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危火
士兵们正在修补城墙。
接连两次战斗,还被火药轰炸,墙头破的有点厉害,需要重新补一补。
不过大家伙干的热火朝天,将领们的嘴都要笑烂了,从来、从来没有打过这么爽的战斗。
他们这边伤亡很小,火药直接把北疆的士兵和战马炸懵了,他们杀过去就如杀鸡宰猪一样。
就是城墙有点惨,以及那一批火药在分给东西两侧守军后用完了,第二批正在狼擎的监督下紧急赶制。
所有城池夺回之后,曲渡边将外公也接来了一城治疗。
其实原本他想将外公送到主城,但思索了一整晚,还是担心外公一离开他视线就会出事。
所以他直接把军医和主城几个颇有手段的大夫叫来了一城,若非必要,挪医不挪人。
主城的几个大夫擅长的各有千秋,不过总体和随行军医差不多。
徐劲的身体外伤在缓慢愈合,但内里还是没法治疗。
狼擎负责一城火药的事情,夏赴阳在安排行军,重新整队,处理伤员,明亲王仍旧驻守二城。
所以中一城其余军务的担子就全压在了曲渡边身上。
他一边需要抽时间给外公用内力缓和经脉,一边处理手头军务,风风火火,忙得脚不沾地。
城中士兵一天好几趟,看见他们殿下系着彩绳,在城中各处窜来窜去。
叶连泱忙中偷闲,端着碗蹲在地上,望着自家老大刚刚跑过去的背影,往嘴巴里扒了口饭,一吹自己的斜刘海,得意地对其他士兵道:
“小林啊,赌输了吧!老大今天的发绳是四种颜色的。”
小林哀嚎:“昨天还是两种颜色!”
旁边一人说:“明天我赌五种。”
“那我猜明天戴那个坠着红珠珠的。”
叶连泱哼了声:“小兔子的才比较可爱吧。”
曲渡边憋了一两天,还是没控制住自己的手,开始扎其他颜色的发绳。
叶连泱这个无聊的家伙天天猜他明天换什么发绳,后来逐渐扩散到他们一整个队伍,最后军营里大半人都开始猜,俨然把这件事当成每天的小乐趣。
当然,并非揶揄,只是觉得可爱。
一想到战场上杀伐果决、继承徐侯衣钵的小将军,每天早晨起床的时候,会纠结的坐在床边认真选发绳,就觉得小将军更鲜活,跟他们挨的更近。
闹来闹去的,夏赴阳也听说了这件事。
叶连泱偷偷问:“夏将军,听说您和老大从小在京城就认识?老大小时候也这样?”
夏赴阳挑眉,理所当然道:“他长得那么好看,花哨也撑得起来。再说了,他才十七岁,比咱们都小,不正是爱花哨的年纪?”
说完,他又惆怅,小时候还叫他哥哥呢,长大后要不就叫他名字,要不就老夏老夏的喊,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喊他爹。
是啊,才十七。
叶连泱:“欸,我记得老大在据山城的时候还说自己十六,老大生辰是什么时候?”
“他的生辰啊……”
夏赴阳嘴角笑容一淡,“他没正儿八经过过生辰。”
叶连泱一愣:“为何?老大可是皇子。”
夏赴阳:“他的生辰,是他生身母亲的忌日。”
叶连泱没听说过这件事,边境近些年起来的将士,对宫廷之事都知之甚少。
“那老大,什么时候的生辰?”
夏赴阳:“五月的第十天,算来还有两天。他生辰一贯回顺宁宫,吃宣妃娘娘煮的长寿面。”
叶连泱:“那将军,要不我们也给老大煮一碗?”
夏赴阳略微沉思,“可以是可以,但……”
他正想着什么,军营突然传来一声激动的:“侯爷醒了!”
夏赴阳瞬间跑向军营。
-
徐劲缓缓睁开眼。
入眼看见的就是自家外孙。
曲渡边紧张地在他眼前伸手晃了晃,“外公,怎么样?”
徐劲此时还很虚弱,喘息都带着肺部沉闷的声音。
他轻轻眨了下眼睛,表示自己可以听清他们的话。
“几位将军,容我等给侯爷看看,”军医和大夫们将他们推到了旁边,施针的施针,检查的检查。
徐劲虽然醒了,但军医把完脉后,神色并未多舒缓。
除了皮外伤好了些,内里的暗伤都没有清除,只能说,现在侯爷醒来,是自己的意志力强悍。
能撑多久不确定。
不过,醒了总归比昏迷好。
军医道:“我们先先下去煮药。”
曲渡边:“劳烦了。”
他招呼人弄点清淡的粥菜,又打来一盆水,帮外公擦擦脸。
徐劲还是虚弱,话也说不出,喝了粥后,又昏睡了一下午,到了傍晚的时候,才再次醒过来。
这次,他总算有了点说话的力气。
营帐里只有狼擎,见徐劲醒了,他高兴起来,立马就要出去叫人,被徐劲拦下了,“等等。”
徐劲挣扎着坐起来,狼擎连忙伸手扶他,让他半靠在床上。
“侯爷,您才刚醒,还是好好休息吧。”
徐劲记忆还停留在中一城被破,外孙来救他陷入险境,后来援军来到,他彻底昏迷那里。
刚醒那会儿看见了小乖,他精神头不错,这让徐劲稍微放心。
但想起破了的城池,和北疆攻势强劲的大军,他心头还是沉沉,“我昏迷多久了?”
狼擎掰手指头:“嗯……十天左右?”
竟然这么久了,徐劲心头更沉,“现在两军战况如何?”
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比如中城连失两城,退守主城。
或许主城也没守住,迁移到了后面的城池,背水一战。
狼擎:“侯爷,您放心。现在咱们中一城已经夺回来了,西守军那边的两城也回来了,咱们大周将士,驱逐北疆大军三十里,十天打了三场大胜仗!”
“现在我估计,北疆的人听见咱们进攻的声音都哆嗦。”
“………”
徐劲沉默许久,老头看着跟着自己许多年的部下,吐出一句话:“你疯啦?”
狼擎瞪眼:“我没有,侯爷,是真的。”
徐劲:“不必为了照顾我的情绪来骗我,老夫不吃这一套。”
狼擎恨不得把床扛起来抬着他出去看看,“我发誓!咱们现在就在一城。”
但他也理解,毕竟侯爷昏迷前还是天崩地裂的局面,睡了十天之后发现局面天翻地覆,不相信也很正常。
他讲事情快速解释了一遍。
“侯爷您是不知道,当时您重伤昏迷,士兵们气势低落得很,夏小将军三退三战,眼见二城要守不住,七皇子扛旗出战。从夕阳到黎明,他和夏小将军一直冲在最前面,战旗不倒,生生将咱们士兵的士气给激了出来。”
“后来……”
越听,徐劲的眼睛就睁的越大。
扛旗,封监察处,火药,反击,夺城,追敌。
乖乖,这是他眼里软乎乎的乖巧小外孙?
……比停凤当年还猛些。
徐劲消化了好久,才将自家小白兔突变大老虎的事情消化的差不多。
狼擎:“侯爷,你怎么看起来不太开心?”
徐劲只说了句:“我家小乖得吃多少苦。”
他守在边疆,只是想让小乖和妻子能安稳的生活,他当年让出兵权,奔赴京城去保护的孩子,现在长大了,也来了边疆,为了守护而战。
但要是可以,他宁愿这孩子平平凡凡的就好。
曲渡边听见消息过来的时候,徐劲已经收敛好了情绪,笑呵呵的握住自家外孙的手。
“外公让你担心了。”
曲渡边:“对啊对啊,我可担心了!外公你以后得好好养身体,知道吗?”
徐劲:“好好,都听你的。”
他倒是想提枪上战场,但现在连说话都费力气,别说骑马征战了。
曲渡边在这里待到半夜,徐劲精力不济,很快就困了,曲渡边想在这里看着,被徐劲催着回去睡觉。
说他不走他就不睡。
曲渡边走后没多久,夏赴阳偷偷摸摸溜进来,“侯爷。”
徐劲:“小乖的生辰是不是快到了?”
夏赴阳愣了下:“侯爷记得?”
徐劲沉默许久,才笑了下:“什么日子都会忘,这一天,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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