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危火
这代表将小七踢出储位人选的补偿黑锦,是不是给早了。可小七,是为了织仪开始改变,还是他从一开始就在隐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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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早朝。
今日的早朝早就没了往常还算和谐的氛围,无比沉重。
崇昭帝:“想必各位都已经知道了北疆的事。”
兵部尚书道:“北疆蛮夷,杀我大周公主,此仇不共戴天!臣恳请陛下,下令征伐北疆,以平我大周将士怒火!”
“臣恳请陛下下旨征伐北疆!”
“臣附议!”
“臣也复议!”
和亲公主被枭首剔骨,消息骇人听闻,北疆都已经把大周的脸面踩在了脚底,只要是还有一丝血性的人,就绝忍不下这口气。
“拖延时间最好,征北要是失败,大周岂不是危矣!”
“对,拖到北疆扛不住,两国休战,我们也好休养生息。”
方太傅冷笑:“休养生息?是指再送一位公主去和亲吗?北疆已然和我们撕破脸皮,这种时候不想战,反而想拖,可知能达到八分结果,就要使出十分力,若只使出八分力,结果又能好得到哪里去!”
“持剑侯都多大年纪了?新上去的夏小侯爷也才磨了几年而已,北疆人来势汹汹,还有南宁援助,我们拖到他们支援不了就是胜利。”
拖战派和力战派又吵了起来。
曲渡边静静抬头,看向台阶上的崇昭帝。
父子两个对视片刻。
崇昭帝:“别吵了。”
下面安静下来。
崇昭帝站起来,沉声说:“北疆欺人太甚,吉日格拉蔑视盟约,辱杀和亲公主,践踏大周尊严。即日起,边军全面征伐北疆!”
皇帝下了决定,两派也不争了,左右都是要打。
“陛下圣明!”
“七皇子何在?”
曲渡边往前一步:“儿臣在。”
崇昭帝声音缓了下来:“皇子之中,唯你有领兵作战经验,而今北疆欺我甚矣,你可愿代朕出征,镇边境,杀敌寇?”
曲渡边:“儿臣愿。”
崇昭帝:“伐北和剿匪不同,你可知?”
曲渡边:“儿臣知道。”
崇昭帝:“好!朕封你为征北将军,备粮草物资,三日后前往北疆边境,辅佐持剑侯,不得有误!”
曲渡边:“儿臣,领旨!”
果不其然,朝堂之上顿时响起反对的声音。
无外乎两种,一种是生怕七皇子再壮大,威胁自己党派的地位。
另一种是觉得七皇子虽然有剿匪经验,但北疆有将领在,他实在没必要去,平白添乱。
但不管哪一种,话都说得冠冕堂皇。
曲渡边站起来,站在前面,回头看着他们。
被他扫到的人无形之中声音都小了下来。
“不知道觉得我没资格去的诸位大人,自己又够不够资格,愿不愿意去北疆杀敌?”
大殿之上,他缓步走到二皇子身后的一名官员面前。
明明还不到十七岁,身上的气势却压得那人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曲渡边停在距离他半米处,“大人,愿不愿意去北疆杀敌?”
看着此人躲闪的神色,他道:“你不敢。”
“那么这位大人愿意吗?”
“你也不愿。”
“你呢?觉得自己够资格吗?”
被他看到的人低下头没吭声。
“很好。”
曲渡边站在大殿中间,寸步不让。
他一定要去北疆,今日但凡阻拦者,他绝不留情。
“在这种屈辱、仇恨面前,诸位大人心中还在计较权衡的东西,若是被点出来,大家面上都不好看。”
不少人脸色都尴尬了起来。
方太傅拢起袖子。
触及底线,小家伙要掀桌子了。
曲渡边:“我自小无拘惯了,有时候说话直来直去,别见怪。你们是二哥的人也好,是六哥的人也罢,左右大家心里门清,你们是真的觉得我不能去,还是会威胁两位哥哥的地位。”
崇昭帝眯起眼。
朝堂上咳嗽声此起彼伏。
这话能当着陛下的面直接说出来吗?!纵然双方心知肚明,但这都是私底下默默进行的,他们都是陛下的臣子,什么谁的人,七皇子简直不懂规则!
曲渡边:“织仪公主是大周公主,也是从小陪我长大的姐姐,请问各位,尔等血亲被敌寇剔骨悬旗,你们此刻心中又是何滋味?”
“陛下之言尔等可听得清楚?我此去非统帅北疆军队,只是辅助持剑侯征伐,以血亲身份迎接两位公主回朝。”
“陛下允之,律法允之,伦常允之,唯独你们不允。那么诸位心中将君王、法理,乃至尔等心中‘尊亲’的圣人至于何处?”
曲渡边:“二哥,六哥,觉得我能不能去?”
六皇子连连点头:“能能能!就是,担心你受伤。”
六皇子一党的人一个字都不吭了。
曲渡边又看向二皇子:“二哥?”
二皇子与他对视几秒后,道:“自然够资格。”
这是用大义和情谊硬压着他们两个同意。
父皇有令,这占了君王之道,北疆暴虐,大周征伐,这占了法理之道,圣人儒言,尊亲敬上,爱护手足,接回阿湘姑姑和织仪,这占了圣人之道。
君王、法理和圣人,三座大山压下来,谁还敢说一个不字。
而且七弟聪明,将朝堂上反驳他的人,囫囵归咎于皇子两党相争,然后再来询问他和六皇子两个领头人。
只要他们两个同意了,朝堂上反驳的声音就能消失大半。
四皇子五皇子也站出来,表示了支持。
方太傅:“没有比七皇子去再合适的了,身份尊贵,既能代表陛下征伐北疆的决心,又能振奋大周边境军队的士气。”
方太傅发声后,朝堂上更沉默了。
崇昭帝:“还有谁有意见的吗?”
“臣等没有意见。”
“好。”
崇昭帝道:“封七皇子为征北将军,织仪牵制北疆有功,和阿湘一起同尊为长公主,打败北疆之后……你接她们回朝。”
曲渡边:“是。”
若阿姐真的有事,加封旨意也不过一道哀荣,何其可悲,何其讽刺。
圣旨已下,曲渡边出征之事板上钉钉。
他迅速忙了起来,点兵五百,准备路上的粮草物资。
边疆是真正的战场,曲渡边把叶小远留了下来,为了安全,也为了方便传递消息。他拜托叶伴伴帮他照顾外婆,有空的时候就常去侯府看看。
还得照顾府上的小狗和蔬菜,他这一去或许一年,或许两年,回来的时候,一点白都老了。
叶小远忙前忙后帮他收拾能用得上的东西,吃的喝的用的,还准备了不少彩色的发绳。
工部送来了曲渡边前段时间定制盔甲,一套黑色重甲一套银色内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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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渡边去了趟徐府,找徐停凤。
徐停凤似乎知道他回来,早早等在院中。
他撑着拐棍,脱离了轮椅的束缚。
现在走路还有点不利索,走太多还是会累,但比往常好了不知道多少。
“舅舅。”
徐停凤:“来这里。”
曲渡边:“舅舅,我要出征了。”
徐停凤抬手,将他额前的一点小碎发往周围拨了拨,他笑了笑:“大概徐家出色的儿郎,都要走这一遭。”
“舅舅,我担心南宁。”
“南宁那边,我会注意看着,”徐停凤道,“真到了那一步,我会请命去南宁,你放心去北疆。”
曲渡边好一会儿没说话。
徐停凤:“怎么了?”
曲渡边默默抱住他,闷声道:“就是感觉,舅舅说的事总能办到,有你在,我特别安心。”
徐停凤拍了拍他的背,“当年你外祖父在我身后的时候,我也很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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