是要她接机。
以往秦昭出差回来,姜云只要有空,都会开车去接,等回了家再亲手做一大桌子菜犒劳这人,但这次不会了,姜云只一声不吭地听着,没有任何表示。
秦昭琢磨出了不对劲,自觉没再继续,沉默了半晌,收敛起情绪,话里有话地说:“张易昨天去家里帮我取文件,跑了两趟你都不在。”
张易,秦昭好友之一,平时跟陆念之她们走得很近,为人豪爽不拘小节,每次见到姜云都乐呵呵地打招呼,跟谁都不生分。
上门取文件都是借口,无非就是打不通电话,让他帮忙探探风。
姜云当做听不见,不应声。
秦昭问:“周经理说你辞职了,为什么?”
姜云满不在意,不愿再纠缠,直接说:“挂了。”
言罢,真立马挂断电话,多一个字都不想说。
有些话不用说得太明白,也没那个必要,已经是没有关系的人了,何必解释得一清二楚。
手机持续来电几次,她都没接,最后干脆把手机放包里不管。
大雨过后的C城干净,空气都清新了,本来闷热干燥的天变得清爽,天上挂着一个轮廓模糊不清的圆月,老城区太偏,夜幕一降临街上都没多少人,很是冷清。
出租沿路行驶,半个小时后抵达北街。
姜云在咖啡馆约了人,对方是她的初中同学,从事律师行业,姓杜,全名杜清,是个行事雷厉风行的女强人。
读中学的时候姜云和杜清关系还不错,近些年也保持着联系,只是之前杜清一直在外地读书工作,今年才转回C城。
今晚约在咖啡馆见面,一来是太久不见要聚聚,而来是姜云有问题要咨询。
说来感慨又可笑,深陷感情时巴不得能合二为一,离开了就分得清清楚楚,尤其是在财产上面,现实到无话可说。
大学毕业到如今共四年,两人还是挣了不少,但当初腻歪那会儿没计较太多,从来就没分过彼此,以至于现在要分开就比较麻烦,尤其是投资和房子。买房子那年两人刚工作不久,没找家里要钱,只付了首付,如今还在还贷,不太好处理。
姜云借口是在帮朋友咨询,杜清没拆穿,只变相地提点了两句,出于职业道德,有的法子不能说得直白,只能让姜云自己领会。
姜云都懂,出了咖啡馆再请这人吃饭。
杜清人不错,跟她聊了许多话,谈了谈这几年的情况,追忆往昔,临分别前,说:“以后就在一个地方了,见面方便,有空多出来聚聚。”
姜云回道:“会的。”
北街是热闹熙攘的商业街,人流量大,沿街的商铺全都开着,琳琅满目的商品看得人眼花缭乱。杜清一走就只剩姜云一个人,她独自随着往来的人群走了一段,打算去街口打车,孰料还没走多远,突然被人叫住。
“云姐!”
正是秦昭口中的张易,对方一身休闲打扮,身边还跟着一群人,其中就有陆念之。
这人站在张易左手边,好似早就瞧见了姜云,眸光深沉,可面上不显。
她俩昨晚是那样的亲密,难分难舍,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可到了现在,站在其他人面前就多了层束缚,在外面碰见却好像陌生人,像完全不认识。
陆念之穿的宽松黑T加裤装,劲瘦的腰肢半露不露,一双笔直修长的腿看着就养眼,她的头发不长,零碎到及肩的地方,有点凌乱,整个人都透露出一种别样的颓废感。
正是这种特立独行的丧让她在一众人之中尤其突出,明明穿着普通,却让人一眼就能瞧见。
她一直在看着姜云,毫不避讳,目光都没移开过。
姜云有些不自在,不着痕迹避开,不与之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