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九皇叔
但她不怕,此三人不过是为利而经营,她一一击破,先令元乔听她的,这样,她就进步了很多。
可是元乔出了宫就不会听她的,这点令她很苦恼,如何令元乔长久听她的?
总不可每每拿那夜的事来刺激她,一次两次也可,次数多了就不灵了。
回到垂拱殿后,她将事情重重安排下去,事无巨细,每样都反复计较,确保万无一失后,才敢着人去做。
做完这些,小皇帝照旧回福宁殿。
走回后,她方想起一件事,今夜她睡龙床的。
入殿后,元乔还是黄昏时的坐姿,正襟危坐,见皇帝走近,她蓦地一紧,不愿去看她。
小皇帝傲娇地走近,指着宽阔的龙床,微微一笑:“今夜朕睡那里。”
叛逆的年少皇帝,说不清道理,她想好,就果断睡那里。但她也算贴心,唤来落霞,在榻前五步铺了地床。
此举,最明显不过,让大长公主睡地板了。
落霞不知皇帝与大长公主发生的事,理所当然认为是陛下要睡这里,勤快地在地上铺好床。地上寒气甚重,小皇帝身子不好,她还特地铺了柔软的被褥,不让寒气透过来。
元乔平静,但看落霞细心的举止,可见她是为小皇帝准备的。
不知为何,她竟觉得有趣,苦中作乐。私下里的小皇帝很孩子气,三言两语就能击起她的怒气。
殿内寂静,透着些许异常的气氛,元乔不过二十又二,这些年忙于政事,鲜少注意到孩子。再见元莞,虽说是皇帝,可入福宁殿后,举止也与寻常孩子无异。
她不禁在想,是谁带坏了皇帝。
在她的印象里,小皇帝不苟言笑,课业上也看得重,心思沉,不喜与旁的宗室子弟来往,总是落寞一人。
先帝去后的当日里,元莞就不见了。
宫廷森严,又是皇嗣,恰逢先帝大丧,伺候皇嗣的宫人不敢报给还是贵妃的太后,只敢慌张地寻她。
先帝子嗣艰难,数子夭折,只元莞一女,身体还不太好。前朝又有女帝先例,新帝丢了,她哪里能坐得下,当即令人去寻。
先帝驾崩,宫门各处守卫比起平常都要严,她只当新帝贪玩,在宫里那处玩得忘了回来,立即令禁军以巡防地名义去宫里各处搜查。
禁军找了一夜都没有见到人,伺候元莞的宫人经过一夜才发现她的衣裳少了几件,她猛地想起小元莞是偷溜出宫去了
皇嗣自己偷出宫,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贪玩。先帝方走,作为女儿,此时应该在灵前哭丧才是,竟然出宫玩。
她怒火中烧,调动禁军出宫去寻,对外就称先帝驾崩,新帝悲从中来,哀伤过度,病得难以起身。
元莞身体本就不如常人,这么一说,也没有人起疑。
她连太后处都不敢声张,极力安抚住,亲自出宫去找。偌大临安城颇大,想在短时间内找人也是不易,又是一孩子,长得雪□□嫩,出宫极是危险。
元莞从小到大未曾出过宫,不知外间险恶,禁军找了两日,在一街上寻见她。
新帝还有些聪明,并未以女孩身份亮人,扮做一小小少年,带出宫的衣裳也不见了,浑身脏兮兮的,那双蓝眸就没有那么显眼。纵是如此狼狈,见到禁军,还是要逃跑。
十岁的孩子,哪里比的过几百禁军,当即就被抓回来。
小皇帝身上太脏,禁军不敢送入宫,只小心地将人送入公主府来。
宫里局势不明,元乔忙碌几夜未曾好眠,听到禁军所言后,气得几乎失去理智,又见元莞面上的厌色,气得冷笑不止。
元莞身上很脏,就连发髻都是散乱的,一双眼睛极为明亮,十分像淘气的孩子。
她冷言训道:“父亲逝去,你还有心思玩闹?”
外有婢女在,她不敢泄露元莞的身份,只以寻常人家的称呼说话。
元莞不言语,只一味倔强,她忽而想起这个孩子淘气得过了头,眸色带着凌厉:“在宫里,你做错事,母亲如何罚你?”
本是随口一语,却见小元莞脸色大变。她总算有些欣慰,元莞还知晓怕的。新帝若难教,她也头疼,毕竟皇帝关系着江山社稷,不能有一点懈怠。
她方觉得松懈,却见元莞小声开口:“小姑姑能放我走吗?”
“你要去哪里?”元乔气道。
“哪里都可以。”元莞憋着一张通红的小脸,半晌才憋出一句话,如小猫般颤颤惊惊。
元乔没有耐心同她说话,让人去寻了戒尺来。朝堂大事繁杂,她忙得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偏偏小孩子这么不听话。
眼下小元莞还没有登基,她为长,自然有资格罚。
她原以为元莞会极力挣扎,哪里想到极为听话,乖乖伸手让她打。
第9章
九
也不知这几日她在哪里过的,一双白嫩的手已看不出来,只见到黑漆漆的脏污。一戒尺抽下去,元莞的眉头都没有皱。
她不觉怀疑自己罚的是旁人,抽了几下好,手心肉眼可见的红了,元莞脸色涨得通红,却依旧咬牙不说话。
陡然间失去罚她意思,元莞又非是她的孩子,她如此操心做什么。
她令婢女带她去沐浴,洗净后,才见她本来雪白的模样,一双眼眸带着湛蓝,也好奇她这几日怎么过来的。天生异眸,还敢随意出宫。
人找到后,直接送入宫,交给太后。
为防中途生事,她亲自将人送入宫,一路上元莞都垂着脑袋,双手笼在袖口中,她意识到手或许疼了。
她不忍,掰过元莞的手看了看,洗干净后手心处的肿痕更明显了,她不得不道:“你为储君,大宋的未来都在你的手里,几时的玩乐,抵得过千万百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