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新病友,但恐怖如斯 第29章

作者:楚山咕 标签: 无C P向

他的脚尖在死胡同的墙上一蹬,反弹向严阵以待的阿珉。

急风吹开额发,露出了那双虎视眈眈、亢奋不已的眼。

这哪里像是羸弱不堪的乞丐,分明是个有备而来的刺客!

但见阿珉旋身让力,躲过乞丐扑面袭来的一掌,接着探指一点,堪堪抵在对方前胸。

刺客的脸上猛然迸现喜色:“你碰到我了!哈——”

话未说完,他的脸色遽变。

阿珉仍是那副云淡风轻的神态,刺客却已经痛苦地佝下腰,捂住胸口艰难地喘息起来。

“你、你分明碰到了我的皮肤,怎么会……”

早在两人交手之际,巷子里的无关人等都吓得四散逃逸。

远远地还传来捕快的脚步和呼喝,他们被路人叫来,执灯逼近。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他的皮肤有毒?」

“嗯。”

「那之前和他斗殴的人们有没有出事?!」

“他们还没碰到。”

凤曲这才如释重负,立刻乖乖沉寂,不再影响阿珉。

“哈哈、哈哈哈……”刺客像是看出了阿珉的倨傲,忽而大笑起来,“好,好身手!瑶城还有你这样的高手,也不枉我和师姐亲自过来!”

他一边说,手在身后悄悄摸索。

阿珉脸色不改,兀自抬脚将他踹翻,就着背负双手的姿势,生生把他的双臂压在身后。

一声清脆的骨裂响在耳畔,凤曲只觉得肝胆生寒,而阿珉牢牢把人踩在脚下,问:“赵春生,是你们杀的?”

刺客痛得眉目扭曲,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一时有些错愕:“赵什么?”

“赵春生。”阿珉道,“住在东郊庙里的赵春生。”

刺客回忆许久,似乎根本想不起这个人。

但被阿珉这样审讯,反而让他更加想要挑衅。于是被疼痛和羞耻支配的心情,让他恶狠狠发出冷笑:

“啊、啊,是,没错,我杀的。那种没名没姓的小耗子,杀死几百几千也记不住啊!”

阿珉加重了力道,刺客立刻忍不住一声痛呼。

“喂喂,难道你是传说中那种道貌岸然、人模狗样的东西?白瞎了这么好的功夫,居然想要说教我吗?!”

说教?阿珉怎么会有那个闲心。

凤曲心中揪紧,果然,没等刺客的挑衅说完,阿珉背负双手,微微抬脚。

紧接着,他重重踩向了刺客的面门!

「阿珉!」凤曲急叫出声,可在阿珉的脚底,已经传出刺客艰难的痛叫。

这一脚甚至踩断了他的鼻梁,刺客的口鼻都涌出鲜艳的血来。

「阿珉住手!我们还没问出他的来历,也不知道商别意的去处呢!你下手这么重,他会死的!」

阿珉尚未回应,夜风里忽而飘来一缕微不可察的檀香。

捕快混乱的脚步在巷外响起,阿珉耳尖微动,猛地松脚纵身,一把匕首从后飞来,堪堪从他跃起的脚下擦过。

再晚半息,阿珉的双腿就会遭受重创。

就在脱离阿珉桎梏的一瞬,奄奄一息的刺客忽然拔起。

只见他从自己头顶处扒开发缝,紧跟着“刺啦”一声,好像撕开纸张一样,连同头皮和面皮,都被他徒手撕下。

犹如褪去一件衣衫,自上而下,脱出了一个只穿紧身黑衣的小孩。

同时,刺客的肢节骨骼也发出“喀喀”的动静。

原本像是羸弱少年的体型,很快抽条成一道颀长的、肌肉紧绷,显然训练有素的身形。

「缩骨功!」凤曲惊道,「这不都是书里骗人的东西吗?」

“西北魔教就有这门功法。”

「海内还有魔教?那他就是魔教中人?」

阿珉却静了片刻:“未必。”

像是为了回应他们,少年一边活动筋骨,一边拂开自己汗湿的头发。

缩骨功并非毫无副作用的,他也浑身发疼,根本不能正面招架阿珉。

现在就脱了那身假皮,纯粹是因为阿珉踩坏了他的鼻梁,鲜血喷涌之际,他的皮肤也不慎沾染了假皮上的毒素。

“今天小爷我还有任务在身,就不和你斤斤计较。”少年哼哼着从墙上拔/出那把刀来,在指间一转,得意洋洋,“反正你死定了,我师姐来了,你跑不掉了!”

阿珉听着他的话,缓慢抬起头。

一盏灯幽幽地从墙头探了过来,灯上还写着“官”字,一看就是从捕快手里抢的。

而那盏灯释放出的暖光,就这样静静照亮了阿珉和执灯人的脸。

巷口有捕快大叫:“接到报案,有人在这里斗殴!你们都是什么人,报上名来!”

执灯人眨了眨眼。

方才气势汹汹的捕快忽然发出整齐的惨叫,接二连三倒在了地上。

呻/吟和求饶不绝于耳,凤曲却根本没看清执灯人何时出过手。

对方漆黑的面具挡住了上半张脸,乌发随风飘扬,只有寂静的眼眸和阿珉相望。

这就是刺客口中的“师姐”。

凤曲能感受到,阿珉的肌肉渐渐紧绷起来。

“把商别意交出来。”阿珉说。

凤曲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阿珉用以追捕的线索,就是那方锦帕上的独一无二的香味——商别意本人的衣物一定也是熏的同种香料。

而在天香楼混杂的香气里,阿珉仍然捕捉到了这一丝异常。

此刻夜风吹面,从“师姐”身上散发而出的,就是那股专属于商别意的香气。

第023章 五十弦

秦鹿阴沉着脸,重重摔下了那张信纸。

他竭力压着怒火,哑声说:“去,把天越门那老匹夫给本座找来。”

信纸被风一吹,飘飘然从桌上飞下。

众人眼观鼻鼻观心,但不少人都看见了信纸落款处的名姓——“方敬远”。

方敬远。

在座对这个名字都不陌生。

他是天越门这一代掌门的儿子。

前段时日,方敬远带人去天香楼时就和凤曲起了冲突,又在凤仪山庄和商吹玉发生争执。好不容易被门主放出思过室,特许方敬远跟着大师兄来参加今晚的花魁大比……

而这位忙碌的少主,竟然又卷进了商别意失踪的案子里。

人群中,天越门门人都已吓白了脸,只有大师兄还勉强撑着身体。

他艰难地开口:“‘天权’大人,能不能让我看看,这当真是我们少主的……”

秦鹿阴恻恻看了过来。

紧绷的唇没有说出任何话,但只是那双暗藏锋芒的眼,也让大师兄倏然软了膝腿。

商吹玉冷冷道:“秦鹿总不会冤枉你们,真相如何,到时自见分晓。”

大师兄支支吾吾:“可刚才追去的那个少侠……”

他的话没有说完,因为商吹玉投来的视线比秦鹿还要狠厉。

接着,他听见商吹玉哑声说:“他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要你们天越门死无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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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上写,若想商别意活命,就要秦鹿、商吹玉及他们各自的势力都在天香楼等待。

直到次日,会有第二封信送至天越门。

彼时,众人方可按照信上所写,去接商别意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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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阿珉没能撑过和“师姐”的较量。

他今天已经强撑了太久,在短暂的对峙后,凤曲便感到身上一轻,自己重新掌握了身体,而阿珉再次失去音信。

这样一来,就剩他和对方干瞪眼了。

……救命。

不过“师姐”似乎不在乎他的心情,而是看向仍在口鼻流血的刺客,微抬下巴:“走了。”

“这就走了?!”刺客瞪大了眼,指指凤曲,“师姐,他打我,你不帮我报仇吗!”

“呵呵,你小子活该。”

“可是他打我,我鼻子都被打坏了——”

像是错觉,凤曲听到“师姐”发出了一声不耐的“啧”。

她纵身跳下,一巴掌拍响了刺客的后脑勺:“蠢货!这大佬是咱能招惹的吗?!老娘才打不过,听懂没,赶紧跑啊!!”

凤曲:“……”

凤曲:“………咦?请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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