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比我更懂七五 第157章

作者:小狐昔里 标签: 市井生活 无C P向

“哟,听说你今日出门,救了个人?”这一开口,就知是老损友了。

两人说话的功夫,商嘉玉已经带着黎晴去了隔壁用饭,顺便还叫下人送了清淡的吃食进去,知常的脾胃可不禁饿,再有正事要说,也不能耽误了吃饭。

“你这一出来,就吃这?”

“有的吃就不错了,小生可不比五爷的脾胃,什么大鱼大肉都能消化自如。”再说吃惯了黎府厨娘的菜,这外面的菜其实味道都差不多,淡点咸点没太大差别。

“还有,食不言寝不语,不要在小生吃饭的时候,说什么验尸之事。”怪让人吃不下饭的。

白玉堂:“……没想到,你居然还是个讲究人。”

说是这么说,但五爷确实没再开口,只是聊了两句里面受伤的人,然后他才知道,是黎知常教小晴儿处世之道时,顺手救的人。

“你自己叫他明哲保身,转头就把人救下了,这是何理?”五爷翘着两郎腿诧异道。

“所以五爷的意思,是叫小生以身作则,见死不救?”

……说不过你,白玉堂也懒得管黎家兄弟的破事,见朋友吃完饭,便说起了正事:“还真叫那周青松告对了,那周青柏确实为人所害。”

“哦?”

“你怎么好像一点儿也不惊讶?难不成,黎半仙又能掐会算了?”

黎望喝了口水润润嗓子,才道:“非是小生能掐会算,而是咱们包大人但凡遇上案子,大多数都是命案,五爷你不觉得吗?”

……你这话,敢当着包大人的面说吗?

“算是你猜着了,今日开棺,好家伙,那么长一根长钉,足有七寸,钉进人的颅内,难怪人一下就没了。”五爷比划了一下,那长度足够将颅脑捅穿了。

别说了,光听文字描述,颅顶已经开始隐隐作痛了。

“长钉?”黎望有些纳闷道,“市面上,有这么长的钉子售卖吗?”

盐铁一向都是官府把控的特殊行业,如果不是世面上常见的款式,那么就需要特殊定制,这钉子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打的,这凶器特殊,就说明可以由此追查凶手。

白玉堂闻言,不得不赞叹道:“你和包大人的第一反应,竟是一模一样的。这会儿,恐怕已经有人去县内各处铁匠铺打听这枚铁钉的由来了。”

“而且,这铁钉极长极细,绝不是普通铁匠打造,此案应该很快就能水落石出。”白玉堂觉得这杀夫案根本没什么难点,因此也提不起多少兴致。

“五爷觉得,是那周吴氏杀夫?”

五爷闻言点了点头,又问:“难道你不这么觉得?一来是只有她有作案时间,再有她和那城西的胡西霸确实有些不清不楚。”

“唔,小生只是觉得,那周吴氏一介妇道人家,到底哪里来的神力,能够将七寸长的铁钉钉入一成年男子的脑袋?”

周吴氏又不学医,无从知道人头部的穴道,头颅坚硬,远甚胸腔,寻常女子刺人胸腔,拿匕首都可能扎不进去,更何况是拿没有柄的长钉扎人脑袋了。

再有,周青柏的仵作报告上,并没有被下迷药的特征,手上也没有被绑缚的痕迹,一个成年男子,无病无灾,即便睡死了,周吴氏一介女流,能用钉子将其一击毙命吗?

“以五爷的本事,若要以铁钉杀人,自然轻而易举,但周吴氏,你觉得她做得到吗?”

白玉堂当下就明白过来了:“你果然是要那胡西霸死啊。”

不过也对,周青柏的死状这么干净,让熟手的仵作验了三次都验不出来,还是那李县令夫人惊魂一梦,才给了验尸的线索,找到了这枚七寸长的铁钉。

如此行事,绝不是一个普通妇道人家能办成的事情。

“五爷这话说得,怎么是小生要他死呢?”黎望拉长了声音道,“若他不行不义之事,即便是官家来了,又能奈他何呢?”

说到底,还是不作不死,这夺人老婆,还要杀人夺家产,吃绝户都不是这么个吃法。关键是,贪心不足蛇吞象,竟还敢打他大表哥家的主意,那就别怪他下手无情了。

两人正说着话呢,外面就传来了喧闹声。

“老婆婆,你这是做什么呀?快快起来,不用这么跪的。”

这是黎晴的声音,明显带着点无所适从,五爷一推门出去,就见一老婆子跪在院内,就朝着黎知常这边的方向。

“多谢公子救我儿性命,公子善心,老婆子无以为谢,就在这里磕头了。”

“老人家不必这么客气,既是遇上了,便是缘分。”黎望将大氅披上,才进了院中,“看老人家的模样,似乎还有什么难事?若是不便言说,权当小子没有问过。”

五爷、黎晴和商嘉玉:……你突然这么友善,怪让人不习惯的。

老婆子闻言,却又是哭了起来:“公子,我家遭了横祸,我儿如今还躺在床上,按理说我应该看着他,可我小女儿被一伙贼人劫走了,我得去县衙报案。”

去县衙报案,那不就是巧了嘛。

黎望看向五爷,五爷最好打不平,见此也不推辞,只上前两步将老人家扶起来:“我带你去县衙,包大人正在通许县,他必能还你家一个公道,将你小女儿安然找回来。”

老婆子一听,当即道:“包大人?可是开封府的包青天包大人?”

“恩,若你信我,我便带你去见包大人。”

老婆子哪里有不信的道理,闻言当即道谢:“谢谢公子,你们都是好人,谢谢你们。”

第223章 瓶儿

五爷行事,惯来是不大爱走门的。

黎望曾经就此调侃过朋友,但五爷说这是区别江湖人和普通人最直接的辨别方法,还说展昭打从入了公门后,才学会了走门。

当时黎望就说五爷很会抬高自己,甚至借此还踩了一脚展昭。

如今他带着王婆子去报官,本该是走门的,却被某位黎姓朋友特意提醒,叫他带人翻墙进去。

“五爷,你怎么从墙头跳下来?”张龙非常讶异道,甚至还带了个老婆子,难不成是什么重要证人?

“别提了,包大人可在里间?”

“在的,李县令也在里面,五爷可要现在进去?”

王婆子一听县令老爷也在,当即就哭着跪了下去:“求差老爷救命啊!我苦命的女儿被歹人抓走了,求求你们,救救她!”

张龙最是见不得人受苦,当即就将老人家扶起来,宽慰道:“老人家你慢慢说,有包大人在,一定能将您女儿找回来。”

外面的哭闹声不小,包公和李城南自然也听到了,两人一起出来,刚好看到张龙把一老太扶起来的场景。

包公当即就问:“张龙,这是怎么回事?”

张龙就道:“属下也不知,这位老人家是白五爷从外头带进来的。”

包公看向白玉堂,白玉堂当即抱拳道:“启禀大人,这位老人家是知常于路边救下的,他托我带其来告官。”

知常?包公忍不住看向老人家,只问:“你有何冤屈,不妨说来。”

王婆子说话还算有条理,见是黑脸月牙,便知是包青天包大人,当即跪着过去道:“包大人,求您救救我女儿!”

“你女儿怎么了?”

王婆子便自述夫家姓王,丈夫早逝,有一儿一女,儿子名叫王魁,是县里卖猪肉的,昨日突然有一伙强盗杀到她家里来,不仅杀伤了她儿子,还将她女儿瓶儿掳走,今日若不是有好心人相救,她苦命的魁儿也要没命。

“强盗?”包公转头看向李城南,作为本县的父母官,应最是了解通许县才是,“李县令,此地竟还有强盗作案?”

李城南却也是惊愕不已,忙跪下道:“下官不知,请大人责罚。”

李城南生得年轻,约莫而立之年上下,很有几分俊朗,这个年纪能当到京城脚下的县官,前途已然是不可限量。

事实上,包公也挺看好这个后辈的,见此也没苛责,只问:“你的意思是,县里没有强盗?难不成,是新来的盗匪?”

这临近年关,盗匪也不可能往京城流窜,这不是找死吗?五爷随便一想,都觉得这事儿不可能。

“下官确实从未听过县中有强盗。”李城南诚惶诚恐道。

王婆子闻言,却厉声道:“那伙人嚣张得很,有拿着刀剑的,有举着弓箭的,我儿王魁就是被弓箭射中才倒地不起的,否则以我儿的武力,绝不至一点儿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刀剑和弓箭?

说起来,他临走前,黎知常还给了他一支断箭,五爷闻言,当即将他呈送给包大人:“大人请看,这就是射伤那王魁的羽箭。”

箭头上还残存着血腥气,包公仔细端详一番,倒是未见什么明显的标记,但弓箭并不是一件能轻易上手的兵器,一般来讲,要么是江湖中人亦或是朝廷兵将,要么就是山中猎户,而从这位王婆子的叙述来看,也不像是猎户所为。

而若是兵将,羽箭上必然有特殊印记,包公想到此,便问白玉堂:“白少侠,这箭,你看是何人所有?”

白玉堂闻言,当即道:“这木是最平常的杉木,箭头也算不上精造,像是寻常普通江湖人用的羽箭。”

这么一想,难怪黎知常会把人救回来了,毕竟天子脚下伤人的江湖人可不多见,这位朋友显然想要教小晴儿一些讨巧的江湖套路技巧。

包公一听,便又问李城南:“李县令,县内有多少江湖人?”

李城南一听,眉头当即皱了起来:“回禀大人的话,县里最大的江湖群体,便是那西直门的胡西霸党羽。”

一听胡西霸,王婆子忽然语出惊人:“对!那伙强盗,领头的人,就是那黑头子!”

黑头子?

“黑豹?”

“对对对,就是他!就是他!”王婆子直点头,又道,“他必然是记恨我儿前些日子在他手下救了人,所以才来报复我家!”

王婆子年纪大了,记性不太好,一时没想起来,现下被人提及,她当真是全都想起来了:“大人,求您救救我的女儿,我女儿才十五岁啊,生得也标志,还未媒聘啊!”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时之间,叫所有人都动容不已。

包公当即道:“老夫人请放心,若你女儿真是被那黑豹所抓,官府自会将你女儿安然带回。”

王婆子哭着道谢,却听得包大人又问:“你说你儿子王魁在黑豹手下救了个人,那人姓甚名谁,你可还记得?”

“叫周什么的,好像跟树木有关。”王婆子努力回想了一下,却依旧没想起来。

“可是叫周青松?”

“对对对,就叫这个名,挺精神的小伙子,哭着被追杀,我儿看他叫得惨,才赶过去救人。”王婆子回忆着,又道,“救回来后,人都傻傻的,身上也没钱,还是我给的盘缠,说是要去开封府越级告官,包大人,您见到他了吗?”

“见到了。”

“见到了就好,就好。”

王婆子很快被扶下去,五爷刚要走呢,就被包大人给叫住了。

“大人有何吩咐?”

“吩咐谈不上,只是想请白少侠去打听打听王婆子的女儿王瓶儿现在何处,本府此次微服私访,带的人并不多,不宜正面交锋,只得请白少侠出手了。”

白玉堂一听,自然一口应下:“不过是些江湖三流高手,我一人足矣。”

“切莫大动干戈,只要把人救出来就行。”包公不放心地跟了一句,“抓人判刑,自有官府,你可明白?”

白玉堂:……并不是很想明白呢。

江湖人,江湖事江湖了,白五爷从不受那等憋屈的气,只是现在他是代展昭的职,最后还是应下了。

“哦对了,知常可有问起杀夫案的案情?”

……怎么的?是拿他当传声筒了吗?

李城南此刻不敢说话,只静候在一旁,心里却很好奇,这叫知常的人到底是谁,怎么几番被人提起,听包大人的语气,似乎还很亲密的样子,甚至连还未破案的案子都能相告,难不成是开封府的府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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