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新病友,但恐怖如斯 第43章

作者:楚山咕 标签: 无C P向

“啊,原来今晚是要入队宣誓。”五十弦嗑了半天的瓜子,这会儿懒洋洋举起单手,“我没问题啊。我可以跟你们坦白我能说的所有,真的。”

穆青娥冷冷道:“那你说说看。”

“我的武功么,已经跟boss打过了,还差不少,但在道上也算够用了。身世的话,我是孤儿,紫衣侯收养了我,厚着脸皮我也算‘鸦’的少主——可惜,我们‘鸦’的继承是按业绩算的,我现在刚进前十,有待进步。”

五十弦把玩着头发,她从未摘过面具,包括现在。

但或许是注意到穆青娥的视线,五十弦耸了耸眉,笑吟吟地摘了面具:“神医妹妹,你看人的眼神总是这么专注吗?该不会在偷偷拿我玩什么替身play吧?……在透过我,偷偷看别的什么人呢?”

被她刺破心事,穆青娥别开目光:“别打岔。”

“嗯,好吧。”五十弦戴回面具,同样压下澎湃的心潮,“我啊,可以预知一点未来,我知道boss是能杀进决赛圈——就是朝都的种子选手。刚好我呢,也很喜欢和厉害的人玩,他一剑就打服了我,我就愿意当boss的狗。”

“……这个地位你要和商二公子竞争一下。”

商吹玉:“?”

“不是,比起那个,你们怎么都不惊讶我能预知未来?”

“惊讶。”

“你这就不是惊讶的反应!”

穆青娥不想和她纠缠,转头看向商吹玉:“那你呢,商二公子,你为什么认定他是你的老师?”

商吹玉笔直坐着的背影一僵,过了许久,也只是冷声回答:“我就是知道。”

“凤曲不问,不代表他不好奇。过了这么久,你连个敷衍的答案都想不出来吗?”

“我不会敷衍老师。”

“那你就想想要怎么敷衍我。今晚你给不出一个答案,我就不能接受你成为同伴。凤曲再怎么保你也没用,你应该也能想到,到时我俩势不两立,凤曲会有多为难。”

房中寂静下来,只有五十弦倒吸一口冷气后接着嗑瓜子的声音。

穆青娥和商吹玉之间的气氛已经紧张到了极点,五十弦甚至能看见穆青娥隐隐颤抖的手。

……何必呢?居然还真的在为倾凤曲尽心尽力。

一个注定要死在主角手上的反派boss而已,何必对纸片人真情实感?

五十弦吃完手里的瓜子,轻嗤着再抓一把。

但转瞬之间,她已扬手一挥,瓜子就如箭雨一般飞扑成网。

一支残箭堪堪袭向穆青娥,就被瓜子击偏,尾羽震颤着刺入一旁的书架。

它没有尖锐的箭镞,可这样还能刺进书架,其中力道可见一斑。

商吹玉似乎预料到自己的箭会被打偏,并没有分给五十弦什么眼神:“老师就是老师,我知道他是,用不着向你们证明什么。如果老师不信任我,我自会向他坦白一切,也轮不到你来操心。”

“是我把凤曲带出且去岛,我必须对他负责。而且他还交代我去查明你喝的药,你知不知道那个药……”

“药的事情不用你管,我一直都有分寸,我也会对老师负责。”商吹玉举步和她擦身而过,从书架上拔/出那支断箭,回过头,寒声道,“老师有我就够了,你们,才是谎话连篇、居心叵测的人。”

他永远不会忘记,那个在柳树下向他展开双臂的身影。

老师有最耀眼的笑容和最温柔的拥抱,被他揽进怀里的时候,就连天地倾塌都能置之不理。

那是世上最善良、最单纯、最无害的人。

正因为老师总是将柔软的一面朝向众生,他才更加担心这样的老师遭遇欺骗。

所以他必须变得坚硬而尖锐,必须成为老师可靠的堡垒。

“我绝对不会给任何人伤害老师的机会。”商吹玉露出那支断箭的尾羽,“如果你们敢骗老师,哪怕付出这条性命,我也绝不让你们好过。”

言罢,他拉开房门,独自走了出去。

房门“砰”地被砸上,好像连房间都被连带着震了一会儿。

穆青娥收回目光,缓缓看向一侧的五十弦。

这人刚才帮她拦下了商吹玉的箭——虽说商吹玉应该本就没打算伤到她,但看那架势,多少有些慑人。

抿了抿唇,穆青娥还是道:“谢了。”

“唔。”五十弦继续嗑着瓜子,没有多做反应。

等到穆青娥也转回身去收拾残局,五十弦才垂眼打量自己丢出瓜子的那只手。

没有任何的考虑,保护穆青娥——保护大小姐,就像刻进身体的本能。

……原来如此。

最早对纸片人真情实感的,说不定是她才对。

-

“还记得在观天楼见面的那次吗?”

秦鹿亲自斟酒,淅沥沥的水声中响起他的问话。

凤曲盯着酒水,只觉得如坐针毡,但还是硬着头皮回答:“是。”

“那次,我告知了商吹玉的情况,所以说好,小凤儿要欠我一个人情吧?”

他没有自称“本座”,而是称“我”。

凤曲当然没有忘记那晚,那天秦鹿还出手破解了阵法,此前也曾帮他进入天香楼。

细论起来,他的确欠了秦鹿良多。

酒水渐满,秦鹿端起自己的玉杯。

对比起腰背笔直、明显坐立不安的凤曲,秦鹿斜靠小几,偏首支腮,格外的从容不迫,甚至还带了一丝笑意。

约莫三指宽的杯口衔在唇边,秦鹿问:“为什么要包庇商别意,可以告诉我原因吗?”

凤曲悚然一惊,难以置信地看向了他。

对方可是观天楼的“天权”,权倾朝野、只手遮天,说秦鹿是瑶城当地的土皇帝也不为过,可他竟然看穿了那日的真相,还就这样不动声色地放走他们。

“……包、包庇?什么包庇?”凤曲胆战心惊地捧起酒杯,他一紧张,就爱做些别的事来糊弄。

酒杯太小,一口就能喝干,但辛辣味立刻刺激了整个口腔,让他眼角都渗出眼泪,险些当着秦鹿的面吐出酒来。

这么烈的酒,咽进喉咙就和吞刀子没差,秦鹿居然还这样面不改色。

秦鹿悠悠地给他满上,转为女声:“对你而言,姐姐不如商别意可信吗?”

“不,我没有比较过这个……”

“那就是单纯不相信我?”

“没有那种事……”

秦鹿长长地哼了一声,他每次端出女声,凤曲就完全不敢看他的脸。

他也极擅长利用这一优势,一边追问,一边不停地给凤曲倒酒。凤曲既想推拒,又不敢开口,只得愣愣地接着,一杯接一杯地往嘴里送。

这酒尝着烈,喝多之后却莫名品出一丝甜香,凤曲支吾一阵,实在答不上秦鹿的问题,索性一个劲儿地喝酒,以此逃避秦鹿。

“小凤儿,在你眼里,姐姐是怎样的人呢?”

凤曲的眼神已经有些散乱:“是、是长得好看的……是恩人。”

“嗯,那‘天权’呢?”

“天权……天权不好,”凤曲小声说,“天权偏爱名门,我不是名门。”

“所以你不喜欢‘天权’,也不想对‘天权’说实话咯?”

“我不讨厌……可是,我没什么好说的。”

秦鹿耸了耸眉,又是一杯满上:“看来我们的第一美人有些不胜酒力啊,信物可不能托付给连喝酒都不行的人。”

凤曲眨巴眼睛,他数不清自己喝了多少了,只是迷迷糊糊记得,秦鹿承诺了只要自己喝酒就能拿到信物。

至于秦鹿的那些问题,他都自觉避开了要害,一概糊弄过去,总归不是麻烦。

如此想着,他只好伸出手去:“我喝,我喝。”

但同时,阿珉冷冽的嗓音乍然响起:

「别喝了。」

凤曲动作一顿,表情立即现出些许为难。

秦鹿矮身,从下往上仰视他的神色,轻笑:“怎么不喝了?”

“我、我不能喝了……”

“是怕喝醉了被我套话?可你口风很严,我可问不出什么呀。”

“我口风很严——”

“是呀,小凤儿口风很严,可让姐姐头疼了。”

秦鹿说着说着,把酒递了过去,吃吃笑问:“还说我是恩人,却连一杯酒也不肯陪,姐姐可是会伤心的……”

「凤曲,别喝了。」阿珉的口吻急了一些,没等凤曲回应,他已彻底冷下态度,「退。」

刹那间,仿佛晚风凝滞、行云停遏。

那只惯于握剑的手抓住了秦鹿的手腕,烫得秦鹿微动尾指,随后抬起了眼:“……怎么?”

他的目光落在阿珉空荡荡的腰后,似笑非笑:

“少侠,没带剑也能杀死我吗?”

阿珉静静端详他略带挑衅的双眼,松开握着秦鹿的手。

紧接着,那只手更进一步掐在了秦鹿的颈上,两人的衣摆带动小几,酒壶和酒杯叮里啷当地摇晃一阵,彻底歪倒下来。

杯盏破碎,酒水与琉璃四溅,洇湿了殷红的衣裙。

阿珉以膝扣住秦鹿双腿,维持着半跪的姿态,欺身把人按倒,锢住咽喉,眸中映出秦鹿毫无忌惮的笑脸。

“你想杀我?”秦鹿变回男声,笑盈盈问,“你杀得了我吗?”

他的白发和阿珉的红装纠缠一处,像红梅上轻盈的三两朵雪。

阿珉的黑发也垂落而下,被秦鹿抬手握住,拉近到唇边一触:“杀了我,你要怎么和‘他’交代?”

他刚才没有叫“小凤儿”。

和商别意一样,秦鹿也看出了他和凤曲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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