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若花辞树
皇后一怔,皇帝不想见她。正好她也不想见他,她心中一松,笑着道:“多谢陛下好意。”
赵梁颁完了赏,又将话带到了,也就告退了。
皇后站在庭中在这一坛坛牡丹间走过,最后停在了那品「母仪天下」前。
前几日,她罚了赵美人,皇帝也跟着将赵美人训斥了一顿,她那时便想是为什么。
起初猜想,是后宫太乱,皇帝要的便是她来整顿六宫,后来又觉不对,皇帝的心思不会这般浅显。
后宫前朝密切相关,牵一发而动全身,于是她便自立后之事开始琢磨,琢磨到了前朝的立储之事。明白了一事,皇帝未必非要立后。
后位能空五年,便能空十年,二十年,他要立太子,也未必非要将太子的母亲立为皇后。
可他偏偏在这当头选了一名毫无背景也无立场,只素闻很有德行,也很有主见的女子为后。
如此可见,他是想在后宫再添一方势力,搅乱后宫二妃相争的局面。
一想明白,她便在前日,寻到了德妃的错处,命女官去她宫中不轻不重地申斥了一顿。
这也是明苏方才说她好大的威风的缘由。
有赵美人殷鉴在前,德妃倒不曾去向皇帝哭诉,只是三皇子在御前提了一嘴。皇帝未曾理会,今日又赐下这品「母仪天下」。
之前,赵美人的事,皇帝虽责罚了赵美人,却未曾对仁明殿有什么表示。
这一对比,可见她是猜对了。
她虽长于宫廷,可琢磨皇帝用意,自己去做,却还是第一回。幸好她猜对了,也做对了。
郑宓弯身,碰了碰那牡丹的花瓣,花瓣细腻,且娇弱,只轻轻一碰,便留下了印子。
知道了皇帝的用意便好,她便能在这局限之中,拓开局面,寻找机会。
郑宓直起身,吩咐了一句:“好生照料。”
四下宫人齐声回道:“是!”
郑宓转身入殿。
稍稍放松下来,郑宓想起的又是明苏的那出戏。
她不由笑了一下,暗道,真是幼稚。好笑之余,又有些欣慰,这般模样的明苏,倒与从前有些相似了。
明苏想要被珍视,被呵护,此生,她都会补给她。
这边郑宓柔肠百结,想要好好弥补明苏,那头明苏却在问玄过:“方才你也见着了,皇后那般行径,难道还不是勾人?”
玄过方才就在旁侍奉,自然见着皇后了,可他还是茫然,回道:“娘娘言行举止,皆无出格之处。”
明苏蹙眉,提醒:“她用那样的眼神看我。”
“那眼色很和善,并无怪异之处啊。”
怎如此迟钝。明苏大是不满,忍了忍,又提醒:“她还说来看看我。”
玄过笑了:“娘娘与您,名分上是母女,她来看看您,是关切爱护,并无不对。”
他答得很有道理,可明苏还是觉得不对,摇了摇头,道:“不,她必是有心勾引。”
说罢,过了好一会儿,没听见玄过赞同,明苏有些不悦了,看向他,道:“怎么,你又以为我看错了?”
“小的不敢。”玄过忙道,他迟疑了片刻,想了想,终是道:“只是小的在想,殿下已十九了,过了年,便二十了,已是大人了,可殿下仿佛还未尝过……女子的滋味。”
明苏听了这个,只觉听了什么机密要事一般,心头发烫,脸一下子板了起来:“胡说!”
她尝过,那段逃亡的时日,她时常与阿宓抱抱睡,阿宓的滋味,她一清二楚!
玄过忙道:“是、是,小的失言了。”说得太透了,竟忘了顾忌殿下的颜面。
见他认错,明苏便未与他计较:“你知道就好。”
“只是,女子勾人时是什么模样,殿下怕是还未见过,不如小的领殿下去妓馆领略一番?”玄过小心道。
他出这主意,是有私心,便是想让殿下见过了旁的绝色,便不再惦念那位不归人了。
他突然说了这样的话,霸道狠戾的信国殿下殿下显出少许无措,只觉这念头一起,都是对阿宓的背叛。
可她转念一想,又很不服气起来,阿宓都不要她了,她即便去了,知道了其他女子的滋味,也不算对她的背叛。
信国殿下很狠心,也很有气概,爽快道:“去便去!”
玄过一喜,忙道:“小的这就去安排。”
他说罢,唯恐殿下改变主意,转身就走,走到门边,身后传来一声:“等等……”
玄过只得停住,回头,躬身道:“殿下还有何吩咐?”
明苏不自在的抿了抿唇,沉默了好半晌,才有些别扭地轻声道:“不要告诉母妃。”母妃若知道,必是要骂她的。
噗。玄过险些笑出来,勉强维持住面无表情,郑重道:“是……”
作者有话要说:明苏:“我要去做坏事了,但是要保密,不能让我妈妈知道。”
第二十七章
玄过这就去安排了。
他一走, 明苏便有些后悔,至于悔些什么,又说不上, 只觉心中惶惶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