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极年
多亏了女主夏清岚出资购粮,才帮镇安王解决了粮草危机,可主角的成功之路总要多经历一些波折。
因为今年多地出现暴雨,一直和夏清岚交易的粮商,突然以水灾收不上粮为由,终止了与夏清岚的合作。
如果是一两家粮商如此,镇安王与夏清岚还不至于陷入困境,异常的是盛产粮食的鱼米之乡淮原郡内,所有的粮商全部拒绝了卖粮给夏清岚。
而北疆局势紧张,达朗部落虎视眈眈,正是急需粮草的时候。
为了筹集粮草,夏清岚亲自到淮原郡查探情况。
留守北疆的镇安王也做了另一手准备,那就是向朝廷要粮。
可京中朝廷这边的情况也不好。
首先,大堇多地受暴雨影响,粮食减产,朝廷征收上来的赋税比往年削减了不少,而京郊地区又不巧暴发了洪水,朝廷赈灾又消耗了许多粮食。
其次是行宫建设碰上天灾,百官请命,劝暴君祭天自省,暴君不愿,与百官僵持,最后封了行宫。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镇安王要粮的奏折被递到了暴君面前。
因为前面诸多祸事的加持,暴君的情绪正处于爆发边缘,收到镇安王的奏折,不但没有给粮,还下旨申饬镇安王穷兵黩武。
朝廷这边没要到粮,只能寄希望于夏清岚的行动了。
而夏清岚到达淮原郡后,通过调查发现,淮原郡的粮商,或者说是粮商背后的官绅在有意针对北疆。
为了筹粮,夏清岚和手下的商贾伪装成了南沂小国来的商队,用手中的稀罕商品为诱饵,诱使粮商与她交易。
只是伪装成没有背景的小国商队,难免受到打压,夏清岚与淮原郡官绅斗智斗勇,前前后后纠缠了很长时间,才筹到想要的粮草。
然而北疆这边,达朗部落查探到边城粮草不足,提前发动了进攻,镇安王不得已选择了保守的防御战。
由于粮草不足,这一战打得十分艰难,边军固守在边城内,虽然没有出现大规模的人员伤亡,可军中士气却遭受了严重打击,达朗骑兵撤走的时候,镇安王本有机会发动反攻,最终也因粮草不足放弃了。
受这一战的影响,边军与达朗陷入了持久战。
后续,夏清岚通过羊毛贸易,拉拢策反了达朗辖下的一个小族落,再之后,又配出了火药,才彻底扭转了战局。
江存度回想着系统给的剧情梗概,最后把重点放在了淮原郡上,他记得前不久才收到过淮原郡的奏折。
淮原郡也下了暴雨,虽然没有出现洪水这样的大灾害,但却有部分处在洼地的农田因暴雨涨水受到了波及。
淮原郡守上折子奏明此事,一般像这样不是很严重的水灾,江存度都是减免个赋税,然后让地方官员根据当地情况,自行开府仓放粮赈灾。
现在看来,他或许可以重视一下了……
第40章
淮国公府邸。
鸿胪寺卿暗中来访, 在书房与淮国公密谈。
“国公爷,工部的事情该如何处理?”鸿胪寺卿面上满是担忧之色,显然这次的麻烦不小。
淮国公面无表情, 应是早就做好了决断, 他凛然吐出四个字:“弃车保帅。”
鸿胪寺卿神情一怔,明白了淮国公的深意。
所谓弃车保帅其实有两层含义,一是放弃工部侍郎,保住工部尚书, 二则是做最坏的打算,彻底斩断与工部的联系, 保住更上层的人。
鸿胪寺卿思考了一下对策,开口道:“如果要把工部尚书择出来, 恐怕还需在负责审案的三司那边疏通一下。”
淮国公摩搓着手上的扳指,眯着眼睛道:“我记得都察院的左都御史喜欢听戏, 还在外面养了个伶人做外室?”
“确有此事。”鸿胪寺卿顿了一下, 而后道,“据说那左都御史的夫人十分凶悍, 左都御史是怕夫人才把人养在外面的。”
“左都御史也算是当朝大员, 想办法帮忙运作一下,在家顺心,在朝才能好好办差不是?”淮国公的语调幽冷。
鸿胪寺卿连声应道:“是, 国公爷说得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都察院、大理寺、刑部组成三司会审,共同审理工部的案子。
这几日三个衙门的人除了提审涉事的工部官员,还根据孟哲的奏折进行了深入调查。
经过核实, 基本上已经确定,有上万套从兵部退回工部的兵甲武器不知所踪。
兵部那边, 涉事的官员是前任兵部侍郎,前兵部侍郎因调查和亲队伍被劫之事,被革职留在了边城,如今要查案,自然要把人押回来。
而工部这边,和前兵部侍郎对接的是工部侍郎。
如今,前兵部侍郎还在押解回京的路上,为了查清那上万套兵甲武器的下落,三司会审的重点放在了工部侍郎身上。
工部侍郎和工部尚书一样,一开始都是沉默,经过几日轮番审问过后,才终于松了口。
“是我做的……”工部侍郎招认了。
“你为何要如此做?那些兵甲武器又送去了哪里?”刑部尚书审问道。
工部侍郎神色有些萎靡,他道:“自然是为了升官发财。”
“是有人允诺你好处了吗?”刑部尚书察觉要点,继续追问道,“还有那些兵甲武器的下落,你一并交代出来。”
“好处?”工部侍郎仿佛已经破罐子破摔了,他看着堂上负责审案的众位大员,回道,“只要我把兵甲武器送去地方,地方官员自会源源不断地给我送好处。”
“你说你把那些兵甲武器都送去了地方?”都察院的左都御史开口询问,“具体送去了哪些州郡,可有名单?”
工部侍郎:“记不清了……”
“怎么会记不清?”刑部尚书一拍惊堂木,满面肃然,“休要隐瞒,全部招来!”
“名单都烧了,确实记不清了!”工部侍郎坚持道。
“你是如何把兵甲武器运走的总还记得吧?”大理寺卿开口问了一句。
工部侍郎回忆了一下,把自己如何利用朝廷的工程做掩护,运走兵甲武器的过程,全部交代了出来。
三位主审互相对视了一眼,刑部尚书继续问询:“工部的马尚书对此事可知情?”
“马尚书如果知道,我还如何运作?”工部侍郎反问了一句。
“你的意思是马尚书对此事全然不知情?”刑部尚书怀疑道。
工部侍郎脸上突然浮现一抹嘲弄的笑:“大人们高高在上,哪会真的把下官们放在眼中。”
刑部尚书皱眉,又重重拍了一下惊堂木:“不要顾左右而言他,马尚书到底知不知情?”
工部侍郎短暂沉默了一下,最终道:“不知情。”
案子审到这里,左都御史看向另两位主审:“看样子,此事都是孙侍郎所为。”
刑部尚书凝眉,看向左都御史:“卢都院,那些兵甲武器还未追寻到,此时下定论,会不会太武断了一些?”
“这孙侍郎都已经供认,运输渠道也已经明晰,兵甲武器稍后可以顺着渠道追踪。”左都御史反问刑部尚书,“如此还不能定案吗?”
“涉案的兵部侍郎还在押解回京的路上,本官觉得此时定案还太早!”刑部尚书坚持道。
刑部尚书已经找兵部尚书下过棋,明确了陛下的态度,陛下对不关心的事情向来很敷衍,而这次既然出动了三司会审,那定然是想彻查到底的。
所以刑部尚书还想继续深入调查。
“案件已经很明确了。”左都御史却也有自己的坚持,“前任兵部侍郎自然是被工部的孙侍郎所收买,所以才会暗中配合。”
刑部尚书不肯就此罢休:“此事牵扯甚广,工部一个小小侍郎是如何瞒过上官,犯下如此大罪的?”
“按照罗大人所说,兵部的齐尚书是不是也值得怀疑?”左都御史出言反驳道,“毕竟齐尚书也是前任兵部侍郎的上官。”
“这……”刑部尚书一时被问住了。
查案要讲证据和逻辑,按照左都御史的推理,兵部尚书确实不能完全排除嫌疑。
可那日朝会上,兵部尚书主动请罪,陛下并未做处罚,明显是默认了兵部尚书与此事无关。
想到此,刑部尚书又来了一些底气,他道:“陛下命咱们彻查的是工部之事,咱们的重点应该放在工部,以及那些被暗中送走的兵甲武器上。”
“至于齐尚书有没有罪,自有陛下定夺。”刑部尚书搬出了陛下。
“工部之事,孙侍郎已经招认马尚书不知情,大家同朝为官,罗大人又何必紧抓不放。”左都御史此言有暗示之意,做事留一线,日后才好相见啊。
“非是本官紧抓不放,而是此事还有疑点。”能坐上刑部尚书之位,最起码在查案方面,刑部尚书是有些真本事在身的,他是真觉得此事疑点重重。
三位主审中,刑部尚书和左都御史各执一词,两人争执不下,最后同时看向了旁观的大理寺卿。
“郭寺卿觉得,此案还需继续深挖吗?”左都御史开口询问。
被点名询问,大理寺卿打了个哈哈,两不得罪道:“不若等那前任兵部侍郎押解回京后,再定夺……”
确实,就算要定案,也得等审过前任兵部侍郎。
三司衙门一边等前任兵部侍郎押解回京,一边继续追查兵甲武器的下落。
然而,在前任兵部侍郎回来之前,其死讯先传了回来。
信使说,前任兵部侍郎在押解回京的路上,突发恶疾去世了。
这个意外是众人都没料到的,不过严格来说,前任兵部侍郎本来也不是主要犯事人,传他回来主要是为了证实工部侍郎的供词。
现在人没了,众人只能先从兵甲武器的下落入手。
而工部侍郎刚好在这时候提供了一个购买过兵甲武器的地方官员名字,三司衙门连夜派人去搜查,果然找到了一批工部打造的兵甲武器。
按理来说,主犯已经招供,证据也已经找到,应该可以定案了,然而……
“这数量对不上啊!”刑部尚书提出质疑,失踪的兵甲武器有上万套,可他们搜出来的还不到一千。
“许是被那阜县令藏了起来,或者另作他用,运去了其它地方。”左都御史推测道。
“如今这阜县令畏罪自杀,想要继续追查恐怕有些困难了。”大理寺卿苦恼道。
“是否有人提前走漏了消息,否则那阜县令怎么就刚好自尽了?”刑部尚书再次提出了质疑。
“陛下都出动了三司会审,阜县令提前听到消息也不奇怪。”左都御史说道。
大理寺卿悄然瞥了两人一眼,开口询问道:“如今这案子怎么办?”
整个案件的审理过程,大理寺卿都很少发言,此时他出言询问,也是为了把问题抛给两人,让两人做最后的决定。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个案子的水很深,大理寺卿如此谨慎,也是为了明哲保身。
而刑部尚书和左都御史对案件一直存在分歧,刑部尚书觉得应当继续深挖,左都御史却觉得案件已经明了,没什么可查的了。
现在所有深入调查的线索都断了,刑部尚书也陷入了两难。
左都御史看向刑部尚书,态度和缓地提议道:“罗大人,不若咱们先定案,把结果交给陛下,要不要就此结案,让陛下来定夺?”
这次,刑部尚书虽未应下,但也并没有提出反对意见,而是皱眉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